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劍道第一仙 > 第2979章 一腳踹破萬古夢
    與此同時——

    那座戰場中。

    第一世心魔的身影憑空出現。

    他長長伸了個懶腰,目光隨意地掃視四周。

    一片金色神焰如利劍般激射而來,瞬息把他整個人刺穿無數個窟窿。

    可第一世心魔笑了笑,其身影就恢復如初,完整無損。

    他是心魔,根本無懼這些。

    他隨手一抓,就像抓一把瓜子似的,一片金色神焰就出現在掌心。

    “果然是無生規則,不死不滅,無生無空,是源自命運規則中的一條毀滅之道。”

    第一世心魔五指輕輕搓,那一片金色神焰就化作細碎的光雨消散。

    無生大道,的確很厲害,但談不上禁忌。

    可這座戰場分布的無生大道則不一樣,已衍化為一種類似天道的規則秩序。

    這也就意味著,這戰場中的一切,都處于一種“不死不滅,無生無空”的狀態中。

    這種手段,可遠遠不是一個天君能做到。

    便是天帝,想要做到這一步也很懸!

    “那小子寂無境修為而已,卻妄圖破解此地的秘密,沒死已經堪稱是奇跡。”

    第一世心魔說著,忽地笑著自我贊美道,“不愧是我的轉世之身,行人所不能,為人所不能為之!”

    接下來,他負手于背,大搖大擺朝前行去。

    一路上,無數金色神焰呼嘯而來,如利劍般鑿穿他的身影,但眨眼間就又恢復過來,根本無法影響他分毫。

    那大地上,無數尸骸忽地“活”過來,鋪天蓋地般朝第一世心魔殺來。

    他倒吸一口涼氣,故作害怕,“他娘的,欺負老子只是一道心魔是吧,溜了溜了。”

    聲音還在回蕩,其身影倏爾化作一縷光,朝戰場深處掠去。

    那些尸骸則像失去了目標,一個個立在那,宛如木偶般。

    可僅僅片刻,兩條天龍般的血色佛光忽地掠起,朝第一世心魔殺來。

    轟!

    第一世心魔身影炸碎。

    下一刻,他的身影就又從另一側重塑,惱火道:“都已是死人了,還冥頑不靈,真當祖宗我弄不死你?”

    遠處,一具金色佛骨屹立,渾身燃燒著滔天的血色佛光。

    正是之前將蘇奕擊潰的那一位疑似天帝的僧人尸骸!

    僧人尸骸自顧自殺來,掀起漫天血色佛光,威勢浩蕩可怖。

    第一世心魔身影憑空消失原地,也讓僧人尸骸這一擊落空。

    下一刻,第一世心魔就出現在僧人尸骸前,五指捏印,按在僧人尸骸頭頂。

    轟!

    僧人尸骸那金色佛骨如遭雷霆洗刷,渾身的血色佛光都被擊潰消散。

    而后,僧人尸骸忽地定在那,猶如泥塑雕像。

    第一世心魔凝視僧人尸骸片刻,忽地嘆了一聲,“又一個命喪‘命河起源’路上的可悲之人。”

    他收起按在僧人頭頂的右手,袖袍一揮。

    僧人尸骸轟然墜地。

    至此,第一世心魔已大概明白,這是什么地方了。

    只是,連他都沒想到,蘇奕會這么快就接觸到和“命河起源”有關的事物。

    須知,這樣的秘辛和事情,太過古老和神秘,連命運長河彼岸的一些老家伙,都對此一知半解!

    “什么狗屁的宿命鼎,老子算看出來了,那邪劍尊怕是被人擺了一道,自以為收獲了一件至寶,實則是帶了一個災禍在身上。”

    第一世心魔一陣搖頭,忍不住抱怨起來,自己第二世的心魔,怎么就這么笨?

    和蘇奕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忽地,遠處虛空中,有墨汁般的劫光涌現,化作鋪天蓋地之勢,朝這邊掠來。

    仔細看,那黑色劫光中,赫然有一個道人尸骸。

    他盤起的道髻已松散,披頭散發,軀體干癟,死氣沉沉,肌膚上許多地方都已腐朽潰爛。

    可當他掠來時,天地間宛如墜入永夜之中,黑色的劫光洶涌如洪流。

    這,赫然是一個不比僧人尸骸弱的恐怖存在。

    一個生前注定已成帝的道人!

    “第二個了,要追溯命運長河起源,執掌命運混沌中的力量,豈是那般容易。”

    第一世心魔微微搖頭。

    談不上嘲諷,只是感到一陣難以言說的悵然。

    這就是大道路,每個境界的人,皆有所執、有所求。

    哪怕打碎命運枷鎖的那些“大自在”存在,誰何嘗沒有執念?

    比如當年的自己,若非為了求索更高道途,何至于選擇輪回轉世?

    當個劍帝城的大老爺,不比什么都快活?

