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忍不住多看了眼寧轟。
這貨倒是聰明，知道哄皇帝開心,話是這么說，誰知道今后又會如何？
寧鐵沒有回答寧轟，反而轉眸看向了沈舟：“依照你的意見呢，沈公公。”
沈舟身軀驀地一陣，顯然是沒有想到會有這么一出，鞠躬卑微道：“小人只是一個太監，哪里有說話的份兒，陛下就莫要再取笑小人了。”
寧鐵意味深長地勾唇道：“朕倒是覺得沈公公是個人才，若非你是宮中內侍，只怕在朝中肯定會大有作為。”
“陛下說笑了。”
沈舟額頭冒著汗漬，悻悻地擦了下。
這不是廢話嘛，也就只有皇帝才知道他是雙面間諜，可以掌握太后的動向，說的也是客套話罷了。
眾所周知，伴君如伴虎,能夠當皇帝的人，自然不簡單，豈是自己能夠比的？
寧鐵略帶玩味地撐起下巴，環顧四周，門口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落入眼底,不禁冷笑道：“朕在宮里是舉步艱難，母后一門心思全用在怎么對付朕身上了，朕哪里還有反擊的機會。”
“就算做得再多，也都是徒勞罷了，不過既然母后給了朕權力,那朕能做力所能及的事，司馬愛卿，鐘愛卿，今后你們就利用好你們的職權替朕體察民情。”
幾人紛紛附和道。
“陛下圣明，臣等愿效犬馬之勞！”
很快寧鐵就支走了他們，大殿上也就只有他與沈舟二人，兩人之間也沒有勾心斗角的心思，倒是坦白起來。
寧鐵嘆息一聲，沖著沈舟打起感情牌來，想要獲得支持。
“沈公公，剛才的情況你也看見了，朕沒有退身的余地，除了寧司馬，朕唯一可以相信的只有你了，你應該不會讓朕失望吧？”
沈舟反應過來，知曉皇帝是在試探自己，急忙跪下表忠心：“回稟陛下，小人誓死效忠陛下，小人的命都在陛下手里了，絕對不會背叛陛下！”
寧鐵滿意頷首道：“那你知道該如何跟太后和四公主那邊稟報，用不著朕多說吧？”
“……”
沈舟微微詫異，身軀僵硬了下，疑惑稍許，很快豁然開朗。
皇帝這是要自己在太后那邊獲得權力，打探太后的虛實啊。
自己在四公主那邊都討不到好處，更別說權傾朝野的太后了。
不過這要是讓皇上知道，自己今后的路更加難走了。
“回陛下，小人明白。”
眼下他就算不明白也得裝懂，先應下再說，以后再慢慢想辦法吧。
隨后沈舟沒有在寧鐵身邊多加停留就離開了，剛回到偏殿就被四公主的人叫走，跟著四公主一同去了太后那邊。
此時的太后宮里還有另一個人，那就是丞相上官青云，他們正在秘密商討什么，見兩人過來閉了嘴。
“兒臣見過母后，給母后請安。”
“奴才拜見太后，太后千歲！”
寧凝和沈舟恭敬行禮道。
太后示意他們起來，繼續說著剛才的話，似乎不怕被沈舟聽見會告訴寧鐵。
“那就按照丞相你的意思，等過幾日南詔國使者過來之后再做打算，畢竟眼下陛下剛得了勢力，肯定會對哀家多有提防，哀家在宮里也不好下手。”
聽著太后的話，沈舟眸色微閃。
怪不得太后剛才在朝堂之上那么輕易地給了皇帝權力，原來想要等別人來對付敵皇帝。
眾所周知大梁跟南詔國素來不和，這次南詔國使者目的不純啊。
上官青云輕笑了聲，胸有成竹道：“太后放心，臣已經跟南詔國那邊打了照應，他們一進京城，肯定會先來見您，您就放寬了心吧。”
寧凝把玩著指甲，不屑道：“丞相大人是有多大的能力，南詔國的使者肯聽你的話？別再把我們也暴露出去。”
私通敵探可是死罪，被人找到馬腳在皇帝那邊告狀，他們也說不過去。
上官青云高抬著下巴，顯然不擔心那些：“四公主，您還不相信老臣嗎，老臣之前在邊疆跟南詔國的大將軍關系甚好，有南詔大將軍的上書，南詔皇帝肯定不會說什么。”
沈舟恍然大悟。
太后這是早就跟南詔國的人聯手了，絲毫不怕被皇帝奪權，后面還有他手。
“可是……”
寧凝還想要再說什么，被太后阻攔了：“凝兒，莫要對丞相無禮，丞相也是為了我們的大業。”
寧凝早就看不慣上官青云，丞相跟母后關系要好，自從上官玉成了皇后，她就隱約覺得母后沒有像以前那般寵溺自己，幾乎每次過來都能看到皇后同母后說笑。
一來二去，她對丞相自然也有微詞。
她撇嘴，不情不愿道：“是母后，兒臣魯莽了。”
“不礙事。”太后沒有繼續跟四公主說話，反而交代了沈舟幾句，“哀家讓你在陛下身邊下毒，你都做得很好，皇后還跟哀家夸你。”
“今天的話你也聽見了，你既然是凝兒身邊的人，哀家也不背著你，不出三日南詔國使者就會來到京城，哀家要你跟丞相秘密會見使者，以便在陛下身邊安插眼線。”
沈舟只覺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為難之余順從應下：“奴才明白。”
之后他們再商議怎么對付皇帝時，都沒有背著沈舟，還讓他給出意見，那他當成一個工具人，可以隨時傳喚的那種。
沈舟也沒閑著，把太后等人的密謀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皇帝，他已經投靠了皇帝，自然得給自己一個活下去的保障。
寧鐵聽聞沉思半晌，慢悠悠開口道：“南詔國之前確實屢犯邊境，朕也派兵抵御敵軍，奈何朝中大將軍宇文一家跟丞相也有私交，丞相那邊早就是收買了其他人，根本沒有御敵。”
“而且南詔國日益增強，這些錢大梁國力也衰弱不少，朕也想過要是能跟南詔國言和，未必不是件好事，沒想到母后早就勾結南詔。”
“南詔國此次前來，必定不善。”
饒是寧鐵心中有疑慮，仍舊沒有跟沈舟說出口，揮揮手就讓他先退下了。
“唉，難道母后非得趕盡殺絕嗎，可惜朕能做的只有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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