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鈺站在暗影里,上官烈并未看見他。
即使看見了,上官烈可能也認不出他。
誰會想到陸鈺來了西戎,還混進了右賢王的王帳,當了一名侍女呢?
不過,為了穩妥起見,陸鈺還是又戳了戳尼雅郡主,指了指她別在腰間的荷包。
尼雅郡主這次沒有猜出來陸鈺的意思,將荷包解了下來,打開遞給陸鈺。
“薩娜瑪,你要什么?你自己找吧。”
陸鈺從荷包里取出尼雅郡主的胭脂盒。
尼雅郡主驚奇的問道:“薩娜瑪,你天生麗質,不是從不涂抹胭脂的嗎?”
陸鈺轉過了身,用背影對著場地中央,打開尼雅郡主的胭脂盒,往自己的臉上胡亂涂抹了起來。
等他轉身的時候,尼雅郡主笑出了聲:“薩娜瑪,胭脂不是這么涂的。你這涂得都快趕上猴子屁股了。”
陸鈺才不管這些,他只是不想被上官烈認出來而已。
他將胭脂盒塞回了荷包,還給了尼雅郡主,揮了揮手,跑走了。
“薩娜瑪這是去會情郎去了嗎?我得去告訴三哥。”
尼雅郡主心里還是偏向于將薩娜瑪嫁給三王子的。
上官烈等人受右賢王之邀入席,他并未坐到靠近右賢王的位置。
這次來西戎,正使并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上官烈混在使團中,西戎人都以為他不過是東夷的一位普通外交官員。
自從上次出征離國兵敗后,東夷就把重心轉移到了與北胡和西戎聯盟上。
但西戎王庭似乎對聯盟不是很感興趣。
在他們看來,東夷人上次出征,竟然那么快就輸在了離國的一個小姑娘手上,簡直是太窩囊了。
這樣的戰力,根本沒有資格跟西戎平起平坐的談什么聯盟。
上一次東夷派使者去西戎王庭,遭到了西戎王的羞辱。
西戎王甚至放言,如果東夷想保平安,最好讓東夷女皇上官鳳,嫁給他做可敦。
這樣,東夷就可以得到西戎的庇佑了。
使者回到西戎后,這話被東夷朝廷視為奇恥大辱。
但上官烈一派的人,卻有不同的意見。
他們認為西戎王之所以如此說,是傾慕女皇陛下的美貌,又不了解東夷的真實實力所致。
他們應該邀請一些西戎的貴人,到東夷做客,讓他們了解了東夷的實力,大家才能平等的對話。
同時,上官烈準備從西戎的左右賢王著手。
據他了解,在西戎,左右賢王有著很高的話語權和戰力。
只要說動了他們,透過他們可以影響西戎王的判斷和決策。
所以這一次,上官烈才會親自來見右賢王,希望在兩國聯盟這事上,右賢王能幫著說話。
在下午的會談里,東夷使團向右賢王承諾,會送右賢王不少的物資,其中包括鹽和鐵。
鹽鐵這兩樣物資,是草原部落最缺的,右賢王立即答應了要幫著東夷人說話,并且同意了派自己的兒子和女兒,出使東夷看看。
上官烈目的達到了,心情舒暢的看著火堆旁的西戎女子跳舞。
右賢王派了身邊的親信翻譯官荔波過來問:“使者可有看上的姑娘?”
上官烈知道草原部落有送女子到客人帳篷招待客人的習俗。
這說明右賢王將他們視若了上賓。
上官烈并不喜歡這些散發著膻味的西戎女子。
但他不愿拂了右賢王的好意,隨手指了一個看著干凈些的姑娘。
翻譯官荔波笑著說他會安排好的。
荔波退了下去。
他路過三王子座位時,看見三王子和尼雅郡主在嘰嘰咕咕的說著話。
然后三王子就急匆匆的走了。
荔波早就聽說了傳聞,最近三王子為了尼雅郡主的一名侍女,與二王子爭風吃醋,鬧得不可開交。
看三王子滿臉的怒容,不會又是去找二王子算賬去了吧?
荔波環顧會場,發現二王子還真的不在。
荔波想到了右賢王說過,今晚招待東夷的使者,絕對不能出事,必須讓東夷使者看到右賢王部落的實力。
荔波在想,要不要去通知一聲大王子,讓他管管兩個弟弟呢?
