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放好，他從洗浴室出來：“一起洗，還是分開？”
江眠眠看著挽上袖子，露出兩截冷白結實小臂的男人，眼波微閃：“分開吧，呦呦太鬧騰了，兩個一起洗，場面怕控制不住。”
厲靳深走過來，看著床上的聿聿，對江眠眠道：“嗯，你先去給呦呦洗。”
經過大半日的相處，抱也抱過了，對聿聿來說，厲靳深不算陌生。
有他看著聿聿，江眠眠不擔心。
于是抱著呦呦去了洗浴室。
沒一會兒，洗浴室里便傳來呦呦咯咯的笑聲和江眠眠無奈又好笑的聲音。
“......寶貝兒，你是小泥鰍嗎？別滑溜了，媽媽要抓不住了。”
“啊，不能喝啊......洗澡水好喝啊？”
“別拍水......小壞蛋，媽媽衣服全濕了。”
“頭頭仰起來，媽媽把泡泡沖掉......”
“哎呀......沒事吧寶貝兒，哈哈哈哈哈哈......沒事兒沒事兒，媽媽給你撈起來了，哈哈哈哈哈哈......吐什么？剛剛不是還喝洗澡水喝得歡嗎？哈哈哈哈哈哈......”
“來，媽媽看看我的寶貝兒，好可憐哦，哈哈哈哈哈哈......”
“......”
厲靳深：“......？”
聿聿坐在床上，大眼亮亮的望著洗浴室，聽著從里傳來的江眠眠的笑聲，整個呆呆的。
厲靳深回眸，目光落在聿聿身上，心房一軟。
聿聿眨眨眼，轉過小腦袋，對上厲靳深的眼睛，他張了張小嘴，突然小小的吐出兩個字：“爸爸......”
厲靳深心口猛然一震，全身的血液在這一刻凝固，嗓音啞澀：“你叫我什么？”
哪怕厲靳深這般喜怒不言于色的人，此刻那張冷硬的臉上也止不住顯印出幾分激動。
他攥緊了拳頭！
聿聿歪了歪小腦袋，似乎對厲靳深的反應有些奇怪。
然而他看了他一會兒，就覺得無趣，低下小腦袋，抓起床上的一只玩具玩了起來。
仿似方才沖著厲靳深喃喃喊出“爸爸”兩個字的不是他。
事實上。
聿聿喊“爸爸”，叫的也不是他。
小家伙縱使機靈，但他到底才一歲半，在他的認知里，“爸爸”這個身份是關野的......
他只是聽著江眠眠和呦呦在洗浴室熱鬧的聲音，想到了關野。
因此那聲“爸爸”是帶著疑問的。
他不是在喊爸爸，而是在問，爸爸在哪兒？
看著自個兒玩起來的聿聿，厲靳深攥緊的拳頭更是緊了緊，盯著他的雙眼眼眶泛起一圈猩紅，身體里凝固的血液卻逐漸的恢復流動。
因為極致的激動后，他漸漸意識到。
聿聿口中的“爸爸”，并不是在喚他......
厲靳深猛地閉了閉眼，許久，他唇邊掠過自嘲。
......
江眠眠用寬大的浴巾裹著呦呦從洗浴室出來：“等下啊，我把呦呦放到床上，就去換......”
“水”字還沒從喉嚨里出來。
一道冷風從她身側擦過。
江眠眠腳步一頓，抱著呦呦轉頭，看著鉆進洗浴室的那抹高大身影。
一雙眼睛，怔愣又無辜......
她惹他了？！
“媽媽......”
懷里的呦呦奶奶的叫了她一聲。
江眠眠回神，低頭親了口呦呦的小眉頭，撇去心頭的疑惑，專心弄呦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