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老頭之后，蘇晨對那小官使了個眼神,他識趣地出去。
然后才走過去打量了老頭一番：“蔣御醫何時進入太醫院的？”
“這個……得有十幾年了吧。”
時間也對得上，蘇晨疑惑：“才十幾年？蔣御醫在太醫院如此地位，我還以為早就在太醫院了呢。”
“小公公這話說的，因為十幾年前先帝才重組太醫院。”
蔣御醫也不再去看那些醫術，站起身給足了蘇晨應有的態度，“這位蘇公公，是掌管哪個宮？”
“不敢，是皇后身邊的人。”
“哦？”
蔣御醫神情在變，但很好地又控制住了，眼神里深深地藏了很多東西，蘇晨覺得又更像了，淡淡說了一句：“蔣御醫竟有如此高深的武功，外表可看不出來啊。”
“什么，武功？”
“蔣御醫不要裝了，雖然你不想讓人知道自己會武功,但我也不是什么壞人，當年的事不會有人跟你追究的。”
有高深武功的人，要躲起來的原因，通常就是惹了麻煩。
俠以武犯禁，哪個都一樣,所以蘇晨大膽猜測，這個也是為了躲避麻煩才藏到皇宮太醫院，而學武的人哪個都懂一點醫術，這位圣手閻王肯定更強。
但老頭好像真的懵了：“什么追究，小……公公,我不會武功。”
“你說你不會武功？”
“自然不會，從來就沒學過。”
蘇晨也懶得旁敲側擊了：“你可知道圣手閻王？”
蔣御醫微微一愣：“聽說過，曾聽聞其人醫術極高……你不會懷疑是我吧，不是的，那圣手閻王只是江湖上的游醫，我自小就出自名門，祖上都從醫，皇宮有記錄的。”
真不是他？
可條件也太像了，什么記錄都不重要，他可以喬裝打扮改名。
或者說原先那個蔣御醫沒了，他來冒充也不是沒可能。
因為他剛才說，太醫院十幾年前才重組，因為他是醫生世家才請來，誰能證明他是本人？
見面就直接戳破，好像是不太敢承認。
“那蔣御醫，你擅長用針嗎？”
“凡能進太醫院的，都擅長用針，這不是治病常用手段嗎。”
“你真不是嗎，我還想著跟你說，有位故人在等你的消息呢。”
“不是就不是，我還不至于冒充自己……”
蔣御醫那眼神很真誠，看著不像是騙人的，可蘇晨一開始分明見他的神情有異，這又是為什么？
要不，逼他出招，就沒辦法否認了！
蘇晨忽然沉下臉，運起三十年內力，朝旁邊的書架一彈。
“啪！”
書架上就被六脈神劍戳了個洞，蔣御醫當即嚇壞了。
“小公公……不，我真不是他，也不會武功啊！”
“是嗎，很多事情，你知道得太多不好。”
“啊這……蘇公公，老頭我不會跟任何人說的，可你這樣四處走，難免也不被別人認出來啊，裝得也太不像了。”
“認出來什么？”
“認出你不是太監啊。”
蘇晨呆住，這能看得出來嗎，他低頭看了看自己。
那這更糟糕了，他身份是皇后身邊的太監，又被人看出沒被閹過……
還真得滅口，否則這還怎么活？
蘇晨看向蔣御醫，眼神重新凌厲起來，但也不至于到殺人的地步吧？
就算他捅出去，也不會有多少人信，因為宮里勢力都知道。
事情就是那么神奇，幾個勢力都知道蘇晨不是太監，徐非然，玉公公，還有皇后本人，還有那么多的女護衛……
只要宮里不承認，就算有人舉報也白搭，這是不能說的秘密。
誰不知道蘇晨不是太監，但你說出來了，大家的面子往哪兒擱？
所以蘇晨也不用滅口，他敢說自然有其他人對付。
蘇晨松了口氣，但蔣御醫更緊張了：“小公公別殺我，這樣，我也說個秘密給你，就當是拿住我的把柄了。”
“你什么秘密？”
“是……”
蔣御醫又警惕地看著四周，“當今皇帝，并非先帝骨肉！”
蘇晨呆住：“你說什么，這還能被綠的？”
“對，因為是我動的手，從宮外換了孩子進去……”
“那不是先帝骨肉，還能是誰的，毅王？”
這下輪到蔣御醫目瞪口呆了，他以為自己不說，不會有人知道。
沒想到他才引出這個話題，蘇晨居然就能說出答案了，這豈不是很可怕？
“你，是如何知道的？”
“如果你是我尋找的那個圣手閻王，就知道我為何得知了。”
蘇晨又轉到這個話題上，試探蔣御醫，但蔣御醫最終也沒有承認。
“我不是他，但你知道這個，就應該能放過我了吧？”
“還不夠明顯，蔣御醫，你還得告訴我一些事。”
“請問吧，你我都知道對方的秘密，這對你會覺得安心一些。”
“好，那我問了，傳聞先帝也不止一個女兒，為何如今就只剩一根獨苗，甚至這跟獨苗都不是……”
蔣御醫說的，應該是永樂的皇兄，而永樂是不是先帝的女兒也未知。
“答案你不知道嗎，正因為被人盯上了，能成一次，就有第二次，但不是每一次先帝都沒有察覺的，甚至有的皇子，是先帝親自動的手。”
好兇殘，怪不得崔家子嗣艱難。
先帝自己就干掉了不少，他知道那些不是自己的骨肉。
思想是有點狹隘，但蘇晨完全可以理解，情況就是這樣。
“那么，蔣御醫是否知道，在這些能長大的皇子之中，有沒有先帝真正的骨肉呢？”
“皇子？沒有，能順利長大成人的一個都沒有。”
為保命，蔣御醫也將這個秘密大膽地告訴了蘇晨，“女嬰甚至一個都活不過周歲，因為沒有必要再去分辨是否是自己的骨肉，不重要。”
蘇晨覺察到這里有例外：“你說的不對，據我所知，永樂公主夭折時，歲數就不小。”
“嗯，那是因為永樂公主是先帝唯一能確定是自己骨肉的，所以他把這個女兒留了下來，其他的沒有一個活過周歲。”
原來如此，蘇晨現在明白了，好像只有永樂是先帝骨肉。
她的皇兄不是，其他兄弟姐妹都說不定，先帝都能下死手的皇子，必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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