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云清已經死了。
可她的死引發的那場震蕩，她在醫院門口被趙云清的父母以及記者痛斥為殺人兇手的畫面，是江眠眠至今想來仍是后背發冷的噩夢。
厲靳深盯著她。
江眠眠仰起臉，直接道：“趙云清之所以在我生日宴上對我下殺手，厲微微也參與了吧。”
厲靳深眸色沉深：“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劉.博背后之人是厲微微也就罷了，便連讓趙云清對她下手的人也是厲微微這事，知道的人可以說寥寥無幾......
少數知曉此事的人，絕不會主動捅到江眠眠面前。
是以，厲靳深是真的好奇。
事到如今，江眠眠也有一說一，如實道：“我聽到你和傅叔的對話了。”
她指的是她暈迷躺在醫院病床上時。
厲靳深頓了頓，才明白過來，他看著江眠眠：“你聽得到？”
江眠眠點頭。
“難怪。”
厲靳深蹙眉。
江眠眠盯著他。
她沒說話，但厲靳深卻從她眼神里讀到了求證，她在等他反駁。
“不是她。”
厲靳深道。
江眠眠不解：“......什么？”
“趙云清對你做的事，應該與厲微微無關。”厲靳深說。
“......可是不是趙云清親口說的嗎？是厲微微在背后引導她，才讓她對我起了殺心。”
“厲微微針對你十三年，在這十三年里，以你對她的了解，你覺得她像是這種會借刀殺人的人？”
江眠眠：“......”
眼皮一跳。
這兩年她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所以在厲靳深問出這個問題時，江眠眠腦子里幾乎立刻就有了答案。
厲微微不是！
她太囂張，做事歷來隨意跋扈，以她厲家千金的身份，她不屑也不需要搞那套隱藏自己假手于人的把戲。
因為從小到大的環境告訴她，無論她做什么，她幾乎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所以她若要對付一個人，反倒更是要讓人知道，是她干的。
知道是她又如何，對方也耐她不何！
思及此，江眠眠心緒越是紛亂，她張了張嘴唇：“趙云清為什么要說是厲微微？”
“如果你知道是厲微微在背后唆使的趙云清，你會如何？”
厲靳深問。
江眠眠一愣，毫不猶豫：“我不會再隱忍退讓！”
“你與厲微微正面起沖突，吃虧的是誰？”
厲靳深再問。
江眠眠想到了厲繼森，背脊骨發寒。
見此，厲靳深沒有再繼續。
事實上，趙云清的目的興許不止是擴大江眠眠與厲微微的矛盾，也意在江眠眠心里種下懷疑和隔閡的種子。
從目前的結果來看，這顆種子種得很成功。
也就幾秒的靜默吧。
男人沒有猶豫的沉然嗓音再次從頭頂拂下：“爺爺得了阿茲海默癥。”
江眠眠一怔，望著他的瞳孔在下一瞬猛地廓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