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她就職于德羅伽藍 > 第95章 蹤跡
  擺脫現狀的方法絕對不是跑。

  可以想象一個戴著波奈特帽子的淑女,提著寬大的裙擺,露出穿著白色襪子的小腿在大街上奔跑的場景,是多么地吸引其他人的注意。

  一旦跑了起來,就會和逃聯系到一起,組成一個單詞——逃跑。

  奧薇的計劃是乘坐公共馬車,她從班杜橋大道的路口拐入到了另外一個街區,她付給一個駕駛著四輪公共馬車的車夫十個銅幣,然后坐了上去。

  車夫的打扮相對講究,高頂禮帽,黑色的雙排扣外套,戴著車夫一貫的白色手套,他向奧薇問候:“早上好,女士!”

  “斯蒂奇劇院,謝謝。”奧薇說出了目的地。

  公共馬車的車輪緩緩地轉動了起來,奧薇提醒車夫:“前方班杜橋大道上發生了騷動,繞開那個地方,換一條路走。”

  “非常樂意為您效勞,如果女士不趕時間的話,我愿意帶您去欣賞拜倫伯河畔的風景。”英菲尼特的車夫是奧薇遇到過的最有風度的車夫。

  馬蹄聲和車輪聲有序地交替發出響聲,穿過一條條街道,繞過班杜橋大道,來到了拜倫伯河畔,寬闊的河面上有船只,緩緩地行駛著,初升的太陽,撒下了一片金黃的光芒,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

  很快馬車就行駛到了拜倫伯河上的班杜橋上,從馬車相反的行駛方向望過去橋的那一頭連接著的正是班杜橋大道,奧薇忍不住回頭,警備廳的人已經將事發的那條路段給圍了起來,周圍路過的行人見到警備廳的人來了之后,沒有了最初的恐慌,他們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從各個地方又圍了上去。

  四分五裂的馬車上,一個年齡如初生太陽一般年輕的貴族少女失去了生息,一只弩箭從他張大的嘴巴處,深深地貫穿了她的整個大腦,汩汩的鮮血流了一地,溫度猶在。

  這一幕血腥的場景,讓圍觀的行人大受刺激,他們既害怕又恐慌,又不愿離去,即便是受到了警備廳的驅趕,他們也要在這里多停留兩秒,多去看兩眼這一幕血腥的場面。

  而這一幕場景在奧威的眼睛里逐漸變成了一個縮小的圓點,隨著車輪不斷地向前,而消失在了她的視野當中。

  馬車最后穩穩地停在了斯蒂奇大劇院的門口,奧薇從馬車上下來,看著斯蒂奇劇院大門旁張貼的巨幅海報,知道自己已經成功地完成了整場暗殺,一股酸澀的感覺突然涌上了她的眉頭,讓她忍不住伸手揉了一下眉心。

  殺人并不是一件值得多么開心的事情,瑪格達從小就告訴奧威要珍惜生命,當奧薇第1次完成暗殺任務時,她又想起了瑪格達對自己的教導要——珍惜生命。

  生命不僅自己也有,其他人也有,珍惜生命對一個暗殺者來說似乎成為了一條矛盾的悖論。尤其是像對奧薇這種喜歡思考的人來說,尤其的矛盾。

  對于困惑的奧薇,瑪格達是這樣解釋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運,命和運是聯系到一起去的,我們無法左右自己的運氣,但可以保護自己的生命,如果有一天無法保護自己的性命,那便是命運終結的時候。

  瑪格達說,如果有一天奧薇死在了別人的手上,那么奧薇的命運注定是在這個人手上終結,那么換言之,如果有一天其他人死在了奧薇的手上,這也是其他人的命運。

  所以每殺一個人,奧薇就知道他的命運注定了要終結在自己的手上,而事后奧薇總是會不由的思考,自己的命運會在哪一天什么樣的方式終結呢?

