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牛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他鼻孔都努力的擴張:“是啊……可嚇人了那幅畫,即使是我小時候膽大包天,第一次見到都嚇得陰影,現在做夢還時常夢到呢……唉?原來師兄你也偷摸去過師父的密室啊……”
午馬臉皮子一抽:“沒有,是師父帶我進去的。”
“哈?”
丑牛看向自己的師兄憤憤不平道:“為什么師父從來不主動帶我進去?那里面藏著什么寶貝嗎,還是金屋藏那啥……”
午馬瞪了師弟一眼:“師父一年到頭被師娘抽鞭子那么幾次,十有八九是你挑撥的。”
丑牛撓撓頭假裝聽不到,便立即顯出老實憨厚人畜無害的模樣。
“哎,師兄多慮了,我怎么可能挑撥師父師娘的感情呢……除非師父他又偏心出門吃好吃的帶你,不帶我。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上次美曰其名殺海妖呢……實則去吃海鮮去了。”
丑牛表面老實,話里卻是殺機無限。
午馬一臉恍然:“哦,我說那次回來怎么師父就被師娘揪耳朵,美人魚的事是你講的對不對?你一直懷恨在心!”
“我不過提了一嘴兒那海域有鮫人,誰說美人魚了。”
丑牛嘀咕道。
午馬深惡痛絕道:“就因為美人魚這個美人二字,你知道我和師父受了多大的苦嗎?那個月師娘氣得給我添飯都只添半碗……還是我忍著心痛買了一盒萬寶樓的水粉才將師娘哄好。
你小子賠我水粉錢。”
丑牛不屑道:“多少嘛?”
“三千兩。”
“多少?”
“三千——兩。”
“什么什么?我聽不清楚。”
丑牛聽到這個數字的瞬間開始裝莽,好似失聰一般的一直搖頭。
心里卻想的——龜龜,師兄不如去搶錢莊咯。
講道理,身為劍圣的親傳弟子們,本不應該缺錢,像他們這樣的人物隨手幾萬兩銀子都不叫事兒……
可為什么丑牛聽到幾千兩便如同謀財害命一般,其實是因為咱們的劍圣老爺子一直秉承著修煉一定要保持樸素,在艱苦是弟子們成長的最好的老師。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劍圣筆鋒犀利將這兩幅字裱在劍閣的大門外,時刻提醒激勵劍林的所有弟子。
在精神磨礪這一點上,劍圣的態度倒有種讀書人的覺悟。
——
天門之上,游吹云氣機爆炸,就像以為毀天滅地的大能……法相天地的威力可見一斑。
只見游吹云身后轟隆隆的流星太陽全部沖入這天門之中。
剎那間。
兩名力士果斷合二為一,長戟對外,形成一道屏障,撞在屏障上面的巖漿巨石紛紛碎裂,化作散落的隕石撒落到大地上,砸出許多房屋般的大坑。
還有許多碎裂巖石砸向南天門,嚇得許多本來看得血脈僨張的修為弱的弟子立即反應過來四處找掩體躲避。
但是只見岧峣的一百零八峰散出光輝,撐出一道籠罩整個南天門地域的屏障。
這些飛射來的巨石紛紛撞在屏障上面,如同雨點打水面一般泛起陣陣漣漪。
游吹云也管不了傷及無辜那么多了,因為他知道會有南天門給他兜底,這么多人是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巨石害命的。
不過他還是有意識的更加小心的操控咒術,不讓災難波及地面。
流星襲來,連綿不絕,如同江海,難以阻礙。
兩名力士手中的長戟逐漸抓不牢靠,最后還是脫力飛出,自己也無法抵抗流星,被砸飛出去,不知道落到了哪里。
而剩下的流星自然是沖著終極大波斯鎮門神將張承天去的。
只見流星飛入天門,但那張承天竟然一動不動。
“?什么情況?”
游吹云心里納悶,這位好像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當然,不放在眼里。
甚至從沒有正眼瞧過。
這位孤傲的神將拄著劍一動不動,只是渾身衣袍無風自動,氣機泄出。
那飛來的流星根本不能近他的身!全部在他面前一丈之處自行了斷一般,自爆化為齏粉,散落滿地。
游吹云驚愕道:“這么神?!”
