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冰和他的下屬,被帶進了州牧府的大堂等待。
鳳乙安排人看著,自己去了后宅稟報。
此時,后宅中,楚天驕將陸鈺抱進了消過毒的治療室。
滿屋子的石灰味道有些嗆人。
不過,楚天驕堅持要如此。
她聽洛霓裳說過,無論內外傷,最怕的是不衛生,有種看不見的小蟲子,會引發傷口潰爛,病人高熱而死。
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保持衛生,用石灰粉消毒。
楚天驕自己剛剛沐浴完,全身都換了干凈的衣服,連頭發都用一塊煮過烘干的白布包裹了起來,沒有留一絲暴露在外面。
秦本拙被陸鼎峰送了過來。
秦本拙休息了一個時辰,精神好了許多。
楚天驕又讓人煮了人參雞湯給他做早飯,秦本拙連力氣都基本恢復了。
而后秦本拙又被帶去沐浴更衣,洗剝干凈后,發生了一件令秦本拙欲哭無淚的事情。
楚天驕竟然讓人將他的頭發剃成了光頭,如今,他頂著個蛋頭出現在治療室,看見楚天驕,就像看見魔鬼一般。
怕歸怕,可他更加的憤怒,秦本拙沖著楚天驕抗議道:
“州牧大人,為什么要剃我的頭發?小的深感羞辱,無顏面對列祖列宗!”
看著秦本拙發光的蛋頭,楚天驕并不覺得自己過分,她冷冷的問:
“你既然看過鬼醫遺作,難道不知道頭發是藏污納垢最多的地方嗎?
鬼醫的遺作沒有寫,她的這種治療術,關鍵就是要注意衛生嗎?
大部分的患者,傷口縫合后高熱,都是因為衛生問題。
這你都不知道嗎?”
秦本拙被楚天驕問得一愣一愣的,訥訥道:
“我家留下的那本鬼醫遺作上,只有人體結構說明和解剖圖,沒有寫這些。州牧大人,您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楚天驕為了讓秦本拙乖乖聽話,只得說:“我也算鬼醫祖宗的傳人之一,雖然只學了點皮毛,但這些關于衛生的說法,都是鬼醫說的,毋庸置疑。”
秦本拙一聽,大感意外,不過聯想到楚天驕對于自己的技藝,似乎一點都不吃驚的樣子,心道:“原來如此。”
楚天驕已經事前用烈酒,將秦本拙的那套工具浸泡過了。
那套工具如今干干凈凈的擺放在桌上的一個托盤中。
看到屋里的石灰,和那套整潔的工具,包括楚天驕自己全身包裹的打扮,秦本拙屈服了。
“好吧,算你說得有理,可憐了我的一頭秀發……”
楚天驕正準備叫人關門,鳳乙匆匆趕到,匯報了凌寒冰大搖大擺的穿著官服進了州牧府的事。
楚天驕現在沒有時間理凌寒冰,看見屋外的陸鼎峰,遂道:“桑葚,你讓葛百戶帶著親衛,將人給我全部綁了,怎么處理,你看著辦!
從現在開始,誰都不準靠近這間治療室,鳳甲,你就在守著,我沒出來前,誰要敢闖這間治療室,格殺勿論。”
房門被關上,楚天驕和秦本拙來到陸鈺的床前。
楚天驕將熬好的麻沸散端起,準備喂給陸鈺。
陸鈺卻緊閉著雙唇,喂不進去。
秦本拙在一旁插話:“他如今沒有意識,喂不進去的,除非你嘴對嘴的喂他。”
楚天驕站起了身,將碗塞給了秦本拙道:“你來!”
秦本拙提出嘴對嘴的喂藥方式,原本就是因為楚天驕剃了他的頭發,故意想惡心楚天驕的。
誰知楚天驕不上當,竟然讓他來喂。
雖然躺在床上的這位公子,長得十分好看,但是秦本拙自忖自己是個堂堂七尺男兒,斷不能跟男子有此親密之事,于是抗拒的想將藥碗塞回給楚天驕。
楚天驕從一旁的托盤中,拿起一把刀,指著秦本拙威脅道:“你喂不喂?”
秦本拙嚇得連連告饒:“州牧大人饒命,我剛才腦子笨,忘記了還有一種辦法可以喂進去……”
聽完了秦本拙的辦法,楚天驕開門叫鳳甲找了根蘆葦管來,洗干凈后,吸了麻沸散,給陸鈺灌下去。
算到麻沸散起效時,秦本拙開始給陸鈺開胸取箭頭。
楚天驕全程都緊張的在一旁盯著,同時給秦本拙當助手。
雖然十分緊張,但楚天驕深知,這是陸鈺唯一的機會,控制著自己目不轉睛的盯著。
當陸鈺的胸腔被打開時,一股血箭濆射而出,秦本拙嚇得直接坐到了地上。
楚天驕也害怕,但她深知現在每一秒鐘,對陸鈺的生命都至關重要。
她一邊怒斥秦本拙站起來繼續,一邊用事先準備好的干凈棉布,去吸胸腔內的血液。
還好,這些血液大部分是之前的傷口流血流出的,胸腔一旦打開,壓力不一樣,所以才會噴濺而出。
楚天驕用了七八塊棉布,將那些積血洗干凈后,看到了一根血管正在流血,徒手將血管夾住。
她也分不清這根血管,是之前被箭鏃割斷的,還是在秦本拙開胸的時候不小心碰斷的。
還好,夾住之后,這血管不再流血了。
秦本拙站起了身,看到血人似的楚天驕和床上被他開了胸膛的患者,醫者的本能讓他又鼓起了勇氣。
“這根血管需要縫合。鬼醫祖宗的書上說,只要小心的將血管對接好,縫合之后,就沒有問題。
只是這根血管太細了,我怕我手藝不精。你先夾著,我來取箭頭。”
楚天驕“嗯”了一聲,算作回答。
秦本拙被她的鎮定影響,也鎮定了下來。
這確實是他第一次給活人開胸。
他努力的讓自己忘記這一事實,按照今早操練的步驟,小心的將箭頭取出,避免觸碰道旁邊的臟器和血管。
箭頭被取了出來,秦本拙又準備開始縫合那根血管。
縫合血管這事,他沒有操作過,兩手難免的發抖。
楚天驕說:“我來。”
洛霓裳教過楚天驕治療外傷時如何縫合血管。
在臨海之戰后,楚天驕曾經去傷兵營,替人縫合過血管。
秦本拙眼睜睜的看著楚天驕一雙手靈巧的操作著,心想:“這位州牧大人真的太神秘了,沒想到她竟然會縫合血管,難道她不僅是位大將軍,還是位醫者?”
就在楚天驕和秦本拙治療陸鈺的時間里,州府大堂里,凌寒冰面對將自己圍起來的一百名楚天驕的親衛,一陣頭暈目眩。
“卑鄙,楚天驕竟然敢給我們下藥!”
陸鼎峰走了出來,罵道:“下藥算什么?你敢傷了我的小……世子,他若活不過來,我就敢生剝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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