  這種無解的問題不到命運終結的那一天,誰都不會知道,奧薇即便是思考,她也不會得到答案。

  站在斯蒂奇大劇院的巨幅海報之下,即便眼前是自己喜歡的戲劇表演,但這些都無法讓剛剛殺過人的奧薇提起興趣來。

  最終而奧薇拖著疲倦的身體回到了旅館的房間當中,在午餐即將開始的時候,連帽子也沒摘,直接就躺在了旅館柔軟的臥床之上,奧薇陷在的柔軟的珊瑚絨和一層層蕾絲之中,眼皮沉沉地閉上了。

  當奧薇進入深深的睡眠中后,房間露臺上的門被輕輕地打開了,一個穿著亞麻斗篷的人從露臺外面走了進來,他來到了奧薇的床前,摘下了斗篷上的帽子,露出了一張額頭上有黑色三棱刺的面龐,正是尤金。

  奧薇站在奧薇的床前,注視著她恬靜的睡顏,輕輕的拿起了一條羊毛毯蓋在了奧薇身上,之后就不發出任何聲音地從房間的露臺,離開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后,尤金換了一身衣服,就去了1樓的餐廳,這次他點了一份醬汁牛扒,搭配黑麥面包和一些沙拉。

  食物烹飪需要一些時間,等待的過程當中,尤金給自己倒了一杯檸檬水,剛倒了一杯,就看見居利安和奧利弗兩個人勾肩搭背地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三個人坐到了同一張桌子上,一個和往常一樣,臉上沒什么變化,一個雖然不停地打著哈欠,但精神看起來非常不錯,另外一個看起來蔫頭耷腦無精打采的,眼睛上掛著黑眼圈,典型的一夜沒睡好的模樣。

  沒一會兒,阿尼亞也款款地從樓上走了下來,看見了阿尼亞,原本蔫頭聳腦的奧利弗,立刻就精神了起來,連忙起來,為阿尼亞拉開座位。

  “看起來大家休息都不錯。”阿尼亞坐下來說。

  事實上這一桌子的人,沒有一個人晚上睡過一個整覺。

  阿尼亞環顧整張桌子,發現自己來的不是最晚的那一個,還問:“奧薇呢,怎么還沒見她下來?”

  尤金說:“在房間里面休息。”

  聽到是尤金回答,阿尼亞挑了一下眉毛,故意問:“這兩天我不在旅館里面的,有什么事情發生嗎?”

  “我和居里安一起去看了煙火表演,那表演盛大極了……”奧利佛正準備滔滔不絕地展開講述。

  但阿尼亞的眼睛珠子都沒往奧利弗那里轉一下,她看著尤金:“你和奧薇沒有一起去看嗎?”

  “沒有,我這兩天一直都在旅館里面。”尤金說謊話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直都在旅館里面嗎?”阿尼亞極快地眨了兩下眼睛,嘴角彎彎,用揶揄的語氣說:“昨天晚上我可是敲過了你和奧薇的房間大門哦!”

  “你們兩個都不在房間里面哦!”

  頓時三雙眼睛都看了過來,帶著好奇和問詢。

  尤金調整了一下姿勢,輕咳了兩聲,阿尼亞非常敏銳地在尤金的臉上捕捉到了不自然的痕跡。

  “大家都是同伴,如果發生了什么事情,不用藏著掖著,如果是好事情的話,我們所有同伴都會祝賀你的。”阿尼亞真的非常想聽聽,自己不在的這兩天,尤金和奧薇之間有沒有發生點什么,她非常有耐心地在對尤金循循善誘著。

  居里安也非常直接:“嘿,伙計,昨天晚上你在干什么?”

  只有奧利弗沒有膽量去對尤金進行詢問,但是他激動地搓了搓手掌,非常期待,尤金能說一說,昨天晚上發生了點什么?

  在這種萬眾期待的目光之下,尤金保持著自己一貫冷淡的表情說:“沒有事情發生。”

  “好吧。”

  阿尼亞聳了聳肩,她就不應該期待能從尤金的嘴巴里面,可以撬出來一點兒八卦。

  閑話時間結束,侍者陸陸續續地將尤金這一桌的食物端上了桌子。

  醬汁牛扒的火候掌握得恰到好處,刀叉切開之后,被鎖在肉里的汁水受到擠壓輕微的流出,送到嘴巴里面,更是可以感受到油脂在嘴巴里面流出的鮮美。

  飯桌上幾個人開始交談起了英菲尼特的風土人情,沒有人再去追問尤金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似乎就真的像尤金說的那樣,什么也沒有發生。

  就如阿尼亞所說的那樣,她昨天晚上回到旅館之后,去敲過尤金的房門,里面并沒有人,尤金并沒有在旅館里面,他是今天早上和奧薇前后腳回到的旅館。

  那么昨天晚上,尤金到底干什么去了呢?

