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挽月這句話，讓眾人的視線落在蘇挽星上，有些還躍躍欲試地等著看好戲。
但是出聲的人就沒有了。
蘇挽星畢竟還是太子妃，這么明目張膽地嘲笑太子妃，多少是有點不想要命了。
她抿了抿唇，帶著幾分不滿地瞥了眼蘇挽月：“私下里，我和太子自然也會舞劍弄琴，這種情況還是算了吧。”
聽上去似乎是什么都沒有說，但是言語里的嘲弄和不屑表達得很是清楚。
話里的意思很是明白，蘇挽星和燕皓軒身份尊貴，哪里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獻舞？
像凌子毅和哈提雅這樣的身份，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夫妻之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被這樣笑話，蘇挽月心里不舒服了。
可是就這么直接嗆嗆回去，似乎也不太合適。
眼珠子微微一轉，她笑著出聲：“確實是算了，整個大燕能和子毅的劍法齊平的人著實是不多。既然珠玉在前，何必獻丑呢？”
她的聲音不高，自然是不會落在燕帝耳中。
何況女子間的玩笑話，要是被上位者當真，未免就真的太過玩笑了。
所以即使蘇挽星不滿，卻也只能繃著臉，一個字都不說。
何況論起劍術，燕皓軒確實比不上凌子毅。
這時候要是強硬到底，丟人的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
她們這邊斗著嘴，那邊凌子毅和哈提雅的舞劍也結束了。
哈提雅微微行禮：“大燕果然人才輩出，單單一曲舞劍也是剛柔并濟，在下敬佩。”
凌子毅話不多，微微俯身行禮之后，就將寶劍放回托盤之中，又重新回到了座位上，似乎周遭的一切，和他半點關系沒有。
蘇挽月暗中對他豎起了大拇指：“看不出啊，相公，想不到你竟然還有這一手。我覺得，你不僅可以教北安練劍，南風的舞蹈也交給你了。”
“這個公主似乎不對勁。”
啊？
直男也能感受到美女對他有意思？
蘇挽月有點懷疑，凌子毅的反應要是如此敏感，也不會單身這么多年吧？
也不對。
他是有妻有子，只是表面看上去是單身的狀態？
也不太對勁……
不論哪一樣，都不該讓他注意到哈提雅。
她的眉梢微挑：“怎么，發現公主很漂亮？”
“你不覺得她給人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嗎？”
熟悉？
蘇挽月的眉梢挑得更高了，腦子里不期然地想起，之前哈提雅那句——
【我們扯平了。】
當時明明是她們第一次見面，怎么就扯平了？
難不成，她和原主曾經有過什么關系？
可是一個在西疆，一個在京都，怎么想她們之間都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
越想，越覺得她們之間毫無瓜葛。
但是蘇挽月看著哈提雅，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凌子毅方才那句話的影響，竟然莫名覺得很是熟悉。
難不成，這個哈提雅真的是他們曾經見過的人？
但是細細思考，又著實想不出什么時候見過一個西疆人。
滿腦子都是各種疑惑時，燕帝開口了：“公主遠道而來，提供了如此美妙的舞蹈，真的是讓人驚嘆。請公主入席，也讓公主欣賞一下大燕的風土人情。”
“多謝皇帝陛下。”
賓主盡歡的場面顯得很是融洽，所有的一切都很是和睦。
哈提雅落座之后，不僅沒有提和凌子毅有關的事情，甚至都沒有往這邊看一眼。
被蘇挽星弄得有點擔心的蘇挽月，瞬間就冷靜下來。
想必這個哈提雅公主只是聽說過凌子毅，所以提出了那樣的要求。
究竟世上有幾個冠軍侯？
凌子毅之前那一仗，更是直接將韃子打怕了，周遭的民族對他的名字想必也是如雷貫耳。
有這樣的情況，也算是很正常的事情。
放下心之后，蘇挽月就開始安安心心地觀賞舞蹈。
但是這樣的時間持續不久，一個老嬤嬤走到她身邊。
“夫人，皇后娘娘讓您過去。”
林皇后？
蘇挽月下意識抬眼，就發現林皇后不知什么時候已經不在上面坐著了。
她掃了一眼面前的嬤嬤，叫不出名字，不過確實是皇后身邊的人。
只是好端端的，林皇后喊她做什么？
思索間，凌子毅淡聲說：“既然是皇后讓你去，你就去吧。”
她應了一聲，起身跟著嬤嬤往大廳外走。
原以為是要去林皇后的寢宮，結果只是在回廊上繞了幾圈，走到一個略顯寂靜的涼亭，就看到林皇后坐在那里。
“臣婦見過皇后，愿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林皇后大概四十五歲上下，不過保養得很是得宜，看上去也不過三十多歲的樣子。
她的臉上始終帶著微笑，可是細看就會發現，她的眼神是極冷的。
別說是長輩對晚輩的慈愛，甚至普通人的情緒都不會有，有的只是無盡的冷意。
從第一次見過林皇后，蘇挽月就感受到這個人幾乎是沒有感情的。
這樣一個人，怎么會因為沒有女兒，就將妹妹的女兒收到宮中收養呢？
對于這一點，蘇挽月很是奇怪。
只是事情與她無關，她也就沒有多想。
現在她如此近距離地看到林皇后，忍不住又想到這一點。
“坐吧，今天本宮讓你過來，就是想和你隨意聊聊。”
“皇后娘娘言重了，有什么事情，您直接吩咐就好。”
“既然你這么說了，那本宮就直說了。”
顯然，林皇后也懶得和蘇挽月客套。
“蘇家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現在蘇家上下也只剩下你和星兒兩個人了，你們要互相幫襯，千萬別讓人看了笑話。”
笑話？
怕是蘇家早已是個笑話了。
從如日中天的鼎盛，到現在的支離破碎。
這也就罷了，多少豪門貴族見過不知道多少這樣的家族。
問題是蘇家就剩下的幾個人，彼此之間卻還在鉤心斗角。
這樣的家族，怎么可能長久？
只是面對皇后，總是要說幾句冠冕堂皇的話。
她還在考慮怎么說，林皇后已經徐徐地說了下去：“你和星兒同出一家，她的身份又特別，不僅你要幫襯，凌家也該幫襯。這樣，對你們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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