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如村民所說。
黎以安經過山路回來的時候。
看到山路被掉落的樹枝和石塊砸得滿目狼藉,也沒有人特意清理這條小道,確實得費一番功夫。
日光的余暉漸漸隱沒在高山里。
天色變得昏暗,黎以安只能繞過這些障礙,想著快點回去給暖暖做飯,卻一個閃失,扭傷了腳踝。
啊!
吃痛地摔倒在了地上。
還沒等黎以安緩兩秒。
突然一只血淋淋的手顫顫巍巍地抓住了黎以安的衣擺。
“啊!!”
黎以安嚇得好懸沒當場暈厥。
撕心裂肺的喊叫聲驚跑了方圓十里的鳥兒。
她立馬反射性躲開好遠,捂著狂跳的心臟,本想轉身就逃,可是卻聽到一道微弱又無比熟悉的求救聲。
“救……救我。”
這個聲音!
她聽過無數回以至于根本不會聽錯。
黎以安瞬間臉色突變,無比驚訝。
這不可能啊!
顧不了那么多了。
黎以安快速過去,只看到對方渾身是血,奄奄一息地躺在一塊落石的后面,那股強烈的不安抑制不住地蔓延開,眼前的答案昭然若揭,可黎以安卻突然不敢去確認。
一番掙扎之下。
黎以安擦掉他臉上的血跡,心臟驟停,果然是許成新!怎么就這么巧合!
他……怎么傷勢如此嚴重?
許成新已經瀕臨昏迷,黎以安自然不忍心見死不救,等把許成新扛回家之后兩條胳膊都快斷了……
“這什么孽緣啊,是非得纏上我是吧!我就出個門還得把你這個騙子扛回來。”
雖然嘴上抱怨著,但是黎以安手上給許成新包扎傷口的動作卻始終都沒停下。
昏迷的許成新剛剛緊鎖的眉頭慢慢舒展開。
重新變得平靜。
黎以安剛換了盆水回來就看到許成新坐了起來。
自言自語:“這是什么地方?”
心頭一滯,本以為他看到了自己,可許成新卻是茫然地舉起手在他的眼前晃來晃去的,眼神空洞無光。這一舉動揪起了黎以安的心,她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為了印證猜想,特意走近許成新。
可是對方像是根本沒看到她一般。
而是疑惑警惕地問道:“天還沒亮嗎?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黎以安愣住,看著頭頂明亮的燈光,好久才壓低聲音艱難開口。
“你,之前是不是撞到頭了?”
“好像是……”
“可能是撞擊腦袋的時候暫時壓迫了視覺神經。”黎以安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這樣或許更好。
他見不到自己也就不會產生不必要的糾纏和牽扯。
可能是上天特意安排他們這么見面的吧。
黎以安把煮好的藥放在許成新手邊,淡淡地說:“把藥喝了休息幾天就能好了,你這是外傷,不打緊的。”
“是你救了我嗎?等我回去肯定補給你醫藥費,太感謝你了。”
許成新雖然看不到,卻能清晰地感知到黎以安的方位,對著她說道。
黎以安無奈地看他把熬好的藥灑了一身。
本來懶得管他的。
還是沒忍住拿過他手中的藥碗。
許成新還以為她要喂自己,警覺地避過了頭,有些慌亂地解釋道:“還是我自己來吧,不用麻煩你了。”
誰知。
黎以安直接給他扔了個吸管,忍下了揍他一頓的沖動,冷漠提醒:“別浪費我的藥,很貴的,我可買不起那么多。”
她倒是說的真心話。
以她現在的經濟情況可不能由著他糟蹋錢,想到這人卷走了她在這里的東西,頓時有些惱怒。
許成新見是他自作多情,反而放松了許多,開始和黎以安找起了話說:“我感覺,你很像一個人。”
這話聽得黎以安心下一驚,以為被他發覺了異常,屏息凝神不敢說話,等待他接著往下說。
“像我的妻子。”
許成新語氣失落,隱含著憂傷:“你身上有著和她一樣的味道,是好聞的藥香味。”
“是嗎?”
黎以安表情微變,語氣冷硬,一時不知道該怎么接話,搪塞道:“你這個搭訕的方式有些老套啊,你下一步不會要說你老婆拋棄了你,然后你很受傷需要找個新的慰藉吧?”
黎以安也沒意識到她的態度有些無禮。
顯然許成新也沒有計較這一點。
而是說。
“她是帶著孩子離開了,不過都是我的緣故。”許成新神情黯然落寞,和黎以安和盤托出:“是我做錯了,我辜負了她的信任,也沒有保護好她,導致她因為我受傷了好多次。我自知無法彌補,也不敢打擾她現在的生活。但……我真的很愛她,也很想她和孩子。我做的那些事情全都是為了保護她們母子,才不得傷害她的。”
靜靜聽著許成新講述那些他們之間的過往。
還有對方流露出來的虧欠和無盡悔意。
以旁觀者的角度聽完全程,黎以安眸中涌動著復雜難言的情緒。
許成新確實沒必要在一個陌生人面前偽裝深情。
他的心意應該也不是在騙人,真沒想到這孩子看上去年紀不打,都結婚了,還有孩子。
她忘了自己其實和許成新是同齡人。
這一刻,黎以安無比慶幸許成新看不到她的表情。
不然她那片刻的愣然和疑惑就會被完全看穿。
換做是誰估計都很難抵擋這樣真誠的謊言,說不定就會原諒他之前的所作所為。
但是黎以安已經心死過一回了。
那些傷害都已經結結實實地造成了。
不是單憑這三言兩語就能夠讓她忘記,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重新開始。
那也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
過去的事情在她這兒早就翻篇了……只是他們的師徒情分盡了。
黎以安雖然有所動容,但是并未選擇原諒,自始至終都一言未發。
許成新似乎注意到了她的沉默。
笑笑。
“我是不是說得太多讓你心煩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情緒有點不受控制,可能是什么都看不見就想找人說說話才不那么心慌。”
“沒事。”
黎以安簡單地打斷了他。
許成新聽到黎以安要走,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說道:“對了,我眼睛好像能夠模糊的看到一些光線了,是不是很快就能看到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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