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錯。
明明是想讓他更開心一些的。
硬挺的眉擰緊了許久，最后才松開了手指，將手放在他的頭頂。
笨拙的，無聲的安撫著。
頭頂的大掌有種安定的力量，原本崩潰的情緒竟然奇跡般的慢慢平靜了下來。
只是嘴里依然倔強的重復。
“我不走……”
“你想好，留下來可沒有錦衣玉食。”
“我不走。”
“也沒有前呼后擁言聽計從的仆人們。”
“我不走。”
“這里沒有身份尊貴精致典雅的公子夫人，只有我這樣的鄉野村夫。”
“不走。”
……
你特么就會這一句是吧。
過了半晌，楚凡才嘆了口氣。
“好。”
“我不……啊？”還在復讀機模式的云亦初驟然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還沒有反應過來。
眨了眨還濕潤的眼睛，云亦初有些不敢置信的問，“真的？”
“恩。”
去他喵的選擇！
這人現在就跟個傻子似的，有個屁的想法啊！
某個男人做了足足一下午的心理建設，不到一刻鐘就被瓦解了。
幸福來的太過突然，云亦初還來不及轉換情緒。
眼睛哭的紅通通的一片，嘴角卻詭異的勾起，配合著他嘿嘿嘿的笑聲。
一眼看去，就是個活脫脫的傻子。
“沒事了就給我滾回去睡覺。”楚凡看見他這個樣子，松了口去開始往外趕人。
“我不，我要和凡哥哥一起睡。”
“一邊去，我喜歡自己睡。”
“嚶嚶嚶。”
“啊睡睡睡。”
“凡哥哥。”
“又怎么了？”男人聲音有些不耐煩。
“我寢衣被水沖走了。”
頭上青筋跳了跳，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小！白！！”
……
等他迷迷糊糊的睡著后，楚凡才覺得耳根子清靜下來。
睡著后的少年很安靜，如同睡在襁褓中的嬰兒一樣，偶爾還會砸吧嘴。
一只手被霸占了，他將另一只手枕在腦后，有些疲憊的閉上眼。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呢？
大概是習慣的緣故，原本做好一夜無眠打算的楚凡，在后半夜竟然沉沉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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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
起床后的云亦初只感覺眼睛澀澀的，有些睜不開。
等照了鏡子才發現，一雙眼睛腫的跟核桃似的。
楚凡見他沮喪的模樣心情莫名很好。
“誰讓你那么大男孩子還哭鼻子。”
……
心虛的皺了皺鼻子，他好像確實沒見過凡哥哥哭。
“喏，穿上吧。”
把昨天買的衣服丟給他。
買都買了。
早知道結果，就不花這冤枉錢了。
看到那些華麗麗的東西，少年下意識的后退幾步，避之如猛虎。
“放心，不送你走。”
聲音是難得的溫柔。
他以為這年齡的男孩子都是叛逆的，怎么還有這種嬌嬌弱弱的呢？
得到保證的云亦初歡歡喜喜的抱著衣服去換。
楚凡望著他身后，總覺得那里此刻應該有個尾巴在搖。
懷中的玉牌終究沒有拿出來，還是再等等吧。
換好衣服的少年龍章鳳姿，翩翩公子。
細致白皙的皮膚在華貴的布料下仿佛上好的羊脂白玉，瑩潤流光。
這才是他該有的模樣。
“好看么凡哥哥？”穿好衣服的云亦初在他面前晃悠。
“嗯。”不想讓他太過得意，楚凡加了句，“去掉核桃眼應該更好看。”
剛做好飯的青衣端著飯進來，看到這身裝扮也是驚嘆不已。
“果然我們小白骨子里的美人。”
招呼著楚凡幫忙盛飯，青衣有些憂慮。
“會不會，太扎眼了。”
畢竟在這樣一個小鄉村里，統共就這么幾戶人家。
更何況村里人大部分都是見過他畫像的。
欣賞了一陣，少年懂事的低下了頭，“我現在就去換下來。”
把飯擺好，楚凡示意他坐下吃飯。
“不用。”
這下連青衣的驚訝了。
“以后就這樣吧。”男人笑的有些寵溺。
“你確定？”
“恩。”楚凡分析著，“反正上次來的人已經被引到錦州去了，我們和村里人除了柳月本身也沒什么交集。”
既然如此，又何苦為了那一點可能出現的意外，這么委屈他呢？
三人其樂融融，誰也沒注意門口多了一個人。
無意間掃到門口，青衣才發現他，“小山，你怎么來了？先來吃點飯。”
柳山沒有動，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錦衣華服的少年。
“你你你！”不可置信的指著云亦初，“你居然是男人！！”
額……
“小山，你先別激動，這都是誤會。”青衣出來打圓場。
“小白他確實是男生沒錯……”
得到答案的柳山沒有繼續聽下去，只是接受不能的跑開了。
他居然是個男人！
原本今天早上，他是來道歉的。
昨天小白對他說的話也有些過分，傷了他的自尊心，回去后他總覺得心中有些歉疚。
小白是個內斂文靜的女孩子，他昨日打招呼時也太過唐突。
所以他那副抗拒的模樣也是正常的。
相對的，他竟然對一個姑娘說那么過分的話，看他跑開時的樣子，定是被嚇到了。
所以他一早就跑來想要跟他道歉的。
可是誰曾想，他竟然是個男人！
他情竇初開的相思，那些青澀的念想，竟然都給了一個男人！
怎么想怎么有種被欺騙的感覺。
看著他大受打擊離開的模樣，三人面面相覷。
“就沒人告訴過他？”青衣干巴巴的問。
楚凡：“我以為你會說的。”
云亦初：“我以為凡哥哥會說的。”
青衣：我也以為你們肯定說了啊~~~~
“完了完了，孩子肯定打擊壞了。”青衣大腦自動腦補完劇情，“說不好小白還是人家初戀。”
“你想多了。”楚凡則是不以為然。
他們總共才見兩次面，見一次還鬧翻了。
青衣涼涼瞥了他一眼，“你這種沒談過戀愛的人怎么會懂，男人，只有在自己心愛的女孩子面前才會那么不知所措。”
“還有呢？”勤學好問的云亦初做著筆記。
“很多表現都像啊~”青衣一一舉例，“他看到小白以后，目光還給過我們么？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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