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雖然有些不自然,但膝蓋確實疼得厲害,有人背著自然舒服些。

  很快,身體的舒服戰勝了心里的別扭,他慢慢放松了下來,又怕自己太重把燕承壓壞了。

  “我是不是很重?”他有些小心的問道。

  “一點都不重!”燕承搖了搖頭。

  像是為了襯托這句話,他還向上顛了一下,將謝云顛的心里別提多別扭了。

  “臭小子,還挺有勁兒!倒是我小瞧你了。”謝云摸了摸鼻子,掩飾尷尬。

  “阿云哥哥,你還記得嗎?小時候你也這樣背過我的。”燕承笑著說。

  謝云懵了一下,沒想起來,湊到燕承的耳邊去看他:“是嗎?我怎么不記得了?”

  感受到耳邊的溫熱的呼吸,燕承耳尖慢慢的紅了,心里卻是甜甜的。

  “嗯,就是那次宮外,被柳釗打的那次。當時,你也是這樣把我一路背進皇宮,背進乘風殿的,還緊張的為我尋太醫。”

  燕承溫柔的說著話,眼神有些飄遠,像是陷進了回憶,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仿佛看到了長長的宮道上,一個少年背著一個更小的小少年,滿頭大汗,急匆匆的奔跑著。

  謝云想了想,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兒,但細節又記不太清了。

  他滿不在乎的說著:“我想不太起來了,這么小的事,你怎么還放在心上?”

  燕承笑了笑,竟帶有幾分羞赧:“嗯,這對阿云哥哥是小事,對我來說卻是最珍貴的回憶。”

  就在那個寒冷的冬天,一個英氣十足的少年郎,在他受盡欺負時,像一個小太陽一般,溫暖了他。

  在他一顆滿是荊棘的心里,種下一顆希望的種子,后來在漫長的等待中,不知不覺的,竟盛開了一朵花。

  十年后的春天,在夕陽的余暉下,那個少年郎再次像天神一般降臨在他面前,帶著溫柔的笑,對他說:’我回來了!’

  那一刻,他便徹底淪陷了。

  不知怎么的,謝云總覺得兩個人的氛圍有些黏糊糊的,讓他十分不適應,一時竟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怎么說呢,兩個大男人,就、怪怪的。

  他努力想找點兒話題,才發現青禾竟然不在,趕緊問道:“咦?青禾呢?”

  “哦,我讓他去備馬車了。”燕承收回了思緒,回答道。

  大男子主義的謝云,一聽就有些著急了:“備什么馬車啊?我騎馬回去就行。”

  燕承語氣柔柔的,有些心疼又有些抱怨:“你一連跪了六日,膝蓋怕是傷的不輕,后日下葬要扶靈走上許久,那腿還要不要了?”

  “沒事,我從小習武,身體好著呢,一晚上就恢復了。”

  謝云覺得燕承有些小題大做,但顯然,燕承十分堅持。坐馬車嘛,這點小事,便依著他好了。

  他舔了舔因為少喝水,而有些干裂的嘴唇,突然有些犯酒癮。

  “承兒,你一會兒隨我回王府用晚膳吧?一個人吃著沒意思,再陪我喝兩杯,心里煩悶的厲害。”

  燕承巴不得和他一起吃飯呢,想趕緊點點頭應下,不過想到他的傷和余毒,又抿了抿唇。

  問道:“阿云哥哥,和你一起用膳,我自然喜不自勝。但你傷可好了?若傷未痊愈,便不可飲酒。”

  謝云心里虛了一下,想著反正傷口在后背上,他又看不見,便含含糊糊的說道:“啊,好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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