要知道他的飛火流星一使出來基本沒有失手過,可是在張承天這里好似根本沒有波瀾。
再不濟也得讓這位爺動一動讓個位置吧。
游吹云有點想要吐血,這飛火流星之術雖然不耗費他的法力,但是要他的命啊,一直這樣轟擊施展恐怕會力竭而亡。
游吹云目中一閃,果斷收術,身形一晃跟在數顆巨石之后,隱藏了身形打算潛入……這也是他一開始的計劃。
他料到咒術對張承天沒有用,但也沒猜到竟然連一絲一毫也沒有影響。
那位神將依舊在那里站著。
但是在游吹云踏入天門的一剎那,這位威嚴崚嶒的神將終于動了,他先是眼珠子看過來,鎖定了游吹云的方位,卻沒有動用寶劍。
而是瞬間移動一般,在原地留下殘影。
而真身已經站到游吹云所藏的那幾顆流星前面。
一拳轟出。
嘭——嘭嘭嘭——
幾顆流星應聲全部炸開,露出游吹云藏在其后的身形來。
游吹云悚然一驚,他的身體尚還在空中,無法動彈,他已經看到那位神將充滿死寂的眼神,不會流露出一絲感情的僵硬臉龐。
而下一刻——張承天的手已經向他轟來。
危險!
危險!
危險!
游吹云此時整個腦子都在迸發這兩個字,他的潛意識告訴他一定不能被這一拳轟實,那樣必然會像那些流星巨石一樣化作齏粉。
也就是說,游吹云挨上這一拳必死無疑。
現在誰也救不了他,就算是張陽關,就算是龍神,來不及,通通來不及。
只有一個人。
昭陽公主。
但游吹云知道這位是不可能再出手救他了,因為這一次天門為他而開游吹云隱隱察覺到這就是那位的手段。
只能靠自己。
靠自己來度過這一難關……要命的難關。
那一剎那,游吹云心神完全放空,清凈如同剛出生的嬰兒。
他閉上眼不見萬事萬物,唯有聆聽嘈雜聒耳,他在天門內,他在感悟此間奇妙,他在傾聽眾神。
因為他現在還在法相天地的狀態。
而他現在就在天之內,天道之內。
天門外,人間處,眾人也看得呼吸停滯,在這一剎那眾生相各自不一。
驚懼惶恐……興奮激動……艷羨妒忌……忿忿不平……
游吹云的神念在這一剎那環顧眾生,他似乎有種元神出竅的感覺,可他分明只是一個筑基境。
“原來聞人師姐對別人的人生感悟這么感興趣……不是因為她本就喜歡獵奇知野。
原來是因為她需要這樣了解眾生來完善她的功法。這算是一個笨拙卻有效的方式。”
游吹云的神念透過天門看眾生,如同那些俯瞰人間的真神。
“原來萬神不是說的神仙,而是億萬普通人那舉頭三尺有神明的敬畏。”
……
我明白了。
張承天快,快到世上無人可救游吹云。但游吹云更快,因為思想超越一切的速度。
“萬神指。”
游吹云睜開眼,輕聲喃喃。
那一刻他伸手的速度竟然完全不弱于張承天。
他雙指成引,牽引著法相天地剎那聚攏的氣機,撞在張承天的拳頭之上。
萬神指!
一道金波自天門的輪廓波動而出,這道金波帶著強大的氣息卻沒有絲毫的破壞力,只是化作一陣狂風將天地間的花草樹木人吹得搖擺不定。
遠方的人們連眼睛也不好睜開,只好避著光。
“這是……什么指法?”
“啊……好亮啊,好強啊!”
唯有攬月峰上的聞人竹笑和南天門以北一百里的酆都城內最大的宅院坐在一把檀木椅上的聞人老爺猛地睜開眼。
這道波紋從他們身上刮過,祖孫二人同時舉起手,看到自己食指和中指上一閃即逝的金光。
“萬神指!?”
祖孫二人相隔百里卻同時失聲道。
“老爺!這是怎么了,這道光好像是南天門那邊傳過來的!”
仆人被聞人老爺本來喜怒不形于色卻突然大驚失色的狀態嚇到了,在聯系剛才的金波說不得有什么大事情發生,不知是福是禍的仆人踉踉蹌蹌,匍匐在地。
聞人老爺站起身來,雙目透過墻壁,好似望向遠方。
他臉上陰晴不定。
“不,不是乖孫女,是別人……是其他人……是誰?是誰?不可能,不可能。”
聞人老爺雖然外貌乃是古稀老人,但精氣神卻好得很,臉上的皺紋掩不住年輕時的殺伐果斷,看到他咬牙沉著臉如同看見刑場上舉刀的劊子手。
“去把老鬼叫起來,再備一份禮物,不,兩份,我們去一趟南天門。”
聞人老爺想了很久,突然對匆匆敢來的管家開口道。
“是……是老爺。”
管家一副精明強干的樣子,他很快從老爺口中的兩份禮物體悟過來:“那咱們此行乃是低調為主,上山時轎子規格小一些便是,馬車就安排汗血寶馬吧。就是不知老爺所備的禮物是哪一等。”
聞人老爺想了想。
“上上等。”
即便是這位見慣風浪的管家也不由得有些驚奇,他很快把心情藏在心里,拱手說道:“上上等的禮物咱們大部分都有,有幾樣我得去衙門府庫里去借。”
“去。”
“老仆這就去辦。”
——
管家走后,聞人老爺依舊背著手久久不語,望著屋頂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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