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半夜刨墳，還怕這種事情？”
凌子毅的調侃讓蘇挽月眉頭緊皺，猛地回頭看向他：“你當時跟蹤我了？”
他挑了挑眉，沒有回答，一切都是不言而喻。
當時是不是他跟蹤不確定，但是和他自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蘇挽月不是一個刨根問底的人，她聳聳肩，重新將視線落在蘇文山的墓碑上。
“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陛下卻給他留了全尸，是下定決定要對那個人下手了嗎？”
在外面不比家里，蘇挽月的聲音小了很多。
即使本質上只有他們二人，她還是沒有說出燕皓軒的名字。
不過這并不影響凌子毅的理解，他淡聲說道：“舐犢情深。”
簡簡單單四個字，就說明，燕帝不會輕易對燕皓軒下手。
想想也是理解的，燕皓軒是嫡子，能被立為太子，自然也是被燕帝寄予厚望。
現在做出這樣的事情，燕帝自然是又氣又急，可是還是想給他一個機會。
只是這世上，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她瞇了瞇眼睛，視線掃過墓碑：“那這件事，就這么塵埃落定了？”
“差不多吧。”
差不多就差多了。
燕帝想息事寧人，凌子毅和燕云軒真的想看到這樣的結果嗎？
何況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燕明軒，事情熱鬧著呢。
“對了，蘇挽晴交給你的那封信，你這邊有什么眉目了？”
“已經安排人去查了，這種事情只能作為一環，想要成為決定性的證據，是不可能的。”
是嗎？
蘇挽月覺得是不是他們把事情弄復雜了。
這封信一抖落出來，不就能證明燕皓軒通敵叛國？
這個罪名搞出來，他是分分鐘被處理，凌子毅和燕明軒所有的擔心都沒有了。
凌子毅看出了她內心的疑惑，淡聲開口解釋：“想要弄倒一個知府，都需要步步為營，何況是這種事情，必須慢慢來。”
是這樣嗎？
蘇挽月突然覺得自己以前的影視劇都白看了。
感覺里面弄倒一個官員，廢太子，好容易啊，幾乎一集就全部處理了。
但是朝堂嘛，不是演戲，凌子毅他們應該比她更清楚。
她微微頷首：“那蘇家的事情算是結束了吧。”
“你想多了。”
“啊？”
對上她疑惑的眼神，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蘇文山畏罪自殺，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可太多人知道，這件事的背后不止是他。”
“所以呢？”
“既然無法動背后的人，那就只能在蘇家頭上動刀子了。”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人情社會，這一點是最基本的，蘇挽月自然明白。
這些年，隨著蘇文山的官越做越大，整個蘇家做官的人數也是直線上升。
現在蘇文山出事了，他們怎么可能不受到打壓？
對于這些人，蘇挽月并不在意。
不論他們是頂了別人的位置上位，還是采用了不正當的手段，都到了償還的時候。
問題是……
“蘇夫人和蘇挽晴那邊，你注意盯著點。既然做好了交易，總不能讓她們出事。”
“我盡力。”
盡力？
蘇挽月的眉梢挑起。
這是當時拿到蘇挽晴手里書信的條件，當時她還覺得對凌子毅不過是舉手之勞，現在怎么成了難事了？
“你該不是想報復吧？”
“現在蘇家的一舉一動都被陛下盯著，旁人是做不得手腳的？”
蘇挽月瞥了眼墓碑：“他都已經死了，蘇家還能掀起什么風浪？這個想法，是不是有點多余了？”
不是她想得少，是她實在不明白，現在的蘇家還有什么可顧忌的。
三個女兒看似都是高嫁，但是都是各自為政，彼此看不順眼，壓根擰不成一股繩。
如果三個女兒一條心，蘇家也不會變成這樣。
凌子毅拉著她往回走，一邊走一邊說：“蘇文山作為文官之首，他的影響力超乎你的想象。朝堂暗流涌動，想扳倒那個人的人，不在少數。”
這句話對蘇挽月，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想要扳倒燕皓軒的人不少，可不是每一個都為了皇位之爭，有報仇的還有單純正義之士的。
這些人不好對付，能壓制時什么都好說，壓制不了，那么燕帝就的想法了。
她忍不住回頭看了眼蘇文山的墓碑，眼神里帶著些許的凄涼。
“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過段時間我再陪你來。”
“他活著都不讓我留戀，死了還有什么可在意的？只是覺得，他的死并沒有讓事情結束，反而讓事情更加復雜了。”
凌子毅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只是他們誰都沒有想到，真正的大麻煩，才即將要發生。
……
“夫人！出事了！”
蘇挽月坐在椅子上逗弄著蘇南風，就看到安然著著急急地跑了進來。
平日里安然最是穩重，交代她做的事情很是妥帖，蘇挽月對此很是放心。
現在她急成這樣，定然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即使如此，她看到蘇南風，都將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蘇挽月會意地笑著看向蘇南風：“南風，娘親有事情要處理，你自己去院子里玩會好嗎？”
“好~”
等蘇南風邁著小短腿走出去，蘇挽月將視線放在安然身上：“發生什么事情。”
安然走到門口關上門，才低聲說：“夫人，蘇夫人被殺了！”
“被殺了？”
“是，是被七皇子妃殺的！”
“什么？”
蘇挽月猛地站起身，眼神里滿是不可思議。
蘇文山自裁謝罪，最難過的人莫過于蘇夫人，蘇挽晴這幾日就一直住在蘇家照顧蘇夫人。
算起來，也是一段佳話，怎么就殺人了？
蘇挽月搖頭：“不可能，蘇挽晴是蘇夫人一手帶大的，她們母女之間的感情不可能有問題，你是不是聽錯了？”
“不可能聽錯的。”
安然認真地看著蘇挽月：“我去給小小姐買蜜餞，恰好看到蘇家奴仆沖出來大喊殺人了。緊接著……”
說到這里，她的雙眼睜大，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一身是血的七皇子走了出來，手里還握著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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