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深吸一口氣試圖解下來，最后在自家大哥威脅的目光下還是戴著了。云亦初在旁邊看到，伸手幫他扯松了些。
這個男人平時那么厲害，怎么到關鍵時候這么笨。
心里正吐槽著，沒想到男人的目光轉向了他，里面帶著些暗示和隱隱的期待。
禮物被你搶走了！
云亦初很想沖他吼過去，但是想到了兩年之約，還是忍住了，摸了摸口袋，卡在褲兜里。
“生日快樂。”認真的將卡塞到楚凡手里，“這可是我全部家當。”
楚煜有些意外的看著云亦初。
小家伙還挺大方。
如果不是楚凡知道余額為1的話，大概是會很感動的。
只要想到他用49999來勾搭小姑娘，僅剩的1塊錢送給了他，楚凡的心中就止不住的幽怨。
白瞎養他這么大了。
負心小白眼狼！
好在晚餐時間到，大家都轉移了注意力。
精美的生日蛋糕上桌，楚凡拿起刀準備切開。
“不許愿么？”云亦初記得他生日的時候，男人還記得給他點蠟燭的啊。
楚凡停頓了一下，接著繼續切蛋糕。
“不用了。”他的愿望，在摩天輪上已經許過了，人不可以太貪心。
每個盤子中裝了一塊兒，把最大的那個首先端上了主位，隨后按順序遞給每個人。
最后留了塊放在自己面前吃著。
“你還真是喜歡吃甜食。”云亦初感嘆。
大家基本都是把蛋糕吃了一口意思下就放在旁邊吃菜，只有他一個人馬上都快吃完了。
“張阿姨的手藝好啊。”
楚凡饜足的咽下一口蛋糕，不禁有些好奇。
這小崽子不喜歡吃甜食的話，當初為什么要搶他的酥黃獨？
大概是因為孫子生日的原因，楚雄對他們私語沒有斥責，一頓飯反而比往常更加其樂融融。
吃完飯，楚雄才讓陳伯拿出了自己的禮物。
“前些日子無意中得來的，剛好便宜了你小子，要是太喜歡，就當是上天送你的禮物吧。”
“什么東西這么神秘？”楚煜也被勾起了興致，其他人也都伸長脖子看。
陳伯見狀將禮盒托在左手，傾斜著打開，好讓眾人都看到里面的東西。
盒蓋緩緩移開，楚凡在看到東西的那一剎那臉上的血色褪盡，身體搖晃了一下，手撐住桌子才勉強站穩。
黑色的金絲絨襯布上，靜靜的躺著一柄匕首。
刀鞘上鑲著各種耀眼的珠寶，看起來有些……俗氣。
“別看它長得不好看，里面的刀可是把極品。”楚雄在一旁解釋道。
楚凡有片刻的耳鳴，老人的話語離他很遠，聽不清內容。
他是死在這把匕首之下的。
塵封許久的痛苦記憶開始復蘇，剛回來的時候，幾乎每天晚上，這把匕首都會出現在他的夢里。
伴隨著握著它顫抖的手，伴隨著少年滾燙的淚。
打開后里面的刀刃是齊硯原本說送他的那把，后來被云亦初要走了，原本想找個機會送給他的。
大概是為了掩蓋它原本的樣子，又或許是為了看起來更值錢一些，云亦初派人打了這個集珍寶于一身的……俗氣刀鞘。
最終也沒來得及送給他，卻將他送回了原來的世界。
旁觀者清，楚煜首先注意到他的不對勁，不動聲色的走過去合上了蓋子，“別嚇到爻爻。”
抬眼看到了另一個異常的人，眼鏡反射出幾道精光。
“你哭什么？也嫌棄爺爺偏心啊。”
回過神來的楚凡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少年目光呆滯，分明不帶任何悲傷，淚水卻布滿了臉頰。
“別哭，喜歡我下次也給你買。”
楚凡從桌上抽出紙巾替他擦著臉上的淚水，面上強裝鎮定，心里卻有些慌亂。
如果說有哪件過往他不愿意讓少年憶起，那大概就是這件事情。
楚雄也終于注意到了不對勁，也跟著問道，“小家伙，你不喜歡這個？”
“嗯。”云亦初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
他也不知道剛才怎么了，看到那個東西心里就悶悶的喘不上氣，眼淚不受控制的留下。
這個東西，他曾經見過嗎？
“我……”云亦初看著面色發白的男人，心里有了主意，再次看向盒子的眼神變成羨慕，“我也想要。”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答案。
楚雄看看他又看看自己最疼的孫子，手指不住的在手杖頂端輕點。
這下就難辦咯。
想到楚凡向來對這小家伙疼愛，楚雄試探的問，“要不，你讓給他？”
“不行。”他不同意。
無論有沒有記憶，少年的身體是對這個東西有反應的，他不能讓他留下這個隱患。
云亦初想要的心情和他差不多。
雖然他也不知道這東西是在哪里見過，亦或是和男人有什么瓜葛。
他只是不想看到男人那樣的表情。
讓人心疼。
“算了算了，你們拿走自己決定吧。”
因為第二天要上班，楚凡帶著云亦初，還有歸來神清氣爽的禿禿一起回了家。
匕首被他藏在了柜子最頂部。
或許是見到了這東西，已經很久沒有做夢的楚凡再次夢到了那個世界最后的那一幕。
少年破碎的，如泣如訴的低喃。
“凡哥哥……凡哥哥……”
可他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粗暴的將自己弄傷。
眼睜睜看著他流淚，第一次知道這種事情會有如此煎熬，慘烈的時候。
掙扎著想要沖破這種桎梏，卻無能為力。
身體劇烈的晃動，意識清醒，夢境迅速崩塌。
睜開眼，面前人焦急的面孔和夢中的少年重疊，楚凡不自覺的喊出了心中想念到發瘋的名字。
“小白……”
他們的臥室門對門，原本今晚就沒睡熟的云亦初聽到了對面異常的響動就起身來看。
男人的額頭布滿汗珠，表情痛苦而猙獰，身體像是被什么桎梏住般掙扎。
云亦初好不容易用力將他推醒，卻在聽到男人脫口而出的名字后心涼了下來。
他早該猜到，匕首是和那個人有關的東西。
所以他才會這么大反應。
心中說不出的失落，云亦初感覺渾身漸漸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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