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江湖混久了，就懂得人情世故。
看素顏年紀不大,都沒到二十，這一套都已經無比熟練。
跟李環環沒差幾歲，但給人感覺都是兩代人了……那位貴妃絕對達不到這種練達程度，簡直是故事里長大的小白花，沒出過門可不就只能聽故事嗎。
“好，我赴宴！”
蘇晨也沒有推辭，人家既然想報恩，就給她這個機會。
反正他只是個太監，也不講究什么清正廉潔，給什么要什么，不給也無所謂。
在衙門里看了一遍公務之后，蘇晨就跟著素顏去了青云樓。
公務主要是看稅法的推行進度，從錦衣衛這里可以看，也不用去問薛大人。
沒有錦衣衛，他也是寸步難行的,下面的各種勢力根本不吊你。
而且，下面的官府勢力都是文官集團一脈，你推行稅法的官員敢自己下去，給你整出個意外來，山高皇帝遠的誰管得到？
殺官這事百姓沒人敢做的,哪怕是山賊，也不會做這種事。
又掙不到幾個錢，而且還等同謀反，誰愿意做這種虧本生意。
一旦出了這種事，通常都是有上面的黑手作怪,他們才有動機。
以前武將解決不了文官的事，現在蘇晨給出示范。
武力就得這樣用。
到了青云樓，這可是個文氣十足的地方，蘇晨沒來過。
這里大多是文人士子來的，而蘇晨接觸的大多都是武將，粗鄙之人，他們都不會來這里，而且尋歡作樂的方式都簡單明了，醉香樓就最直接了。
然而青云樓這里，就是另外一個世界。
光看門口的對聯，就是一番風景，里面墻壁上都掛滿了詩畫。
進去就文氣十足，而且里面就算坐大廳吃飯的，都是文人騷客。
經過每一桌，都能聽到拗口的之乎者也……
素顏安排的是雅座，這地方可不便宜，比醉香樓都貴！
士族現在才是富豪，而且又愛這種文氣，所以這里的消費驚人。
“素顏姑娘，你這出手……不像是被抄家的樣子。”
“蘇大人見笑了，家中確實已經被封，好在我還認識些五湖四海的朋友，生活上倒是沒有抬拮據。”
你把這只叫不拮據？
蘇晨又注意到了那個老頭，前晚上是他出手殺掉的黑衣人。
“這位老先生是……”
“哦，他是我母親帶來的家奴，不必在意。”
果然是她母親那邊也不簡單，所以江湖勢力是她母親那邊帶來的。
鴻途都沒有掌握的信息，看來她母親這邊略微可疑。
會是殺手的計劃嗎？
如果這樣的家世都參與殺手組織，那也太超出常規邏輯了。
沒道理的，都是官宦人家了，你還跟什么殺手扯上關系，除非是腦袋被門給夾了。
只是這老頭武功實在是不錯，素顏自己劍法都是一絕。
入了座，凌雪就在蘇晨旁邊，素顏也覺得有點尬。
“蘇大人，這位是你的護衛？”
“對，她這段時間跟著我，防止刺客再次出現。”
“今天那些刺客就是她一人解決的？”
“你既然混跡江湖，應該不會沒聽過天下第一刀的名頭吧？”
素顏瞪大了眼睛，重新審視凌雪，她很驚訝，沒想到那么出名的一個人就坐在這里，而且還很年輕，就算從娘胎里開始練刀也就十年吧？
怎么做到的，她自己劍絕的名號都沒有這個響亮。
不要奇怪，在古代又沒有信息媒體，名號再響亮，沒見過真人的也很多。
一輩子就不可能見過幾個人，聽過名號沒見過的很正常。
這個年代也沒有什么網絡視頻，就算是畫像，大多也都是印象流……
“怎么了，素顏姑娘這反應？”
“啊，沒有，凌姑娘久仰了！”
凌雪點了點頭：“你們不必管我，就當我不存在，我不會插嘴。”
但就這樣，素顏也覺得有點放不開，這是她私下設宴。
蘇晨看她有些尬，笑道：“不要在意，我這個人呢，就喜歡長得漂亮的姑娘，所以身邊時常會跟著些美人，也算一種風雅吧？”
做到蘇晨這個程度，也算無恥到了一定境界，凌雪踩了他一腳。
素顏又驚呆了。
“蘇大人，您不是……對不起，我不該這樣問。”
“沒關系的，是在奇怪我的太監身份嗎，我比較隨和，這個也可以說。”
一般太監不會說這個，因為這個是心中永遠的痛。
所以一般說自己窮的都是富人，因為他們不是真窮，說出來心中就不會痛。
蘇晨也一樣，他又不是太監，隨便聊這個。
“素顏姑娘，這也別奇怪，人的心理就是如此，越是沒有的就越想要，作為太監，是不完整的男人，所以美人陪著多少會緩解一些愁緒……”
這絕對是胡說八道，口渴的時候放一杯水在面前不讓喝，不是更折磨？
但出自一個太監的口，就很有說服力了，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嘛。
“那以后，蘇大人若有需要，小女子也愿意作陪。”
“素顏姑娘這就不必了，你畢竟是官家大小姐，別壞了名聲。”
“蘇大人是覺得我不美？”
“啊這……”
素顏微微嘆息：“我原本發誓，若是有人能救出我父，便以身相許，不管年紀長幼，不論美丑，若是女子我也愿意當丫鬟侍奉……”
蘇晨嘆了口氣：“如此，甚是可惜啊。”
只能這么說了，因為旁邊凌雪瞪著他。
在客棧那晚上她已經吃醋了，不承認而已，蘇晨如果當面又來這一套，她會不會拔刀？
很難說，不好揣測一個從小孤苦長大的女人。
她從小到大的經歷就不尋常，又沒人給她做什么心理疏導，扭曲一點是完全可能的，不過現在看來還不至于，起碼她好像信了蘇晨是天王。
不是，這個素顏的獎勵里真的有這條嗎？
那感情好，蘇晨是不介意多一個的，客氣什么，反正蘇晨也打算救她父親。
這年頭，如此大恩當以身相許，是符合三觀的。
所以蘇晨琢磨起來，看了看身邊的凌雪，想著是不是避開她然后跟這位素顏美女增進一下感情？要不多可惜，想著她以后還得嫁給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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