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子腥臭的氣味從里面傳來,陸云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
既像行將就木的老人身上傳來的腐臭氣息,又像是深山老林中的野獸身上的體味。
“兒啊,我的兒......”許洞之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
興許是心中的苦悶終于訴說了出來,他說話的同時竟然還帶上了一絲哭腔。
似乎積蓄已久的洪水即將開閘奔流一般。
哐當!哐當當!
黑暗中傳來鐵鏈震動的聲響,顯然有什么東西被鎖住了。
陸云的心中已然有所猜想。
昏黃的燈光照亮了附近的黑暗,隨著光暈的不斷深移,一個蓬頭垢面的白衣人影赫然出現在他們眼前。
吼!
察覺到了生人的氣息靠近,那人影猛然往前一撲,黑發狂舞,露出了下方被遮蓋的面孔。
果然是許純宇。
“兒啊,爹來看你了。”許洞之一見到他,瞬間老淚縱橫。
此時的他不再是大乾天下的一方刺史,而是一個牽掛孩子的老父親。
吼!
許純宇完全不管不問,一心沖著陸云倆人狂吼。
他面目猙獰,眼瞳隱隱有些突出,一身的皮膚呈現出一種慘白色。
隨著他不停地抖動,絲絲黑發從他的頭頂落下。
陸云心中了然。
如果許純宇按照現在這個情況發展下去,即便每隔一段時間都有解藥,恐怕也會逐漸墜落成陸云前世一部電影《黑暗侵襲》中的類人型怪物。
看來以元真公主李玉仙為首的那一幫人壓根就沒打算給這許家父子留一條活路。
“令郎的癥狀是什么時候開始的?”陸云問道。
許洞之悲戚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從花魁大會回來之后就開始了。”
哐當!哐當!哐當!
許純宇的眼瞳已經變成了泛黃色,和鱷魚的眼瞳似的。
自從陸云兩人站在了他面前之后,他就不斷開始奮力地掙扎著,嘴里時不時地發出嘶啞之聲,仿佛餓久了的野獸渴望新鮮的血食一般。
“唉,走吧......”許洞之擦拭了眼角流出的悲傷,轉身離開。
“不給他一點食物嗎?”陸云問道。
“不必,渴望食物已經成為了他的本能,他現在并不餓。”許洞之的聲音恢復了平靜。
但陸云看得出來,他是在強制克制。
哐!
大門被重新鎖上,一扇門板隔絕了里面傳來的嘶吼之聲。
“陸大人,請隨老夫來,老夫有話對你說。”
夜色下,許刺史的臉龐凹陷得有些嚇人,仿佛站在這里的是一具骷髏包著人皮似的。
“好。”
陸云也沒有多問,徑自跟著許洞之回到了房間內。
許洞之打開了一道暗格,從里面取出了一道符箓。
“這是......”陸云瞳孔一縮:“傳訊符!白骨佛教給你的?”
“嗯。”
許洞之點了點頭,接著道:“他們就是通過這個來聯系老夫的,老夫估計下一次聯絡不遠了。”
陸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