  要了解尤金昨天晚上究竟干了什么,那么時間需要向前倒流,回到昨天。

  昨天,同樣是在這張餐桌上,同樣的也點了醬汁牛扒,只是桌子上用餐的人只有奧利弗和居里安,他們兩個一邊用著晚餐,一邊討論今天晚上斯蒂奇大劇院會表演什么樣的魔術。

  侍者給他們上了紅酒,奧利弗和居里安兩個人晚餐用得非常愉快,就在他們盡情地享用晚餐的時候,他們兩個看到了奧薇,匆匆忙忙地從旅館外面回來,上了樓之后又匆匆忙忙的下樓離開。

  沒過多久,尤金也從樓上下來,到了1樓的餐廳居里安和奧利弗坐在同一張餐桌上,居里安還特地為尤金點了一份餐廳的特色菜品——醬汁牛扒。

  尤金從奧利弗的講述中得知奧薇匆匆地回來,又匆匆地離開,于是他并沒有在餐廳逗留轉身折回了房間,他的房間剛好就在奧薇房間的隔壁,不用敲門,也不用鑰匙,他直接就從露臺翻到了房間,奧薇房間里面東西幾乎沒有什么變化,但唯獨少了一把弓弩。

  尤金立刻就意識到了不對勁,趁著奧薇還沒走多遠,他立刻就從旅館追了出去,最終在奧薇購買波奈特帽子的時候,找到了她。

  波奈特帽子與一般的帽子不同的地方在于它擁有寬大并且擋臉的帽檐,同樣作為傭兵,尤金一眼就能看出奧薇購買波奈特帽子的用意——擋臉。

  從旅館拿走了弓弩,還買了一頂帽子來掩人耳目,是要做什么見不得光的事情?

  這就是奧薇遮遮掩掩,不愿意告訴其他人的事情嗎?

  沒有上去打招呼,尤金就選擇悄悄地跟在了奧薇身后,并沒有選擇露面。

  作為專業刺客出身,尤金非常善于隱匿自己的行蹤,做到悄無聲息,并沒有讓奧薇有一點發覺。

  尤金一路跟蹤奧薇,來到了班渡橋大道,跟著她來到了那間狹窄破舊的小旅館里,看著她手法嫻熟地控制住原本就在房間里的那個房客,尤其原本以為奧薇要殺了這個房間里的房客,但他想錯了,奧薇只是控制住了他,然后用床單捆住了他,并且捂住他的嘴巴和眼睛。

  接著就是在椅子上稍作休息,等待第2天的天亮。

  尤金不清楚奧薇究竟想要動手的目標究竟是誰?

  直到奧薇將弓弩舉起,一發重弩箭射向了一輛橡木所制的四輪馬車,一發輕弩箭,從一個金色卷發的女孩嘴中射穿了她的整個腦袋。

  騷亂在班杜橋大道上爆發了起來,奧薇得手之后馬上就撤退離開,但是卻被黛瑪的車夫盯上了。

  只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車夫抓人的心太迫切,他判斷出了使用弩箭射殺黛瑪的人是一名金發女性,就忽略掉了其他的危險,那種藏在暗處,如同蛇一樣,冷不丁的就會張開大嘴露出尖牙。

  車夫從4樓的高處一躍而下,落到2樓的屋頂平臺上,在從2樓的屋頂向下跳的時候,在跳躍到半空之中之后,怎么也沒有想到,為什么會有一把旋轉的折刀,會剛好地劃過他的脖頸呢?

  大量的鮮血從脖子的動脈處大量噴灑出來,車夫落到房屋與房屋之間的巷子中,隨著脖頸處大量流出的鮮血,他也同時失去了力氣,他要捂著自己的脖子,手指縫卻擋不住向外溢的鮮血,本能的求生意志,迫使他邁動雙腿,跌跌撞撞地向巷子外面的寬闊大道走過去,趕快向別人求救,趕快找一個醫生,說不定他還可以活下去。

  如果運氣好,碰到了一個會治療術的神職人員,或許脖子上的傷口可以不藥而愈。

  但是車夫走出去沒有兩步,他聽到了身后傳來的落地聲,好奇的本能與求生的本能產生了沖撞,使他最終還是扭過了頭,看到了背后那個額頭紋著黑色三棱刺的男人。

  “是你……”破碎的喉嚨發出了最后的一聲嘶啞。

  尤金干脆利落地扭斷了的車夫的頸骨,快速的解決掉了車夫這個麻煩之后,撿起了落在地上的折刀,戴上斗篷的帽子,擋住了額頭的三棱刺青,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條沒有被陽光照到的小巷里。

  除了小巷里失去氣息的車夫之外,沒有人會知道尤金曾經出現到這里,做了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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