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是要繼續如一灘爛泥似的活著,還是學我一樣,當一個死人?!”
聽完了我爹的這一番話,紅蓮涕泗滂沱,直接跪在了我爹面前。
那之后,紅蓮就跟著我爹混了,還想拜我爹為師。
不過我爹并沒有收他,而是讓他去找自己的親生父親和親生母親,去給‘活著的自己’做一個了斷。
紅蓮照我爹說的去做了,他用自己的方式,調查了他爹,調查了他母親。
然后他殺了他爹,送他母親去了精神病院,并悉心照料。
這一過程中,我爹一直有讓葉老五去監視,所以這里面的事葉老五都知道。
甚至葉老五還調查了紅蓮的父親和母親,然后得知,紅蓮母親是個可憐人,被以色列一個黑幫社團所控制,而紅蓮的父親,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商人,做醫療藥品的商人。
因為長期的折磨,紅蓮母親不堪重負,患上了精神分裂癥,所以被黑幫社團拋棄,但那時候紅蓮母親已經有了身孕。
于是紅蓮母親去求助紅蓮父親幫忙,可紅蓮父親已經不認識紅蓮母親了,更不愿意要什么孩子。
紅蓮母親盡管很絕望,可還是打算生下紅蓮,可生下紅蓮后,她的精神病更加嚴重,她知道自己沒能力養育這個孩子,所以便把孩子給托付給了福利院,甚至還打工給這家福利院捐錢,就是希望福利院能對紅蓮好一點。
只是,紅蓮母親做夢也沒想到,這家福利院跟紅蓮父親的醫藥公司有合作,經常有孩子會被當作試驗體,被送去實驗新藥。
有很多孩子因為實驗新藥,而被搞得不人不鬼。幸虧幸虧,紅蓮自己逃了出去。
后來這件事暴露,紅蓮父親便鋃鐺入獄,而紅蓮母親也因為這件事,受到了更深的刺激,精神分裂癥更加嚴重。
紅蓮去找她母親的時候,正好趕上他母親精神病發作,所以才會表現的那么恨紅蓮。
紅蓮調查清楚了一切,他作出的了斷方式,就是把那個人面獸心的父親弄死,然后把患有精神病的母親送去了醫院。
了去心結后,紅蓮再度找上了我爹,并要拜我爹為師,我爹便收下了他。
看罷紅蓮的資料,以及紅蓮跟我父親的糾葛,我不由內心感慨。
原來……我爹已經是個‘死人’了嗎?
兒時的一幕幕,不住浮上了心頭。
這個時候,我終于明白,為什么我爹在面對村里的那些人時,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甚至被騙錢搶錢也完全無所謂,原來……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那么,又是什么,支撐著我父親猶如行尸走肉般,活到了現在呢?
想起兒時我爹只有在教我千術時,眸中才會有點光亮,我不由心里一動。
我,大概是支撐著我爹活下去的緣由之一。
而除了我之外,還有什么在支撐著我爹呢?!
看向依舊在無神看著窗外的老爹,我突然感覺心口一痛。
也正在這時,我爹也突然看向了我。
四目相對,我爹緩緩開口道:“我聽說,你在金新月協助秦墨,殺了幾個猶太人?”
我愣了下:“這事您從哪聽說的了?”
我爹道:“從阿卡曼那聽說的。”
我揚了揚眉:“您老跟阿卡曼的關系……”
我爹在身上摸了摸,片刻后問我:“有煙嗎?”
“有。”
我拿出煙來給了我爹一根,自己也點了一根。
抽了兩口煙,我爹緩緩道:“阿卡曼是我的仇人……這么說也不太準確,阿卡曼,是咱們家的仇人!”
看著我爹的眼神,在一聯想我爹的話,我夾煙的手驀然一緊。
“難道……”
我隱隱想到了什么。
我爹忽然抬手道:“別亂想,也別猜,有些事,現在還不成熟,也還沒到時機。”
我叼著煙,猛吸了兩口。
“我媽……”
我爹看著我,眼神幽深,然而眼低卻有一抹痛,一抹深入骨髓的痛!
只是一個眼神,我便什么都懂了!
怪不得從小到大,我每每問起我媽的事,我爹都三緘其口,原來……
叼著煙,我愣愣出神。
不知何時,我手背一暖。
低頭一看,原來我那緊緊攥著拳的手,正被一雙軟若無骨溫暖如春風的手包著。
扭頭一看,嵐姐正眸光如水的看著我,那眼神,似若能包容一切。
對上嵐姐的眼睛,我心頭亦是一暖。
“嵐姐,我沒事。”
我瞇縫著眼睛,淡淡笑了一下,可剛笑了一下,我就有點笑不出來了,感覺心口如壓了一塊大石頭。
一種苦澀的滋味,在我心頭蕩漾,不知不覺,傳遍了全身。
我一下子就理解了我爹的感覺,跟這種全身苦澀滿心酸楚的感覺相比,受受欺負,那么點痛,又算得了什么?!
“原本我想,我這輩子,應該還能有機會見她一面。”
“現在,連這樣一個簡單的愿望,也成了奢望嗎?!”
我爹沒說什么,依舊用那雙幽深卻藏著沉痛的眼神看著我。
這一刻,我們父子倆,都沉寂在了深深的哀痛之中。
我或許悲傷少一些,畢竟我從小就沒見過我媽。
但我爹……
試想一下,我沒有嵐姐,又該是什么滋味,這么一想,我一下子就體會到了我爹是什么滋味。
不知多久過去,車子緩緩停在了總部大樓。
我收起心里的種種思緒,打開了車門。
“爹,下車吧。”
我爹點了點頭,下了車。
“小嵐,最近你哥哥在不在香江?”
進入總部大樓,我爹問嵐姐。
“在的。”
我爹點了點頭,又說:“問問他,這兩天有沒有空,我去拜訪他一下。”
小嵐點了點頭:“好的,一會我就問問他。”
我爹又轉頭看向我,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有什么事,咱們明天再說。”
我點了點頭,輕輕應了一聲:“好。”
頂樓休息室,我翻箱倒柜,找出了那塊我爹借我二叔之手交給我的江詩丹頓懷表。
打開懷表,看著表蓋里貼著的那張照片,我一時間心如刀割。
照片黑白,分左中右排列三人。
左邊的男人,三十左右歲,身著白色手工西裝,脊背挺拔,容貌俊秀,意氣風發,卓爾不凡,正是年輕時的我爹。
右邊的女人,二十五六歲的年紀,身子修長,短發齊耳,杏目彎眉,膚白貌美,身穿白裙,盡顯端莊,這女人,正是我媽。
而在她的懷中,則抱有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那……正是嬰兒時的我。
嵐姐不知合適出現在我身側,看了看我抓在手里的懷表,問道:“還好嗎?”
我愣了下,合上了懷表:“嗯,還好。”
事實上,我確實還好,盡管心已經像麻花似的扭折,可我的頭腦非常冷靜。
“一切有我在。”
嵐姐看著我,溫柔一笑,將我抱住。
一入溫柔鄉,我心突然化了,眼眶也隨之一濕……
“我以為我還能見到她的……不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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