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人就太想當然了，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你又不是太監怎知……
好像太監也沒什么快樂的地方，蘇晨想了想問：“那你呢，你就不可惜嗎？”
“我有何可惜？”
“卿本佳人，奈何為賊。”
“你有何資格說我！”
那女鬼忽然怒了，“以前我是賊，那還不是因為大周百姓艱難，若是人人安居樂業，還會有人去信什么神教？入教之時，我年紀尚幼，可后來不是改了嗎？”
“被文官詔安了吧？”
“你是看不起我被詔安，還是看不起文官？”
“都不是，可你目前還是以邪教名義召集教眾吧。”
“是又怎樣，不如此，哪里有那么多教徒？”
蘇晨嘆息搖頭：“沒什么，恭喜你了,做著和邪教一樣的事，名義上也是邪教的一部分，卻有朝官給你洗白，呵呵，他們不是反邪教,而是反對邪教不是自己的。”
一語中的，既然是害人的，為何不禁？
還不是因為文官手里缺少武裝嘛，不是戰亂的時候，這些江湖人士比武將的人更能滲透,所以明面上文臣的集團在武力對抗的時候未必弱于武將們。
因為無數江湖“俠士”都是支持文臣的。
這里面的原因，是文臣更能騙人吧，他們傳承圣人意志，肯定是崇高的。
蘇晨也不想跟她抬杠，不過江湖俠客都參與了，這皇宮里著實精彩。
“那女俠，你今日有何貴干呢？”
“來殺你的，怕不怕？”
“不怕，因為你不是來殺我的。”
這點智商就想騙人？蘇晨不屑，“我們又沒有什么深仇大恨，甚至不認識，你就算要殺我，也不會讓自己身陷險地出手，怎么，殺我還爆裝備？”
女鬼聽不懂，但大概意思明白了。
“聰明人就是不好騙，我是來帶你出去的。”
“什么，你能帶我出去？”
太好了，蘇晨朝思暮想就是出皇宮，到了外面天高海闊，那不是隨便自己怎么跑？
但是，天下真有免費的午餐嗎？
他還是猶豫了一下：“為什么？”
“你不想出去嗎，想一輩子老死宮中？”
“這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我要知道你為什么帶我出去。”
女鬼也是被問得無奈了：“哪來那么多麻煩事，你想就跟我走，不想就留在這宮里，看你還能活多久。”
“不想。”
“你……好吧，有個人，托我把你帶出去，說你的才華埋沒在這里可惜了，他雖未見過你，但你在朝堂上的表現，他很傾慕。”
沒見過蘇晨，卻知道他在朝堂上的事，那一定是跟某個文臣有關系的人，而且，這個人還能指揮得動邪教的圣女組織，那一定也是文臣這個利益團體里的一員。
應該是沒資格上朝的，但對蘇晨這種“詩才”有認同感。
很遺憾，那詩不是蘇晨寫的……
“原來是這樣。”
“那你跟我出去吧，現在也沒時間回去準備了。”
蘇晨再次拒絕：“對不起，我還是沒打算離開。”
那位女鬼急了：“你這個人，雖然是別人托我救你，但我也盡力了，為何如此不識好歹！是因為現在身體不完整了嗎？”
“那沒有關系，你仍然可以大有作為，大人還是會給你機會的！”
“如今你自暴自棄，連最后一點骨氣都沒有了嗎？”
這種事，還輪得到她來教？
她背后有個“大人”，到底是哪位大人，蘇晨不能問。
就如同遭劫的時候你看見了匪徒的臉，你會死。
之所以不出去，是不能出去，在宮里三股勢力相互制衡，蘇晨起碼能周旋，到了宮外……那位大人就會徹底把蘇晨圈起來，成為他唯一的主人。
到時候，沒人能幫蘇晨，他就會被徹底困住。
不要把任何人想得那么美好，他們或許對蘇晨有各種看法，但非死一個的時候，他們會毫不猶豫地讓蘇晨去死。
“對，我沒有什么志氣了，心如死灰，甚至都不是一個男人了。”
蘇晨一臉痛苦地嘆息，“你為何要救我，走吧，我這輩子也沒什么指望了，換做是你……哦，你是女人，不太能理解這種心情。”
女鬼不同意：“不就是被凈身了嗎，有何可悲？”
“若是你重義氣，依然不失為一個好漢。”
“豈能為身體的殘缺悲哀一輩子，你放心，我并沒有看低你！”
她來勁了，蘇晨繼續裝：“你不過是同情我罷了。”
“不止是同情，我還希望你重新振作起來！”
“如何振作，我現在還能做什么呢，連丈夫都做不了……”
“你會作詩啊，你的文采很多人喜歡呢。”
“真的……不，我不喜歡作詩，不喜文而愛武也。”
凡爾賽一下，你們覺得好的，我就偏不喜歡，顯得自己深藏不露。
女鬼看樣子非得鼓勵蘇晨振作起來不可：“你喜歡武藝，我可以教你。”
“真的！”
這回蘇晨興奮了，“有那種可以快速提升內力，短時間里就能提升到高手級別的功夫嗎？”
“這個……真沒有，都要從小筑基，長期練習。”
“那你還有什么教我的，你這輕功能教我嗎？”
“你要學輕功，可以呀，跟我走，我教你。”
“不，我就在皇宮里學，學不成我就不出去！”
蘇晨也沒有說不和她走，也并不想跟她背后的勢力混在一起。
但是如果這里就撇開關系，以后想攀也攀不上了。
多一個勢力進來，不是可以渾水摸魚嗎？
“那……好吧，可這輕功也看天分，你沒有內力很難學的。”
“沒事，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從現在就開始，至少我們已經有了起點。”
蘇晨一語雙關，“你知道我叫什么，但我還不知道你呢。”
“我欒鳳。”
“好家伙，你這姓名也夠大逆不道的，可別讓皇后聽見。”
她卻不屑：“皇后算什么，我可是統領著數千教眾！”
“天快亮了，每天晚上我來找你，若是你學會了，就跟我出去？”
“嗯，好。”
先答應下來，回頭再說，雖然欒鳳這邊的勢力蘇晨不看好，但也不能徹底斷絕這條路，他全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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