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劉白穆一步踏入魂羅盤之下,他渾身法力罩住自己,根本不受這抽魂一般的影響。
他的手越過鎧甲,掐在游吹云的脖子上面,游吹云立即喘不過氣來。
“我問你,你究竟是誰?你是不是寸金峰的游吹云?你這身神將甲哪里來的?你是不是序列?”
劉白穆一口氣吐出數個問題,砸向游吹云。
“我是……我是……”
游吹云答應過昭陽公主,不可暴露仆人身份,所以他不會告訴劉白穆他是誰,就算對方早就綜合各方,有所猜測。
特別是當玉龍鎧變成游龍劍的事……南天門的情報網……即使醫館那邊醫圣老爺子的極力隱瞞,終究還是有蛛絲馬跡被人察覺。
劍林那邊也有游龍失蹤的消息……綜合起來,劉白穆身為南天門的二掌尊,若猜不出來便是傻子。
可為什么偏偏是——游吹云?
我南天門那么多少年精英,聞人竹笑,單淳,吾兒就算是年長之輩,七大掌尊,掌教更是傳聞中的大乘境界,甚至有半步渡劫的傳說。
怎么偏偏是這個破滅宗門的少宗?
掌教辛辛苦苦經營南天門,選址在此,那可不是圖這般百零八峰的風水。
相信掌教也很惱火,這等天大機緣竟然被一個客座來次的少宗給橫刀奪愛了。
別看掌教笑瞇瞇的不提,心里指不定還是別扭著呢。
劉白穆知道,掌教之所以到現在還不聞不問,肯定是意有所指,作為二掌尊,他是個聰明人,不用問也知道要做些什么。
那面具之下,傳來嘀咕之聲:“我……我是……”
劉白穆把耳朵湊過去,不料聽到一句平淡的。
“我是你爹。”
劉白穆大怒,一掌打在游吹云的玉龍鎧之上,就算是玉龍鎧,在這一擊之下瞬間震動不止,連帶著游吹云飛射撞在星云殿的星辰壁繪上面。
劉白穆拂袖單掌找來魂羅盤,親自操縱,將一束幽幽藍光照在游吹云身上。
“我看你嘴硬!”
劉白穆化神境巔峰的法力,如海水不可斗量,魂羅盤光芒大盛,照在游吹云身上。
游吹云三魂七魄直接撕裂出鞘,化作九個痛苦抱頭哀嚎的游吹云,他的魂魄痛苦得想要逃離肉體,但是肉體哪里能夠輕易的放跑了魂魄,那便意味著死去。
“痛苦嗎?想死嗎!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劉白穆單手操縱,惡狠狠道:“我問你,你是不是游吹云!”
“我是——”
“我是你爹!!!”
劉白穆氣炸了,繼續加大力度,雖然他知道,這樣會讓游吹云游走在死亡的邊緣。
游吹云的靈魂發出悲鳴嘶叫……如此下去,他定然神魂俱滅……
他的痛苦,甚至已經超過了大夏最痛苦的千刀萬剮之刑。
忽然。
一道金光亮起。
只見那玉龍鎧之人在這金光之中緩緩盤坐下來。
游吹云的三魂七魄在這金光籠罩之中熠熠生輝,也緩緩露出釋然之色,回歸肉體。
這金光,居然在與魂羅盤抗衡。
“這是——”劉白穆心中大動,不可思議的看著那玉龍鎧金光繚繞。
孔雀大明王法相!
佛母掩面,穿白繒輕衣,臂釧孔雀尾……現慈悲相,有四臂,分持吉祥果等物。
怒目金剛法相!
手持金剛杵高舉震懾世人,怒目威嚴,降服四魔!
交替之勢,環環俱現,佛光普照,金鐘撞天。
佛果大成!散霞漫天。
——
聽風界,西方爛陀寺。
寺后舍利塔前,有一掉牙枯朽老僧,他那雙渾濁的眼睛緩緩張開……陰翳的眼中滿是死意……忽添一抹生機。
他蘇醒了。
他身后有數百爛陀寺僧人,俱是長須白面老僧,爛陀寺的高僧基本上全部到齊。
本來他們皆吟誦著大悲咒,要送主持圓寂歸西……不料在嘆息之下,他們驚愕發現。
老主持,站起來了……
“阿彌陀佛……老僧還不可以死。”這位本來決定圓寂的老僧,忽然站起,向蒼天問道。
“老僧欲借十年壽命,可否?”
蒼天無話。
唯清風拂松樓。
爛陀寺主持吟誦佛號,轉身面對高僧們。
“我已尋到爛陀寺下一任主持,此人已經南方覺醒佛心……修持有果,可惜心性太堅,不夠五六圓滑。我需得親自行走,度化于他。”
念佛堂堂主走出問道:“主持師叔……你的意思是……他是……”
眾僧矚目。
主持緩緩點頭,如同枯枝搖曳。
“我會教他清修,讓他會成為爛陀寺下一任主持。”
光明堂堂主也站出,問出那個眾僧最關心的問題:“此人是誰?大徹大悟之輩,若得主持師叔點化,定然佛果完全——只是,此人真能扛起爛陀寺主持重任么?”
