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逸回到云間別苑的時候,就看到姜若悅坐在草坪的長椅上,眺望著遠方。

    “天快黑了。”

    姜若悅側身,看向賀逸,他單手插入黑色的西褲口袋里,看著自己。

    姜若悅下意識拿起了,擱在椅子上的口罩,戴上了。

    “在我面前,不用戴它。”

    越是這樣,姜若悅的臉越是需要呼吸,只要是是她,再丑,他都不會嫌棄。

    姜若悅的動作頓了一下,還是繼續戴上了。

    “不管你變成什么樣,我都不會嫌棄。”

    姜若悅彎了彎眉毛。

    “真不嫌棄?”

    賀逸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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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若悅心中劃過一絲暖意。

    “跟你說一下,我還得多耽擱幾天,等這過敏的癥狀好了,我要送我外婆回鄉下去,從鄉下回來,才能去公司上班。”

    想到回鄉下的路遙遠,又崎嶇,賀逸微擰了一下眉頭。

    “我派人送老人家,你這身體,就別再折騰了。”

    姜若悅搖了搖頭,“我跟著一起回去,親自送外婆回去,安頓好了,我才會放心的。”

    外婆是她在世上最重要的人,又好不容易,從鬼門關搶回了外婆,她只有親自送回去,安頓好了,才能回來安心的上班。

    甚至以前,她都想著自己回鄉下陪外婆,過平淡的日子。

    賀逸沒再堅持,算是默認了。

    “哥,嫂子。”

    背后響起一道聲音,二人側身,賀辰來了,手上還拿著一瓶紅酒。

    賀逸看向賀辰,瞇了一下黑沉沉的眸子。

    賀辰過來之前,就在不遠處駐足看了一會兒二人,賀逸和姜若悅淺笑的瞬間,被他捕捉到了。

    他很納悶,自己和姜若悅被有心人拍照,放到了公司的網上,二人的關系,還是出奇的好,不可思議。

    “哥,抱歉,我聽說了公司網上,傳播了我和嫂子的事情了,是我大意了,被有心之人做了文章,這瓶紅酒,有三十年歷史了,我拿來賠罪。”

    賀辰把酒遞過來,賀逸站著沒動,空氣變得稀薄了起來。

    姜若悅垂了一下長睫,目光在二人之間逡巡了起來,這二人,變得疏離了。

    賀逸冷淡如冰,賀辰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以后,你和他也要保持距離。”姜若悅耳邊響起了賀逸說過的話。

    當時自己心思不在這上面,沒有深究,現在看來,賀逸那話,不是開玩笑。

    “哥,這酒我特意淘來送你的。”

    賀逸沒接,賀辰的手還是一直伸著,他臉上雖然有難堪劃過,但還是堅持。

    賀逸目視賀辰,薄冷的唇角掀了一分。

    “你自己拿回去喝吧,我這酒多得很。”

    空氣變得越發的稀薄,姜若悅抿住了唇,賀辰似乎憋悶著心事。

    賀辰面色越來越難堪,他側了一下視線,看了一眼姜若悅,收回了目光,嘴邊扯出一絲尷尬的笑。

    “那我先回去了。”

    賀辰轉身,落寞離去,賀逸盯著那道背影,若有所思。

    幾秒鐘后,賀逸撇開心思,就看到姜若悅正看著自己。

    “進屋吧。”

    “嗯。”

    賀逸不解釋,姜若悅也沒有多問,如果他想說,不會讓自己開口問。

    出來,坐在車上,賀辰逡巡著手心的這瓶酒,心里悶得慌,“砰”的一聲,上好的一瓶酒,被他摔在了地上,猩紅的酒液鋪紅了地面。

    后悔嗎?

