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很簡單,”林廣琛聳肩,“我就是看不慣……林知白那副目中無人的樣子!想讓他吃點苦頭!”
“你撒謊!”
林廣琛一笑,“你們為什么就不相信,我有多嫉妒林知白呢?”
“明明我才是最努力、最優秀的那一個,但大家的目光總是只停留在他一個人的身上!”
“我考了第一,家里人會夸我,但只要林知白出現,他們談論的話題就會變成林知白。從來都是這樣。”
“以前我不明白,但現在我看出來了,林知白什么都可以不要,但唯獨放不下你,所以想要讓他挫敗和傷心,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你恨他、離開他,不是嗎?”
顧繁煙看著他的雙眼,那么平靜、透徹,一點沒有說謊時的閃躲。
“你做這些,真的和顧征沒關系?”顧繁煙問。
林廣琛臉色微變,“沒關系。”但他立即否認。
“最好是這樣,”顧繁煙說道:“否則顧征也會完蛋。”
她轉身離去。
林廣琛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顧繁煙回到車上,助理也趕過來了。
“對盛心的精神鑒定做完了?”她問。
“是,大小姐,但是……”助理面露難色。
顧繁煙示意他將報告拿來,打開一看,結果是,盛心的確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建議入院治療。
她瞪著這份報告,吩咐:“再找一個機構,世界最好的。”
助理只能如實回答:“國外的,本國不一定認可。大小姐,這已經是第8次鑒定了,國內的權威機構我們都找遍了!”
她瞪著助理:“你是不是想說服我接受盛心有病,可以合理合法地逃出那個地方?”
助理關切地看著她:“大小姐,我只是認為,你應該好好休息一下。”
這些天,大小姐的神經繃得太緊了。
顧繁煙沒理會,駕車離去。
她沒回家,拿著這樣的報告,她根本沒法面對媽媽。
她來到酒吧,坐上吧臺:“來一杯火焰。”
這時候酒吧還沒營業,服務生們都在做打掃。
經理沖吧臺服務員使了個眼色,讓他給顧繁煙倒酒。
一杯火焰推到了她面前,她端起杯子,一口氣喝完,“再來一杯。”
服務員接連給她倒了三杯。
高濃度的酒精不斷刺激著喉嚨、心肺,讓她感覺發悶的心口總算暢快了一些。
這時,熟悉的氣息來到她身邊,有力的胳膊將她摟入了懷中。
她在這個懷抱中抬起頭,對上林知白的臉。
他滿眼寵溺,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淺嘗即止,帶著滿滿的安慰和暖意。
他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知道她心情不好。
“她怎么會精神出問題?”她不明白。
做鑒定的醫生是沒得懷疑了,連著7個鑒定醫生,都是她親自把關的。
被收買也沒這個快。
更何況,盛心那邊也沒法給醫生給得更多。
“沒有關系,”林知白柔聲安慰,“你跟我來。”
他抓住她的手,將她帶出了酒吧。
車子往前,走的是一條她很少走的路線,而且位置越來越偏。
“你帶我去哪里?”她問。
“到了你就知道了。”林知白勾唇輕笑:“你別怕,有我在。”
目的地,是一片廢舊倉庫,其中的一間。
這地方非常偏,屬于好幾天都不會有人經過的那種。
他的人把倉庫門打開,里面倒是很空。
中間擺著一張椅子,椅子上坐著一個人,而且是被綁著的。
顧繁煙仔細看去,才發現這個人竟然是盛心。
她低著頭,閉著雙眼一動不動,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暈過去了。
“林知白,什么意思?”她猜到了一點,但不敢相信。
“就是你想到的那個意思,”林知白說道:“那些鑒定報告根本沒有意義,她人就在這里,你想怎么解恨都行。”
“我會處理干凈的。”他說。
隨著他這句話說完,倉庫里站著的他的助理們,都默默轉身離去。
林知白伸手,往她手里放了一個東西。
她感受到了,冰涼、冷硬,一把折疊刀。
她一步步走近盛心。
當時盛心就是拿著一把匕首,毫不留情地刺向她的媽媽。
如今盛心卻因為一份精神鑒定報告,就能逃脫原本應該受到的懲罰!
顧繁煙無法接受!
如果盛心還好好活著,她就沒法好好活著!
她打開了折疊刀,燈光映亮刀刃冰冷的鋒芒!
盛心就在眼前!
她只要一刀下去,就可以解了心頭之恨!
然而,當她舉起折疊刀時,她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盛心的小腹上。
那里面有一個孩子。
也許這幾刀下去,盛心不會死。
她也沒必要置盛心于死地,頂多讓盛心經歷刀傷的痛苦。
但盛心的孩子一定是留不住了。
她腦海里,又浮現出那個雨夜,那個在雨夜中奔走的無助身影。
“嗒!”折疊刀從她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她轉身跑出了倉庫。
“繁煙!”林知白撿起折疊刀,追了出去。
“繁煙!”他追上顧繁煙,才發現她已淚流滿面。
他不明白。
“你是不是害怕了,你別怕,有我在,我會把一切都處理好。”
“不,你什么都處理不好。”顧繁煙打斷他的話,眼淚仍然在往下滾落,但她的眼神十分平靜,“我也處理不好。我們誰都沒有辦法。”
林知白不知道如何接話。
“你讓人送我回去吧,”她說道,“我想回家了。”
“我送你。”他說。
“不要,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她搖頭。
她堅持獨自離去。
回到家,她很累,倒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一下,收到林知白的消息。
【到家了?】
她沒回答。
他的助理送她回來的,她有沒有到家,他很清楚。
他只是想找個借口跟她說話而已。
但她現在很累,只想閉著眼睛休息。
她將手機反扣,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她又迷迷糊糊地醒來,聽到手機的響聲。
云歲晚給她發來一張照片。
林知白坐在酒吧的角落里自斟自飲,顯得特別落寞。
她坐起來,吐了一口氣。
顧母從外面剛回到家,正跟保姆說話:“煙兒今天沒吃晚飯?”
保姆點頭:“回來就上樓了。”
話說間,顧繁煙下樓了,穿了一條白色長裙,還化了淡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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