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朗星稀,今晚的夜格外冷,就算是披著一層外衣也覺得渾身充滿涼意。

  齊明淵從齊明月那邊回來后,覺得心里煩躁,怎么也睡不著,于是就在院子里散步,幽暗深邃的眸子宛若皎潔的夜空,散發著幽深的光。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做法是否正確,若是就這么帶齊明月回南詔,只怕會被父皇責怪,因此壞了征戰大計,他可是要被南詔子民唾棄的。

  但他又不忍心放下皇妹孤身在大梁,大梁朝廷內部相斗的利害,皇妹又那么單純善良,被人騙去了可怎么辦。

  想著,齊明淵不禁嘆息一聲,眸底染上一抹愁緒。

  翌日一早,沈舟就被寧鐵叫去了。

  等他到了之后就看到御書房內還坐著一人,齊明淵正悠閑自得地喝著茶水,一舉一動翩若驚鴻,神情淡若自定。

  他不禁愣了下,恭敬行禮道:“咱家參見陛下,參見太子殿下。”

  齊明淵沒有理會,斜眸凝視一眼,理起了衣衫。

  寧鐵微微頷首,抬手示意道:“嗯,你起來吧。”

  “是!”沈舟靜靜地退居一邊,猶豫稍許,遲疑道:“不知陛下喚咱家有何要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恍然間只覺得房間內的氣氛有些凝重,好似有兩道視線都停留在他身上,他抬眸在自家皇帝和南詔太子身上來回掃視。

  最先開口打破僵局的是寧鐵,清俊的面龐揚起一抹笑意,提點道:“朕找你來是為了商議大梁和南詔友好協議,朕也請了母后,母后一會兒就到了。”

  什么協議?

  沈舟蹙眉想了下,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莫不是他昨日的話起了作用,南詔不打算和親了?

  還沒等他開口,就聽見門口傳話太監的聲音響起。

  “太后娘娘到——”

  沈舟不敢怠慢,急忙起身行禮。

  “參見太后!”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他只覺得一道黑影從眼前經過,悄悄地抬眼看了下,只見蕭蓉居高臨下地掃視著他,隨后漫不經心地走到了寧鐵身邊。

  這下人就到齊了。

  寧鐵、蕭蓉和齊明淵相視而坐,沈舟識趣地站在寧鐵身后,靜靜觀察著局勢。

  蕭蓉不動聲色道:“哀家還以為陛下找哀家有何事,原來是太子也在,不知太子近來可好?大梁不比南詔,若是有怠慢的地方,還請太子和公主多多海涵。”

  齊明淵唇邊勾起弧度,寒暄道:“太后客氣了。”

  “……”

  說了幾句客氣話,寧鐵開門見山:“是這樣的母后,南詔太子今日過來的用意是為了商量大梁和南詔的和平條約,以確保兩國之間的友好結盟,但這畢竟是大事,朕特地把您請來,請您做主。”

  蕭蓉聞言,眸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語氣也深沉幾分:“哦?哀家怎么從未聽太子說起?南詔不是送來了和親公主,陛下只要娶了明月公主,納公主為貴妃,大梁絕不會跟南詔兵戎相向。”

  “原本本宮也正有此打算,奈何本宮皇妹尚且年幼,不懂得兵家大事,父皇與本宮又極為寵溺她,實在是不放心她一人留在大梁。”

  言外之意就是他們南詔不打算用和親當幌子了,怕大梁內訌害了南詔。

  所以現在是要商定結盟協議,以保證兩國之間的友好。

  蕭蓉緊抿嘴唇,并未說什么,反而將話題引給您寧鐵:“陛下,依你之見該當如何?你是大梁的皇帝,應該由你協商,哀家不能全權幫你,畢竟現在陛下手上也有權勢。”

  若不是時機不對,沈舟真想笑出來,這不明擺著就是皇帝不放權,她這個太后就不管事嗎,要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被千人唾棄萬人罵的還是皇帝,跟她這個太后無關。

  好在寧鐵早就有了應對之策,不慌不忙道:“話是這么說,可以前都是母后跟南詔交涉,朕也不知其中利害,畢竟母后管理朝政數年,朕才掌權幾日,哪里能跟母后相比。”

  短短幾句話,又把話題轉到了蕭蓉身上,一時間氣氛有些凝重。

  齊明淵默默地觀察著。

  原以為大梁皇帝是個傀儡,沒想到卻是深藏不露,往日是本宮小瞧了他。

  ……

  另一邊,寧凝不知道從哪里聽到了這件事,急急忙忙地去了御書房,卻被人攔在了宮外。

  “四公主,恕屬下無禮,這是陛下的命令,不準任何人進去,還請您不要為難屬下。”

  寧凝臉上閃過一抹慍怒,厲聲喝斥道:“你好大的膽子,既然知道本公主,就應該讓本公主進去,不然本公主就殺了你!”

  侍衛仍舊是寸步不讓,語氣堅定道:“你就是殺了屬下,屬下也不能讓你進去,太后和南詔太子也在里面,還請公主諒解。”

  “你……”

  寧凝一陣語噎,話卡在咽喉怎么也出不來,盡管她此時很憤怒,也懂得取舍。

  既然母后也在里面,那她就更不能意氣用事了,若是換作以前她早就直接闖進去了,哪里還用說這么多廢話。

  僵持許久,她只好在外面乖乖等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御書房的門這才打開,最先出來的人是蕭蓉,隨后才是齊明淵和沈舟。

  寧凝眸色微閃,急急忙忙地上前詢問道:“母后,怎么樣了?”

  “你怎么來了?”蕭蓉先是蹙眉,眸色不悅,隨即安撫道,“母后能有什么事,你就別管了。”

  寧凝不滿地嘟囔道:“本公主還不是擔心您,怕皇兄又做什么惹您傷心的事,當著南詔太子的面,豈不是丟了大梁的臉面。”

  “你這孩子胡說什么。”蕭蓉責怪一句,沖著身邊之人笑道,“太子殿下,要是沒別的事,不如去哀家那邊走走,哀家還想要跟問問南詔國君的近況,哀家跟你父皇也算是舊相識了。”

  齊明淵嘴角輕微勾起,舉手投足間帶著貴族皇室的儒雅端莊:“那是一定,等本宮回去交代完協議的事情就過去,太后慢走。”

  “好,哀家可是等著太子。”說完蕭蓉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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