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來，你也是兩個孩子的媽了，有些事不適合再做。”
程竹貞溫聲說。
厲月榕盯著程竹貞。
有些想說的話，終究還是咽了回去。
她這個母親，端莊賢良了一輩子，安分守己謹守著規矩過了一輩子，在外的確是留了個“貴太太”典范的好名聲。
可在家，她又真的得到了什么？
當然，這些是程竹貞的痛，她身為女兒，不該戳母親的傷疤！
傭人上好藥，伺候泡澡的厲月榕穿上睡袍，扶著她到里間臥室，得到允許離開后，才退了出去。
傭人一走。
厲月榕躺在床上，那種疲憊感又浮了上來。
程竹貞坐到床邊，拍拍她的手：“微微今晚是受到了刺激，所以情緒才會這般不受控制，等她冷靜下來就好了。你別操心。一切有我和你爸爸。”
厲月榕：“......”
以前她聽到“一切有我和你爸爸”這樣的話，她會安心。
但這會兒聽到，厲月榕只覺得腦殼痛。
厲月榕看著程竹貞，見她是真的覺得等厲微微冷靜下來就好了，她忍了忍，實在沒忍住，從床上坐起來，臉色嚴肅，直直盯著她道：“媽，您不覺得微微性格極端，驕縱得有些過分嗎？”
程竹貞愣了愣，眼神略略迷茫：“微微打小就是這個性子。”
言下之意，厲微微從小到大就是這么個性格！
一句話，直接給厲月榕整無言了！
厲月榕皺著眉，眼眸思索，最終她決定放棄跟她討論這個。
因為她覺得，讓程竹貞意識到厲微微問題大了，有點難。
索性便不費這個唇舌。
但她心里，已經有了決斷，在厲微微釀成大錯，徹底走入歧途前，將她拉回正途！
至少得讓她有正常人的三觀！
想著，厲月榕閉上了嘴，重新躺到了床上。
程竹貞看著躺下，滿臉思慮的厲月榕，人仍是有些怔然。
這抹若有所思的怔然一直持續到厲月榕開口：“媽，我這邊沒事了，您還是去看看堂屋那邊吧，也不知道消停了沒有。”
程竹貞回神，過了兩秒，她張了張唇，說：“你先睡，媽媽等你睡著再過去。”
厲月榕心頭暖而好笑：“媽，我都快五十了，還讓媽媽哄我睡覺，傳出去把別人大牙笑掉了。”
程竹貞佯怒的瞪她一眼：“你一百歲也是媽媽的孩子。”
程竹貞嘴上這樣說著，但她心里其實明白。
她這般疼愛厲月榕不單單因為她是她的女兒，還因為她是她第一個孩子，是她與厲繼森......最好的時候的結晶。
那會子，老太太在世，老太太疼她疼得不行，日日都要親自帶的。
老爺子也總說，厲月榕長得最像老太太，所以老太太格外疼愛。
那時候......
是真好啊！
可惜，最終亦如浮華泡影......
程竹貞掩下眼底情緒，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睡吧。”
厲月榕拗不過她，閉上了眼睛。
程竹貞在一旁看著看著，面色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