“嗷,圣女再這么天天敲竹兒腦袋,竹兒就長不高了!”
“你都多大了,本來也不會再長了。”
“竹兒才和包子那么大,還是會長的。”
這死丫頭,在顧道友面前說什么呢!
李清慕連忙看向顧游傾,卻見后者正四處打量周圍的攤位,似乎并沒注意到這邊。
“竹兒在顧道友面前還是管好自己的嘴。”
“竹兒才不要,嘴巴長在竹兒自己身上,竹兒想用它做什么就用它做什么。”綠竹就像一只不愿回家的柴犬,倔的很。
李清慕恨不得找點兒東西給她塞住。
很快她的愿望便成真了。
某淋滿了糖汁的嫩白色微彎水果,終于是管住了綠竹的嘴。
淮南道在大黎屬于中部偏南,本土并未有種植這“甘蕉”的條件,也就長興鎮這地方,商賈云集,貿易繁盛,這才使得淮南道人能吃上這玩意兒。
倒也不是李清慕買的糖甘蕉,而是綠竹自己瞅著此物怪異,又沒吃過,這才好奇跑去買了幾根。
“圣女,給你。”綠竹很大方地分了李清慕一根。
自幼在宗門清修的李清慕也沒見過此物,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下口,倒是綠竹已是大大咧咧將其送進了口中。
小嘴頓時便被甘蕉塞滿了,說著什么也含糊不清。
某還不知該如何下嘴的圣女對綠竹這毫不在意形象的態度頗感無語。
她瞅了一眼顧游傾,卻是見到他呆愣地看著綠竹吃糖甘蕉。
“道友?”
“啊……圣女。”顧游傾連忙回過神來,看向李清慕。
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被她纖細玉手捏著的糖甘蕉給吸引了去。
“噗啵~”
綠竹將甘蕉從嘴里抽了出來。
她微微喘著氤氳熱氣,取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的津液。
“圣女,真是奇怪,這甘蕉是故意長成這形狀的嗎?竹兒的嘴剛剛好能放下呢。”綠竹望著手里的糖甘蕉,困惑道:“也許它生來便該是被竹兒吃掉的。”
隨即再一次把它送入了口中。
顧游傾看呆了。
綠竹吃這糖甘蕉有一習慣,必須要先將淋在表面的脆甜糖衣給含化了,才愿意吃里面的甘蕉。
因此,三人繼續往前逛時,顧游傾便能時常聽見那怪異的“噗啵~”“啊嗚~”“噗啵~”“啊嗚~”聲。
李清慕也發現了他的注意力總是被綠竹吸引,不得不出言提醒:
“竹兒!”
奇怪,他很喜歡看別人吃這玩意兒?
古怪的癖好……
顧游傾回頭望去,綠竹急忙將甘蕉送入口中,咬斷咽下。
被姓顧的注視著吃東西,總覺得怪怪的。
她給顧游傾也遞去了一串:“姓顧的,給,可別覺得竹兒小氣。”
顧游傾微退半步,連忙拒絕道:
“不不不,不必了,顧某不愛吃香蕉。”
“香蕉?”李清慕側頭微愕:“此物不是名為甘蕉嗎?”
她手里的那一串還未動,此刻便湊著小臉往前,聳動精致的瓊鼻嗅了嗅,只能聞見糖汁熬制過的甜香氣。
顧游傾腦袋完全不受自己控制,轉向了李清慕。
李清慕可不像綠竹那般粗魯,張著大嘴便將其往里送。
櫻色薄唇輕啟,有粉嫩的小舌微微探了個腦袋尖尖出來。
手臂收縮,她將糖甘蕉輕緩挪至面前,以舌尖輕觸了甘蕉的頂部。
糖衣在她的舌尖化開,而舌尖對于甜味最為敏感。
略顯粘稠的糖液,連接著她的舌尖。
從顧游傾的角度看去,能見到其在日光下晶瑩剔透。
“甜。”
她淺笑贊賞道。
卻是見到了顧游傾那異樣的神色。
“顧道友這是怎么了?”某尚不知自己是罪魁禍首的無辜圣女,擔憂地問道。
“沒,沒事……”顧游傾眼神躲閃:“那什么,我有些累了,先找地方歇息一下吧。”
也不等二女答應,他便自己尋了處路邊搭建的簡易桌椅坐下,似落荒而逃。
李清慕和綠竹對視一眼,不明所以,但也沒放在心上,便跟著去坐下。
顧游傾正襟危坐,挺直了脊背。
李清慕坐在他的身側,綠竹坐在李清慕的身側。
某圣女擔憂地看著顧游傾,某侍女則盯著她手中的糖甘蕉。
趁著沒被圣女發現,趕緊……
綠竹悄悄湊著腦袋,伸出小舌呲溜一舔。
隨即砸吧砸吧嘴。
雖然她自己還有,但很奇怪,明明是一樣的東西,卻偏偏感覺圣女手里的更甜一些。
“道友你沒事吧?”李清慕還是擔心他的身子。
“沒,沒事,許是早晨被竹兒姑娘吵醒,沒睡好吧……”
綠竹趁此機會又上前舔了一口。
坐在她斜對面的顧游傾自然是發現了她的小動作,綠竹朝他亮了亮爪子與牙齒,兇了一兇,警告他不要多嘴。
隨后又光明正大地準備偷舔。
李清慕卻也正巧,轉過腦袋來準備嘗嘗這新奇玩意兒。
于是乎,二女一左一右,同時舔到了甘蕉表面裹著的糖衣上。
顧游傾將脊背挺得筆直:“……”
不行了,他今天絕對是不行了。
“竹兒!”
“給竹兒吃一口嘛,圣女,就一口!”
“你吃自己的!”
“圣女的也是竹兒買的,吃一口怎么了!”
……
最終李清慕只得輕輕咬下尖端,將剩下的塞進了綠竹的口中。
“道友怎么流血了?”她回頭,忙取出自己的手帕來。
“多謝圣女……”顧游傾接過,擦了擦鼻血,忙解釋道:“最近上火了吧……”
“竹兒,取一枚敗火丹來。”
“圣女又剝削竹兒。”
“不用不用,顧某沒事的。”
“道友切莫大意,身子才是修行的本錢!”李清慕實在擔心他,便開啟了“觀”。
“觀”雖然并不能穿透衣物,卻能像紅外探測儀一般,見到靈氣以及氣血的流向。
……
幾息后,李清慕通紅著臉沉下了腦袋。
他到底是見到了什么,才會有如此反應?
這真是……
雖然只是以“觀”見到了一個模糊的輪廓,她也能夠確定那就是前世記憶中的她,回報最多的東西。
李清慕輕輕踩著自己的鞋尖。
總不能是因為自己吧?她著裝又未更改,依舊是那套簡單樸素的黑衣,最多是今日未曾將胸前束得太緊罷了。
也不至于就能使顧道友如此吧……
就在她心跳微微加速,不知該將視線放在何處時,瞥見了遠處的一個鐵籠。
籠子外圍滿了男人,籠子內關著一些未著寸縷的異色皮膚、毛發的女子。
時不時傳來真真驚嘆與喝彩聲。
她們的脖子上圈著鐵鏈,一有人靠近,便本能地張開嘴伸出舌頭,用力地往上翻著白眼,將雙腿分開。
就像急著展現自己某種能力的公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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