算了,荔波決定還是自己先跟去看看。
荔波追著三王子,走了一段路后,莫名奇妙的膝蓋一疼,摔倒在地。
等他爬起來時,已經看不到三王子的身影了。
這時他聽見了前面有人說話。
荔波靠了過去,聽了一句就放慢了腳步,將自己隱藏了起來。
因為他聽到的是兩個男人在說東夷話。
“今晚動手,王帳外的護衛你去引開。”
“二皇子跟你進王帳殺右賢王,會不會有危險?要不還是換二皇子帶著人在外面放哨,我進去取右賢王的人頭吧。”
“不用,二皇子的武功你還不放心。
二皇子都說了,只要拿到了右賢王的人頭,送給西戎王,西戎王必定大喜,同意跟咱東夷聯盟的。”
“我就不明白了,他們不是一家的嗎?”
“什么一家的,我們潛伏在王庭的暗探都查清楚了,西戎王最大的心病,就是右賢王部落強盛,隨時可能威脅到王庭的安全。
誰要能殺了右賢王,誰就幫西戎王解決了心腹之患。”
“這樣啊,沒想到西戎人也會勾心斗角……”
兩人的聲音漸行漸遠。
荔波驚出了一聲冷汗。
被王爺奉為上賓的東夷人,竟然是來殺王爺的?
而且,這些使臣里,還混著東夷的二皇子?
這事可必須馬上報給王爺。
荔波拔腿就跑,卻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后腦遭受重擊,暈了過去。
穿著馬奴衣服的幻影和穿著侍女服的陸鈺走了出來。
幻影問陸鈺:“世子,你不是說引三王子過來嗎?怎的變成這人了?”
陸鈺道:“這人更合適,他懂東夷話。我也沒想到他會跟過來。”
幻影又問:“這人丟哪里合適?”
陸鈺想了想道:“丟到東夷使團的營帳附近藏起來吧。”
幻影扛上了荔波的身體,消失在了夜色中。
陸鈺拍了拍侍女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塵。
繞來繞去,看見了前面三王子的身影。
陸鈺故意發出了動靜。
三王子一回頭,看見了陸鈺,興奮的喊道:“薩娜瑪,你跑哪里去了?害的我一頓好找。”
陸鈺“阿巴阿巴”的比劃著,滿臉愁容的指了指二王子營帳的方向。
比劃完,還掏出手帕拭了拭淚。
三王子勃然大怒:“是不是二哥強迫你了?你怎么那么傻,明知道他覬覦你,你還跟著他去他營帳。”
陸鈺一邊搖頭,一邊“阿巴阿巴”,那樣子,分明是有苦難言,又害怕又傷心。
三王子掰著陸鈺的肩膀,心疼的問道:“薩娜瑪,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只是個奴仆,你又如何能夠違逆他呢?
你跟他有沒有……?”
陸鈺閃著清澈的大眼睛,搖了搖頭。
而后又跺腳,用手帕捂住了臉,發出了嗚嗚聲。
三王子松了一口氣,撫著胸口道:“還好,他還不敢將你怎么樣。
薩娜瑪,別哭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說逃得了今晚,逃不了明日,對吧?”
陸鈺的眼睛已經被自己用手帕搓紅了。
三王子看著心疼,保證道:“不用等明日,我今晚就去召集人,一定要給他一個好看。
讓他保證,再也不能騷擾你。”
陸鈺點了點頭,楚楚可憐的送了三王子一個秋波。
三王子打了個寒顫,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薩娜瑪是很美,可薩娜瑪現在將自己的臉涂得跟個猴子屁股一樣,這么拋媚眼,就連深愛她的三皇子,都有些受不了了。
“薩娜瑪,你不用擦,我知道你這是為了躲避二哥,故意扮丑的。
你對我的心意,我明白!”
陸鈺聞言,忍著惡心,蹲下了身,在地上撿了根樹枝,寫了幾個字。
三王子驚奇道:“薩娜瑪,你竟然會寫字?”
陸鈺想翻白眼,心中暗自得意道:“寫幾個西戎字算什么,本世子精通六國語言,不僅西戎字,哪國字本世子都會!”
二王子看了陸鈺寫的字后道:“薩娜瑪,還是你想得周到。不能在晚會時鬧事,這樣會讓父王在使團面前沒有面子。
我半夜偷偷的偷襲二哥的營帳,悄悄的將他綁了,再跟他談判。”
陸鈺豎起了大拇指,給三王子點了個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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