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太后給沈舟下了任務之后,便派了人給他送來了一些醫書,還找人在他身邊監視,以便他能每日鉆研醫譜。

  沈舟自然不敢太放肆,真的認認真真研究了兩天,很快就被他找到了可以相克的食物。

  當然他自己也拿不定主意,最后還是去了四公主的住處,跟四公主匯報情況。

  有了前車之鑒后,他進出公主府更加的來去自由,寧凝也給了他一些特權,他進府的時候無需稟報,直接進去便可。

  來到寧凝寢宮前,侍女攔住了他:“沈公公留步。”

  沈舟頷首應允,微微低頭等待著指示,可是等了片刻仍舊沒有一點動靜,不禁朝房間里面看去,豎起耳朵仔細聽。

  以往這個時候寧凝早就召見他了,為何今日這么慢?

  正當他疑惑之際,便聽見里面傳來一聲男人的尖叫聲,沒來得及反應,聲音戛然而止。

  “來人,把這個賤人給本公主拖出去!”

  只聽寧凝慍怒聲傳來,幾個侍衛沖了進去,很快就抬著一個渾身赤裸的男子出來。

  沈舟定睛看去,那個男子已經死了,脖間有一道血痕,臉上滿是震驚的神情,似乎是被人嚇死的。

  他亦是認出了這人是公主府后院的面首,世人皆知四公主不僅喜怒無常,還有怪癖,在府中養了很多面首,以供娛樂。

  在侍衛路過沈舟時,他似乎還能聞見尸體上的血腥味兒,令他幾欲作嘔,不由地蹙眉,眼神透露著憐憫。

  他一看就知道這人肯定是在那什么的時候不小心得罪了四公主,不然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今日還算是好的,往日那些人哪會如此痛快的死?

  依照寧凝的性格,不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絕對不會開心。

  “沈公公,公主讓你進去。”

  侍女出來,仰頭沖著他示意道,那囂張跋扈的模樣宛若一個主子。

  沈舟大致也認全了,心知這人是寧凝身邊的貼身侍女翠柳,還是她的心腹,有了四公主的允許,在公主府內橫著走都沒人敢管。

  房間內,寧凝坐在梳妝臺前任由別人梳妝打扮,對于床前的一灘血跡視若無睹,鳳眸微瞇,語氣不善道:“你找本公主何事?!”

  沈舟恭敬行禮,說明來意:“回稟公主,小人已經研究出吃了能中毒的食物,特來跟你匯報。”

  寧凝冷哼一聲,似是心情不好:“這種小事不用跟本公主匯報,你且做好自己該做的就好,那你可給皇兄下毒了?”

  “小人……還沒。”

  沈舟說完后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四公主,暗自心想。

  早知道這個變態正在氣頭上,他就不來找罪受了,真是作死。

  寧凝聞言當即怒了,猛地拍了下桌面,陰冷著嗓音道:“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無視本公主的命令,你還等什么,還不趕緊去下毒!”

  “你們幾個把房間打掃干凈,先把那具尸體鞭尸,再五馬分尸,膽敢惹怒本公主,別以為死了就能逃過一命!”

  “小人……”沈舟剛開口,待聽見后面的話,剩下的辯解也生生咽進了肚子里,“小人知道了,這就去辦。”

  他才不會在這個時候再沒眼力見地惹了她,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得到了四公主的允許后,沈舟就離開了。

  出了公主府,他帶著親自寫的食譜去了御膳房,將那些相克的食物混為其中,吩咐御膳房的人午時務必做出來,這才去皇帝那邊。

  他把下毒的事情跟皇帝一五一十地說了遍,并強調已經把可解毒的食物交給了其他人。

  寧鐵盡管明白,心里仍有疑慮,無奈揮手道:“你安排就好,朕相信你。”

  沈舟欲言又止,終是沒再說出什么來。

  他垂眸守在一旁,解毒的方子他沒有給別人,而是認作義父的孫公公,這也是他在皇宮里面唯一信任的人了。

  之后的整整一上午時間,沈舟都陪在皇帝身邊。

  臨近中午,皇帝吩咐他去催促膳食,其實也是給他下毒的機會,讓他能夠給四公主復命。

  沈舟剛剛踏進御膳房,就察覺一道視線停留在自己身上,宮里眼線眾多,保不齊那個就是四公主的人在暗中監視他。

  環顧一圈后,發現離他最近的小太監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心下明了,走上前去。

  待他靠近,小太監低聲耳語道:“那便是送往御書房的膳食。”說著順手指了過去。

  沈舟眸色暗沉,頷首應下。

  隨即他昂首挺胸地走到御廚旁,故作不耐煩地催促道:“今天怎么回事,膳食怎么還沒好,不知道陛下等得心急了?!”

  御廚一陣惶恐,急忙解釋道:“沈公公,還請您寬恕些時間,今天的食譜有些非同尋常,做得慢了些,一會兒定會親自送去給陛下。”

  沈舟輕哼,捏著嗓子囑咐著:“若是耽誤了陛下用膳,仔細你們的小命!”

  “是是是,公公教訓的是。”

  御廚伸手擦拭了下額間的汗漬,心里一陣害怕,手中的動作仍舊不停。

  像是為了催他們,沈舟干脆不走了,坐在門口等著。

  約莫半個時辰,御廚做好了膳食,由小太監挨個端著盤子,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剛才跟他低語的小太監也在其中,還是第一個。

  他狐疑地多看了幾眼,后者見到后,趁別人沒注意時,湊過去耳邊小聲道:“四公主說了,讓你看著陛下吃進去,然后跟她匯報。”

  沈舟心中已有幾分把握。

  每到飯點,宮里的太監宮女都會端著膳食給皇帝送去,每人一道菜,琳瑯滿目的膳食看得人眼花繚亂。

  沈舟不由得感慨,什么時候能輪到自己品嘗這些佳肴也算是人生一件喜事。

  他在前面帶路,正要給皇帝送膳食,卻在御花園遇到了皇后。

  只見上官玉穿著清麗,姿態端莊,嬌媚的臉上露出深意,出聲阻攔了他。

  “站住,這些可是給陛下送去的?”

  “回皇后娘娘,正是。”

  上官玉鳳眸一轉,勾唇道:“正好本宮還未用膳,那就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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