    可第一世心魔自己也清楚,道無止境,無論有多高,總有人要去留下自己的足印。

    思忖時,第一世心魔轉身而去。

    瞬息間,就消失不見。

    無論是那僧人,還是那道人,都早在很久以前已殞命,就是兩個“不死不滅,無生無空”的尸骸。

    被人拘禁在了這座戰場中,只要這座戰場一直存在,他們就不會徹底地消亡。

    第一世心魔感興趣的是,究竟是誰用無空規則,把這座無比古老的戰場,煉為了一道封印,留在了那座玉鼎內。

    這種大手 種大手筆,可不簡單。

    很快,第一世心魔悄然頓足。

    他終于看到了那一座枯井。

    的確像蘇奕所描述那般,看似是一座枯井,實則就像在大地上裂開的一道深淵。

    到了這里,那密密麻麻的金色神焰、鋪天蓋地的古老尸骸,都早已不存在。

    四野荒涼,寸草不生。

    灰寂的虛空,連一絲風聲都沒有。

    唯獨有一只雪白晶瑩的纖細骨手,從枯井內探出,五指緊緊摳在枯井邊緣。

    當第一世心魔抵達,還沒來得及多看,忽地天地一顫,那枯井深處涌現出一道驚天動地的灰暗道光。

    像渾濁的河流之水,卻流淌著詭異、神秘的死亡氣息。

    當灰暗道光掠出后,瞬息化作一口鍘刀,朝第一世心魔斬去!

    “天道鍘刀,竟煉成了這門神通,看來你對無生規則的參悟,已到了‘逆天成道’的地步。”

    第一世心魔嘖嘖開口。

    他就立在那,不躲避,不抵抗,可當那一口鍘刀斬在身上,就像斬在虛無中,未曾傷到他分毫。

    “可惜,無生規則雖是命運規則的一種,但在我眼中,終究談不上多禁忌。”

    第一世心魔道,“而你的性命本源應該出了問題,讓這‘天道鍘刀’的威能和撓癢癢一樣,別說殺我,連殺一個天帝都難。”

    言辭間,很是不以為意。

    轟隆!

    那枯井深處的某位存在似乎被激怒,瘋狂般動用天道鍘刀,對第一世心魔劈殺。

    可全都落空了。

    第一世心魔忍不住笑起來,“氣急敗壞可不好。”

    說著,他一步邁出,就已來到枯井邊緣,那一只雪白骨手之前。

    “再不說話,我可就不客氣了。”

    第一世心魔淡淡開口。

    枯井深處,忽地傳出一道低沉嘶啞的聲音:

    “道友不請自來,態度還這般咄咄逼人,是不是太過分了?”

    第一世心魔微微一笑,一腳踩在那只雪白骨手上,腳下發力。

    頓時,一道痛苦如的凄厲慘叫響起,“快松開,快——!”

    第一世心魔依舊踩著那只骨手,笑瞇瞇道:“你說什么?我沒聽清楚。”

    枯井深處,傳出痛苦的哀求,“道友見諒!是本座……不,是在下出言不遜,冒犯了道友,還請恕罪!”

    第一世心魔這才哦了一聲,“原來會好好說話呀,我還以為你是塊硬骨頭呢。”

    說話時,他依舊踩著那只雪白骨手,心中實則也有些驚訝。

    這骨手的主人,明顯不簡單,竟能承受住自己的踩踏之力而不碎!

    “道友見諒,無論道友此來所為何事,在下都愿一一解答!”

    枯井深處,那嘶啞聲音道,“永恒帝座?無生規則?亦或者是‘宿命輪盤’?只要道友想要,在下都可以給!只請道友莫要再踩我那只手了!”

    第一世心魔道:“那你倒是拿出來啊。”

    那嘶啞聲音沉默半晌,這才道:“這些都在宿命海深處,不過,在下可以指引道友去尋找!”

    第一世心魔翻了個白眼,“那你許諾個屁!接下來,我問你答,回答得讓我滿意,我就饒你一次,不滿意……呵呵!”

    他腳下驟然發力,那枯井深處傳出一陣凄厲無比的慘叫。

    聽在第一世心魔耳中,卻讓他笑容漸盛,一臉的舒服神色。

    半晌,那枯井深處的嘶啞聲音斷斷續續道,“閣下請問,我必知無不言!”

    第一世心魔沉吟半晌,卻意興闌珊般搖頭道,“算了,我對你是誰,又在圖謀什么,一點興趣都沒有。”

    枯井深處,某個存在差點瘋掉。

    踩在自己手上扯淡了半天,卻又不問了,玩呢!?

    既然不問,你倒是把腳挪開啊!

    第一世心魔自言自語似的說道:“不過,我雖然不感興趣,可若一旦讓你這家伙爬出這座枯井,終究是個隱患。”

    “閣下想做什么?”

    枯井深處,那人明顯意識到不妙。

    第一世心魔后退兩步,而后猛地上前,一腳踹在那只雪白骨手上,如踢皮球般,嘴中大叫:“走你!”

    雪白骨手從枯井邊緣掉落。

    一道憤怒無比的凄厲咆哮聲隨之響起,“狗日的雜碎,等本座脫困時,一定將你千刀萬剮!挫骨揚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一世心魔負手于背,仰天大笑而去。

    那只被困在枯井深處的可憐蟲,肯定恨死了自己。

    畢竟,自己這一腳踹出,等于毀了那可憐蟲無數歲月的努力。

    不過,第一世心魔不在乎。

    只要那可憐蟲老老實實呆在枯井深處,對他而言,已經達到此行的目的。

    而在第一世心魔離開這座戰場時,那枯井深處,一道身影猶自在瘋狂咒罵。

    聲音中盡是憤怒、不甘和恨意。

    沒人知道,從洪荒時代開始至今的漫長歲月中,他為了爬出這座枯井,付出了多大的代價,連性命本源都因此出了大問題!

    原本,他一只手已探出枯井,只差一個契機,就能真正脫困。

    可現在……

    全被人一腳踹沒了!當萬古歲月的付出和心血,全部付之東流,那種打擊,任誰能承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