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出了嘉沁閣時，外面已經天色已經蒙蒙亮,等他回到皇宮已經是破曉時分。
他剛到寢宮門口，遠遠就瞧見了知歡靠在門口打瞌睡，上前詢問道：“你怎么在這里睡著了，怎么不進去？”
知歡聞言醒了過來，揉著惺忪的眸子，沙啞著嗓音道：“奴婢等了您一夜也沒有見您回來，還以為您出了什么事，想在這里等著，沒想到居然睡著了。”
沈舟眸色暗沉了起來，抿唇未語。
“大人，你究竟去哪里了，怎么到現在才回來啊。”
聽著知歡關心的聲音，沈舟隨便找了個借口：“沒什么，就是幾位大人請我吃酒，一不小心就喝醉了,我沒什么大礙，時間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會兒吧。”
知歡也沒有過問，自知不該管的事就不管。
翌日。
沈舟昨晚沒有休息好，想起自己白白在花樓躺了半夜,而且還落枕了，他心里就一陣憋屈。
上早朝前，好巧不巧地就偶遇了劉刺史，后者先看到他了，上前打招呼。
“沈大人,早啊，您今兒個來得挺早啊，昨晚睡得還好吧？”
沈舟斜眸掃過去，就看到劉刺史滿面春風，他心里只想罵娘，表面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怎么不算好呢，這也多虧了劉刺史和幾位大人的福。”
劉刺史故作客氣道：“沈大人說笑了，這些都是下官應該做的事，下次要是再有機會，還請沈大人賞臉才是。”
“好啊，那就請劉刺史和韓大人、張大人先把昨晚逛花樓的錢分攤一下吧。”
“……”
劉刺史顯然沒有料想到沈舟會說出這樣的話，當即怔愣在了原地，詫異地看著他。
沈舟勾唇玩味道：“咱家是開玩笑的，劉刺史別介意，不早了，要是晚了只怕陛下會責怪，我們還是趕緊進去吧。”
劉刺史訕笑道：“沈大人真是幽默。”
很快眾臣都來齊了，大家都恭敬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陛下、太后到——”
隨著門口傳喚太監的聲音響起，眾人急忙跪在地上。
“臣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等寧鐵和蕭蓉就位，抬手示意道：“眾愛卿平身。”
沈舟默默地站在寧鐵的左下角，跟上官青云挨得很近，剛開始他因為沒有休息好連連打瞌睡，一度沒有聽見百官在說什么。
不知道過了多久，寧鐵冷不丁地提起了他：“沈舟，最近東廠的事很忙嗎，朕交代你的事都辦得如何了？”
沈舟渾身一個激靈，恭敬回答道：“回陛下，咱家已經完成了陛下您吩咐的事，最近都在書房整理文書。”
寧鐵微微頷首，清眸半瞇，那幽暗深邃的眼神令人看不出神情：“可是今早有人給朕上書，說你作風不檢點，借由出宮辦事為由常與一眾下賤之人混在一起，可有此事啊？”
“……”
沈舟蹙眉，抬頭跟寧鐵對視了一眼，見皇帝沖著自己點點頭，說明確有其事，他一開始蒙圈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他最近哪里也沒有去，也就昨晚去了一趟花樓，難不成是張太守他們幾個人搞的鬼？
沈舟想著，轉眸看了幾人一眼，他們都紛紛低著頭，誰也不敢跟他對視。
他急忙解釋道：“陛下，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誤會，咱家這段時間是出宮比較多，但是絕對沒有做什么不檢點的事，而且咱家也沒有那個本事，請陛下明察。”
“那倒不用。”寧鐵十分相信沈舟的為人，也覺得他不會做什么，但是當著眾人的面不好袒護，便責怪了幾句。
“你今后做好你的事，別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再有來往就是了，朕也會派人監督你，你自覺一些。”
“是，陛下，咱家明白了。”
沈舟暗自松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么。
難得的是今日到早朝結束，上官青云都沒有借機諷刺他，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
早朝結束后，寧鐵意味深長道：“沈舟，你隨朕來一趟御書房。”
沈舟恭敬應下。
韓玉秋和劉刺史等人都看在眼里，眸中露出一抹嘲諷鄙夷。
等他們走遠后，張太守這才出聲道：“這下沈舟可倒霉了，陛下肯定會懲罰他，這些都是他咎由自取。”
其實昨晚他們就是故意先走的，還趁著天色沒亮的時候就給陛下上書，為的都是讓他在文武百官面前丟臉。
韓玉秋冷哼一聲，凝聲道：“只怕是沒有那么簡單，你沒聽見剛才陛下字字句句都是在袒護沈舟嗎，沈舟可是陛下的走狗。”
“能讓他吃點苦頭就不錯了，現在陛下正是相信他的時候，我們也說不了什么。”
幾人覺得這話有道理，也就沒有再多言。
另一邊，御書房。
寧鐵支走了其他人，只留下了沈舟，手臂撐著下巴，漫不經心道：“你也太不小心了，居然會被人抓住把柄，你最近究竟跟什么人在一起，都做了什么。”
沈舟自知瞞不過去，如實相告道：“陛下息怒，咱家就是想要替陛下收攏些人，只是沒想到著了別人的道，被人暗算，這次是咱家的失誤，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你知道剛才朕為何要當著眾人的面說你嗎？”
“咱家心里清楚，多謝陛下抬愛，不過……”沈舟說到這里猶豫了，“咱家還是希望陛下不要躲過插手，怕太后那邊不滿。”
畢竟現在皇帝的勢力還不穩，他也是一個小小的總督，在朝中沒有什么權勢，怕那些人會記恨他。
寧鐵收回視線，不緊不慢道：“朕還沒有那么蠢，朕就是想提醒你一句，有人已經針對你了，今后這樣的事還會有很多，你得做好準備。”
沈舟應下，暗自心想，這次是自己的錯，沒想到他們會來這么一出，好在他沒有做什么過分的事，不然有苦也說不清了。
“若是陛下沒什么別的事，咱家就先走了。”
寧鐵思索稍許，細細叮囑道：“你暗中調查丞相，別被人發現破綻，有事隨時跟朕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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