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挽月說話時，眼睛盯著哈提雅，不給她一點逃避的機會。
事實上，哈提雅也沒有避開的意思。
她目光炯炯地與蘇挽月對視，聲音沒有太多的情緒：“傷了就傷了，不然你以為我會有什么反應？”
真的這么平靜嗎？
蘇挽月不是很相信。
不是她不相信哈提雅，而是不相信一個人的感情。
從之前的種種判斷，她認為蘇挽晴對燕皓軒不止是單純的攀附關系，是真的愛上了那個利用她的男人。
只可惜，最終不過是夢一場。
可哈提雅不承認，蘇挽月能說什么？
她點頭：“好，你知道你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就好。三月三的事情，我會和子毅商量安排好，到時候如果沒有意外，就會揭露出燕皓軒和外族勾結的事情。”
任何一個國家，勾結外族都是死罪。
何況燕皓軒的身份是太子，這件事是不可能善了的。
只是哈提雅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那就拜托了，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隨時溝通。”
云淡風輕的好似這件事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蘇挽月應了一聲，離開。
但是走出院子時，她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心頭有一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
……
蘇挽月站在樹下，看著樹枝上的嫩芽，感慨良多。
不知不覺已經來了一年，最初想盡辦法要帶著蘇北安和蘇南風離開這里，現在卻是不惜一切代價地留下來。
人真的是一種奇怪的動物，不僅思想隨時會變化，還會有大轉折。
如果此時的自己告訴一年前的自己，會后悔想離開，那時候的自己一定不會相信吧？
說不定還會認為自己中邪了。
思索間，她忍不住輕笑出聲。
“想什么，這么開心？”
凌子毅從背后抱住她，低沉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與最初見到的冷冰冰，有了極大的反差。
唯一沒變的是，他的臉是真好看，依然是長在她的審美點上，讓她欲罷不能。
只能說，原主和自己在審美上，都是在線的。
她直接靠在他懷里：“三月三馬上就要到了，你安排好了嗎？”
“有什么可安排的？”
隨意的一句反問，讓蘇挽月的眼睛睜大了。
她在他懷里猛地轉身面對他：“你是在逗我玩嗎？到時候，他們一定會想辦法，讓哈提雅那邊出點問題，并且針對的是我們。結果你現在告訴我，你一點準備都沒有。”
蘇挽月不等他回答，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果然考不上，我還是自己安排吧。等著你，怕是年都過不上。”
他看著她臉上不斷變化的表情，低笑出聲：“感覺我這么沒用？”
“不是你沒用，是對手還是很強大的。什么準備都不做，我們這邊肯定會出問題。”
她說著搖搖頭，眼神里都是無奈。
從不看輕對手，是她一直以來的習慣。
何況林皇后、燕皓軒和蘇挽星，哪一個都不是簡單的存在。
稍有不慎，就會被他們玩得團團轉。
凌子毅這邊還一點準備都沒有，那不是自找麻煩嗎？
他理了理她耳邊的碎發：“放心吧，這一次一定讓他顯出原形。”
“好啊，你騙我！”
“我只是問問你，覺得要安排什么，誰知道你會認為我什么都沒有做。”
他一臉無辜，讓她想錘他。
只是錘人之前，先笑出聲音：“凌子毅，我以前怎么沒有發現你這個悶葫蘆這么逗趣？”
“因為以前沒有娘子陪在身邊。”
“嘴越來越甜了。”
“娘子教導有方。”
她靠在他懷里，聽著他沉穩而有力的心跳聲，輕笑出聲：“還得是我，不然你就得一輩子當悶葫蘆了。”
“是啊，娘子真的讓為夫驚為天人。”
“那你得好好聽我的話，以后才能有更多的改變。”
“我還不夠聽娘子的話嗎？”
這個……
他對她確實算得上是百依百順，但是聽話這個問題，該怎么說？
畢竟她不會對他做的每件事評頭論足，只是和她有關的事情，才會參與一下。
這么說起來，聽話這個問題，似乎有點不太適合他們。
她眨眨眼，笑著湊近他：“相公，既然你這么聽話，不如聽個大的。”
“哦？”
“等所有的事情塵埃落定，燕云軒拿到他想要的，你就辭官吧，我們離開這里。”
蘇挽月看著凌子毅，神色很是嚴肅認真，沒有一絲的遲疑。
“你想離開？”凌子毅低眸看著她。
“朝堂的事情太復雜了，稍微不慎，就會發生極其可怕的事情。我是真的不希望，你繼續深陷其中了。再說，誰都不知道燕云軒心愿達成之后，性格是否會有變化，我不想賭。”
前世的她，很喜歡賭。
尤其是遇到不確定的事情，她很喜歡刺激熱血。
可現在不一樣了，她有她愛并且也愛她的丈夫，還有可愛的孩子。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幸福甜蜜，如果因為盲目的追求刺激，隨意下注而輸掉眼前的幸福，她一定會受不了。
凌子毅看著她眼神里的擔憂，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月兒，我們怕是不能走了。”
她的眼睛微微睜大，沒有想到他會這么說。
頓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氣，緩和自己的情緒：“為什么？”
“滿朝文武，將軍不少，但是真正能鎮守邊疆的人，不多。為此他不會輕易讓我離開。還有你和他的關系，你覺得他會允許你長久地離開他眼前嗎？”
“……”
將軍守邊疆，這是凌子毅一直以來的夢想。
不說燕帝是否允許，凌子毅從心底里是不愿割舍的吧？
尤其是一旦真的到了需要他的時刻，他不會回來，她也無法阻止。
更重要的是，她和燕云軒身上的連命符，讓他們彼此之間緊密的聯系在一起，也讓燕云軒不會輕易放她離開。
她的眉頭緊皺，眼神里都是懊惱：“我當時怎么就那么蠢？為什么要將連命符下在自己身上？愿意和他共生死的人多了，為什么我非要把自己搭進去？”
“月兒。”
他將她摟入懷中：“你沒有錯，殺母之仇，不共戴天。你只是做了你該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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