    后悔又如何,他還能回頭嗎?自古以來,開弓沒有回頭箭。

    賀辰一路驅車,來到了酒吧。

    經理親自上前迎接,“辰少,好久沒來了。”

    賀辰徑直走到了最貴的一間包房,很快,經理又親自送來了酒,還很有眼力見的帶來了一個衣著清涼的妙齡女子。

    經理親自為賀辰倒上了一杯酒,又給了女人一個眼色,帶上門出去了。

    賀辰執起酒杯,目光上抬,看到了略略緊張的女子。

    “辰少……”

    女子又緊張又期待的開口,自己若是能陪這個男人一晚,她就發了。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賀家三少,聽說一晚上就可以換一張支票。

    賀辰直喇喇的目光,從女人的腳,掃到了腿,腰,胸,此時此刻,他卻不合時宜的想到了姜若悅。

    姜若悅哪點吸引他了?

    不可否認,姜若悅的臉很好看,但世上的美女,一抓一大把,他早就審美疲勞了。

    想來是,姜若悅的性格比較特別。

    嫁到賀家,姜若悅沒有強大的后臺,可她并不去討好誰。

    要擱在其他女人身上,一定會表現得非常的聽話,乖巧,緊緊的抱著賀家這棵搖錢樹。

    她的身上有一股強大的韌勁。

    但,姜若悅再好,他也只能遠遠的看著,姜若悅,只能是他的嫂子,天下女人死光了,他也不會跟哥搶女人。

    飲了一口液體,賀辰扔下杯子,透著幾分頹喪,拉過了旁邊的女人,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女人立即滿是欣喜,嬌軟的身軀,猶如一根藤蔓,富有技巧的纏到了賀辰身上。

    賀辰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盯著笑靨如花的臉。

    “今晚跟我走嗎?”

    女人早就恨不得化成一灘水,融入他的身體了,嬌羞的點頭。

    次日。

    賀辰的別墅里,女人裹著稀少的布料,從樓上下來找水喝,倏然看到坐在大廳沙發上,雄厚的一道背影。

    “啊。”

    女人嚇得捂住了嘴,這屋里怎么還有人。

    賀辰草草披上衣服,下樓來,他還以為怎么了。

    沙發里坐著的人,是他老子,賀熔。

    “爸,你來,怎么不提前打一聲招呼。”

    昨晚上沒睡好,賀辰鼻子有些堵,嗓音顯得渾重。

    賀熔這才起身,轉過身來,冷眼掃了一眼女人后,瞪向了賀辰。

    “這都幾點了,都要中午了,賀辰,你都多大歲數了,還不把心思花在正道上,你要玩女人,不能等到我們事成之后,再放肆的玩。”

    女人抱緊了身子,玩,雖然自己確實不是什么高尚的女人,但是當面聽著,還是覺得羞辱至極。

    賀辰拿出支票,填了數字,遞向了女人。

    “你拿著走吧。”

    看清上面的數字后,女人面上的羞辱立刻又消失殆盡,握緊了支票離開了。

    “別小題大做了,就是起來晚了一點,又沒耽擱什么事。”

    賀辰語氣淡淡的,又透著幾絲不耐煩。

    “現在是我們的關鍵時期,能不能從賀逸手中奪過賀家的大權,就看這段日子了,你有時間和女人膩歪,還不如多去接觸接觸賀逸,打探一些消息。

    賀辰驟然垮下了臉。

    “我們的關鍵時期,錯了,只是你的關鍵時期,我不過是被你拉入了這個棋局里面,做了一顆棋子。”

    賀熔看著修身養性,但是內心里,卻一直燃著權利之火,賀家這塊肥美的蛋糕,他一直想侵吞。

    他很聰明,知道自己明面上爭奪,沒有勝算,因為他向來不是老夫人看重的接班人,只能韜光養晦。

    賀辰都佩服賀熔,明明渴望極了賀家的家業,卻一直表現出淡泊名利的姿態,跟那個浮躁,一言不合就掀桌子的大伯父賀泓霖,是兩個極端。

    可這二人,目標卻是一樣的,只不過兩人選擇走了截然相反的路。

    被賀辰暗諷,賀熔氣得怒斥。

    “你。”

    “罷了,等我們成功了,你就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對的,這個世上,沒有一個男人,不想站在金字塔尖,俯瞰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