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小聽到聲音，放下手中的瓜子。
起身走到葉允安身邊。
方小小雖然第一次見到沈清樂這個人，但是這個名字她早就聽過了。
是她哥哥方大告訴她的。
在上崗之前的培訓課上就明確告訴過她這玩意兒不是什么善茬。
一個蛇蝎心腸自私自利的親妹妹。
不，現在不是親的。
不是親的更應該注意，不是親的萬一她會更加肆無忌憚呢。
“龍哥。”方小小站在葉允安的身邊，護主狀地叫了一聲。
沈清歡不在，她也有責任護著葉允安。
葉允安嗯的一聲，示意她沒事。
他見沈清樂不僅來了，還拖了個行李箱。
又見他說了不少話，她還依舊紋絲不動，再次開口，“我再說一遍，你回你的京城去。
我這里不歡迎你。”
就是沈清樂才導致沈清歡身世的泄露，原本以為可以隱瞞上一輩子的。
雖說紙是包不住火，這種事情遲早有一天也是會泄露。
但說實話，他確實有私心在。
沒想到沈清樂成了這事的導火線，還試圖拿這事去威脅江淮。
以至于葉允安現在想起來這事就特別的埋怨沈清樂這個實打實的親外孫女。
只能用強硬的態度和惡言相對。
誰料，沈清樂不止不肯走，還站著哭了起來。
不止哭了起來，還驟然之間跪在地上，朝著葉允安的方向重重地磕頭。
“外公，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請你原諒我好不好？
這段時間以來我一直都很自責很自責，我真的錯得一塌糊涂。
我每天每夜的睡不著，一閉上雙眼就想起我做的那些荒唐事。
我真的對不起你。
我好后悔。
現在我爸爸和奶奶那邊覺得我沒有利用價值了，就拼命地冷暴力我，我實在是走投無路，待不下去，才想著要來南城這邊。
為的是能讓自己安安穩穩過一個年。
我不想大過年的還孤苦伶仃......”
沈清樂跪在地上，哭得很兇，說得也很語無倫次。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葉允安聽不下去，指著他一個怒吼，“你他媽要道歉的人不是我，對不起的人也不是我。
我不管你爸或者你其他家人怎么樣你，那都與我無關。
走，馬上給我走。
不然別怪我趕人了。
阿朱！小小！給我趕走她。”
阿朱一喊就過來，跟方小小站在一塊。
葉允安不想理人，轉身就是要上樓。
沈清樂見狀，哭得更兇，跪著的雙腳使勁地往樓梯的方向挪動，“外公，求求你。
求求你看在我媽媽的份上原諒我。
我是我媽媽的親生女兒，如果連你也不待見我的話，我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親人待見我了。
難道你忍心就這么看著我流落街頭嗎？”
這些一字一句，其實都直直扎入葉允安的心，他這輩子就葉卿這么一個女兒，而葉卿又只生了沈清樂這么一個。
但是他毫無動搖。
覺得對沈清樂根本不值得他仁慈。
很快，葉允安的身影就消失在樓梯的盡頭。
沈清樂看不到人，像個頹廢的空殼一樣，目光呆滯地癱坐在地上。
“走吧，給自己留點面子。”阿朱忍不住勸說了一句。
方小小對待敵人都喜歡用武力解決，直接雙手抱拳發出喀喀喀的聲響。
下一步，直接幫沈清樂拎著她的行李箱放到門口，“慢走不送。”
再不走他們家老板娘就要回來了，到時候都不知道又會發生什么事。
沈清樂被他們這么一趕，生無可戀般。
艱難地從地上起身，拖著行李箱，很是落寞的離開清風堂。
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
沈清歡和江淮回來的時候，就覺得清風堂里邊的氣氛很不對勁。
“外公呢？”她問和阿朱坐在一塊，卻不啃聲的方小小。
方小小不藏事，將沈清樂來的事一股腦告訴給沈清歡。
沈清歡聞言，緊緊地抿了抿唇瓣。
看了身后的江淮一眼，“我上去找一下我外公。”
江淮，“嗯，去吧。”
樓上，天臺。
小老頭一個人坐在藤椅上抽著悶煙。
沈清歡用一個大大的杯子泡了一杯茶端了上來，站在天臺的出入口處，“外公。”
葉允安見來人是沈清歡，下意識將手中燃著的煙往煙灰缸一按，掐滅。
掩飾住內心的糾結，“回來啦？”
語氣很灑脫，仿若剛才并沒有發生過什么事情一樣，“江淮呢，他沒陪著你回來？”
沈清歡嗯的一聲，在他的對面坐下，“在樓下呢。”
看到沈清歡，葉允安還是很欣慰，“江淮挺好的，他有擔當，你該好好把握。”
聽到這，沈清歡噗嗤一聲笑了，直接拆穿，“我怎么聽方小小說你總是在她面前埋汰江淮呢？”
葉允安，“......”
千防萬防，都忘記防一個愛打報告的方小小。
尷尬一笑，“拐走我最愛的小清歡，被我埋汰幾句怎么了！”
“確實該。”沈清歡順著他的話，補充了一句。
還好江淮此時在樓下，要不然該哭笑不得了。
這氣氛原本還蠻凝重的，被沈清歡這么一調節，好了不少。
沈清歡也趁著這情況，直接問道，“沈清樂剛剛來了？”
葉允安點頭，“嗯，來了，現在估計走遠了。”
他剛才在樓上看見沈清樂拖著行李箱上了不遠處的計程車。
沈清歡看著眼前這個頭發已經完全斑白的老人，眼眸緩緩垂下。
她比誰都懂葉允安。
他比誰都不容易，比誰都要糾結。
一個人將葉卿拉扯大，對于葉卿的親生女兒，也就是沈清樂的情感是非常復雜的。
沈清歡不是圣母，不會跟葉允安說讓他原諒沈清樂的話。
這種她這么直接的人根本做不到。
但是她會陪著他。
就這么坐著，兩人像是心照不宣一樣，只問了那么一句是不是來了之后，就換了一個新的話題。
再到后來，江淮也上來了。
還端了一副五子棋上來。
下了幾盤，都是江淮穩穩地勝。
下到葉允安發脾氣，“不是，你怎么這樣，不懂得讓讓老人家？”
江淮靈魂拷問，“我的棋藝和季南風比，誰更勝一籌？”
葉允安算是知道了，這小子，這操作。
看向沈清歡，“你的人，你搞定他。”
氣氛很是融洽，算是稍微掩蓋了下沈清樂來過的事實。
可，當天夜里，江淮剛離開清風堂去機場，又來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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