光明堂堂主法號海儀,人稱光明禪師,還有個身份乃是大夏國師。
老主持圓寂之后,本應該是他接替主持之位。
“海儀,你信我否?”
老主持簡單的問。
海儀只好簡單的答:“信。”
“老僧去也……海儀,寺廟諸事暫時交于你。”
“定不負主持厚望。”
“阿彌陀佛。”
老主持平地踏空,步步生蓮,登天而去。
“海儀師兄,主持這是去南方了?按主持的速度,恐怕天黑之前便可抵達吧。”
光明禪師白面短須,鼻若璞玉,耳垂及肩。
他嘆道:“南方張陽關張掌教與主持素來恩怨未解——主持此去恐怕不僅僅是為了那結成佛果之人,恐怕也是為了圓寂之前,了卻與張掌教的因果。”
“原來如此。”
海儀忽而提高聲音,喊道:“恭送主持。”
和尚們此起彼伏的合十做禮道:“恭送主持。”
——
“云大人,兵部的趙大人快到風弦郡了,你看咱們是不是要去迎接一下?”
禮部兩位侍郎叩門之后,將一份小抄交遞給云青霞。
云青霞仔細看著,最后露出笑容,將小抄反面扣在桌子上。
“封賞這么隆重?連兵部尚書都來了……看來陛下這次還真是龍顏大悅,開心得很吶。”
“是啊,南疆一戰大捷,舉國上下士氣大振。還是趙大人親自上的折子,要來這南方一趟。”
云青霞帶來的兩位侍郎,一個姓黃,黃德生,一個姓陳,陳默然俱是四五十的模樣。
陳侍郎微微笑起來,很是靦腆。
“默然看起來好像知道些什么呀……”云青霞道:“不妨講出來聽聽。”
陳侍郎是云青霞一手提拔上來的,朝堂皆知二人師徒身份……
這師徒非是傳統那種授業師徒,當年陳侍郎科考,便是云青霞改卷時點中陳侍郎的進士身份。
按照傳統,云青霞可稱為陳侍郎的老師,二人從此再朝堂之中便被默認為一路之人,學生的政治意件必須和老師保持一致,否則就會成為朝堂人人唾棄的叛徒;當然老師也不能戕害學生,否則也會淪為千夫所指。
也就是說師徒就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
陳侍郎微笑道:“老師……趙大人此次前來不僅僅是宣讀圣旨,他身為兵部尚書,這一次國戰,大夏軍隊收獲頗豐,這一次論功行賞,主持大局,非趙大人莫屬。
但此為小事,還有一事便是關于鎮南關花將軍……花將軍鎮守南關太平數十年,功勛赫赫……再看北方魔族勢大,屢次進犯邊關。趙大人這一次動身,我想有一個很大的可能。
老師,或許是南兵北調……要將鎮南軍抽離去往北方。這不是一件小事……動輒牽扯到沿途之軍費開銷……這些開銷一般會由沿途州府承擔一些……”
云青霞打斷了陳默然。
“默然,不談小事。”
“好,老師,我認為陛下忌憚鎮南軍。”
云青霞笑著看了一眼黃侍郎,只見黃侍郎眼觀鼻,鼻觀心。
“說白了就是想動花無雙……但花無雙在邊疆威名赫赫,根本無懈可擊,便給出了一個南兵北調的陽謀。
南兵北調事關重大,兩方水土不同,鎮南軍去了北關,能否保持得了戰斗力也尚未可知……這其中門道……可真是難解啊。”
陳侍郎一語問到關鍵之處:“那么老師的態度是?”
云青霞笑道:“你我師徒這么久,不知道我的態度?”
“支持。”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花無雙屁股坐久了,朝廷上下都怕這位屁股生根啊。”
云青霞端起茶杯品茗,嘆了一口氣:“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朝廷那些人還敢用這調兵之計……難道不怕,又打出來一個王玄霸?
或者說,一個王玄霸太危險,要制造另一個王玄霸來制衡?
無論哪一步,都是臭棋,臭棋!”
陳侍郎沉思之后發問道:“敢問老師,這一步如何走才算真正的好。”
云青霞白了他一眼:“我若是知道,內閣的閣老們還不得把我供起來?特別是首輔大人,說不得就讓皇上下旨點我入閣了。”
“那還是不好,最好廷推入閣才是正途……當然以老師的能力,入閣是遲早的事。
對了老師,說不得趙大人會親自來一趟南天門……游吹云在南天門,最重要的是……妖族祭司可在咱們手里。
無論如何,趙大人應該親自跑這一趟。”
云青霞點點頭:“那趙老頭當年便是吟嘯宗覆滅的幕后推手之一……不知道他來親自封賞吟嘯宗少宗,會是什么表情。
對了,游吹云在紫庭道宮還沒下落么?”
陳默然低聲道:“還在受苦呢。”
云青霞深深地吸了口氣。
“等,等圣旨,不怕南天門不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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