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賜原本一直由公盤主辦方的負責人陪著聊天喝茶，聽到解石師傅的叫喊，這才從臨時休息室走出來。
原本他沒聽出解石師傅話中的異常，但是看到解石師傅那像便秘了十天的表情，心中頓時一顫。
“壞了！”常年混跡在各大翡翠公盤、展銷會，看多了解石師傅的表情。
如果切漲了，那索賞討喜的表情，不用你說，就主動湊到你面前，晃來晃去。
現在這是什么情況？
躲得那么遠，是幾個意思啊？怕本少打你不成？
走到解石機旁邊，秦天賜突然轉身，對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周海昌說道：“周師傅，這一塊標王，從頭到尾，都是你在辛苦，所以就交給你揭蓋了。”
說著，秦天賜拍了拍周海昌的肩膀，一副對他極為信任的態度。
周海昌激動壞了，如果自己親手揭蓋，向所有圍觀者宣布大漲，這肯定要上新聞的！
等自己回到盛海，回到盛海玉石協會，就有資歷向那些同事們吹噓了。
“謝謝秦總給我這個機會。”周海昌激動的沖了過去，想也不想，就拿起了剛切下的那一小塊皮殼。
雖然在切割的過程中，一直加水，但在此時，依然有些微燙。
他顧不得手中的溫度，仔細往切口處一看，頓時如遭雷擊，愣在當場。
“怎會這樣？這不可能！這和皮殼上的表現，根本不一樣，除非皮殼染色作假了！”
周海昌失態了，當場大呼大叫，雙手一顫，剛切下的那一塊皮殼，瞬間落地，摔成幾瓣。
白底黑肉的斑紋，徹底展露在眾人面前，不但周海昌傻眼了，連圍觀的人都傻眼了。
按照第一刀的表現，再差也應該是白飄藍或者白飄綠，這是按冰種的叫法。
但現在沒出冰，最差的情況，也應該保持第一刀切口的糯化水準，多出點綠，也不至于賠太多。
可眼前這是什么鬼東西？
雜色糯種，還有大量的黑斑，別說什么烏雞種，垃圾就是垃圾，不值錢的！
翡翠商人再忽悠，但人們的基本審美觀還是能夠分辨，哪個美，哪個丑。
那么貴的黑色翡翠，帶它做什么？同樣的價格，可以買十個甚至二十個同款的黑曜石成品了。
和田玉當中的墨玉，那種黑色系和翡翠黑色系，不一樣的。
“垮了，這個標王垮的太慘了，不但種水沒有提升，居然還有大量的黑斑和灰斑，沒救了！”
“按照表皮，不應該這么差，哪里出問題了？難不成是綠色霧層的迷惑效果？”
“投標價億，如果另一塊沒有提升變化，連個零頭都賺不回來。”
此時，秦天賜整個人都不好了，耳朵中“嗡嗡”亂響，像鉆了一窩小蜜蜂，快把他的腦袋吵炸了。
眼前全是小星星，好閃亮，轉的好快，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浮上心頭。
撲通。
他暈倒在地上，整個人天旋地轉，卻能清晰的聽到周邊的雜亂聲音。
“不好啦，秦總暈倒了，快叫醫生！”
“億啊，如果我虧了這么多錢，跳樓的心情都有了！”
“聽說這是秦總帶來的賭石咨詢師，極力促成的投標，這貨雖然掛著盛海玉石協會副會長的名頭，其實卻是個棒槌，沒少坑人啊！”
秦天賜后悔啊，早知道周海昌這么坑，哪怕自己一個人來參加揭陽公盤，也不會虧損這么大。
當初他心里，并不看好這塊標王翡翠，在猶豫之時，還想征求蕭行云的意見。
他清晰的記得，當時自己提到這塊翡翠時，蕭行云眼中閃過的強烈鄙夷和不屑。
當時自己沒有多想，還以為蕭行云眼中的鄙夷和不屑，是針對周海昌的，誰知道是對這塊翡翠原石的啊。
后悔啊！
大腿拍斷都沒用了！
經歷這么大的損失，該怎么向秦氏家族交代啊？怎么向父親交代啊？
那些同輩的兄弟姐妹，聽到了此事，指不定會在暗中怎么嘲諷自己，趁機爭奪拍賣行的控制權呢。
算了算了，什么也別想了，趁機到醫院里，休息兩天，避開這個大型社死場面吧。
在等待救護車的時候，另一半原石也切出來了，同樣的品質，垮到底了。
圍觀人群的一角，顧傾城嚇出一身冷汗。
差一點，只差一點，躺在地上的人就是自己。
外皮表現這么好的一塊標王級翡翠，怎么垮成這樣？
當初自己要是沒有征求蕭行云的意見，就會以3.6億的投標價，競爭這塊翡翠。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3.6億百分百中標，那這筆巨額資金，就徹底打水漂了。
“怎么會這樣？師弟，你說這塊標王的皮殼做假了嗎？外殼那么多綠色的松花，還有大片的蟒帶，怎么可能切出來一堆垃圾？”
顧傾城嚇懵了，看著倒在地上的秦天賜，她感同身受。
蕭行云能怎么解釋呢，直接告訴她，自己有透視眼？
關鍵是，說了她也不相信啊。
于是，他問道：“這塊標王，你問師父了嗎？師父對你說了什么？”
顧傾城有些窘迫：“師父說，表皮太艷，第一刀切垮，后面就沒有必要冒險了。我不信這個邪，總想試一試運氣。”
“呵！”蕭行云笑了，笑聲有些復雜，想嘲諷又不敢太明顯，真是又菜又愛玩。
賭石顧問洛師傅，此刻羞愧的說道：“是我眼拙，當時顧總聽到吳教授的意見，頗為猶豫，我卻覺得可以冒險試一下，畢竟第一刀是順著裂縫切的，后面那么大的區域，皮殼那么驚艷，還是可以賭一下的。”
蕭行云對洛師傅這樣的老實人，沒啥仇恨，也沒啥怨氣。
安慰道：“神仙難斷玉，賭石本就風險大，洛師傅不必太放在心上，以后再遇到類似的原石，多加留意即可。”
“謝謝蕭老板，以后我會更加謹慎，少碰這種賭性太大的翡翠原石。”洛師傅誠懇的說道。
“我呢？小師弟你就不安慰我一下？”顧傾城委屈巴巴的問道。
蕭行云嘴角一撇：“呵，為什么要安慰你？你又沒有虧錢！啥也別說了，準備晚上請客吧，規格低了，我還不樂意去呢。”
“你……算你狠！”顧傾城咬牙切齒，但當著胡麗麗的面，又不好意思對蕭行云說什么狠話。
自己同門師姐弟之間的事情，外人沒資格知道。
旁邊，胡麗麗早就眼睛放光，一臉崇拜的盯著蕭行云：“大蕭好厲害啊，一句話就能讓人少虧幾個億！”
“基操！”蕭行云謙虛的說道。
顧傾城聽著吃味，總感覺周圍有濃濃的檸檬味，不滿道：“你為什么叫他大蕭？”
“因為他大啊！”胡麗麗一臉神秘，吃吃的笑。
“你別裝嫩，你明明比他大，別以為我不知道。”顧傾城被她笑得莫名其妙，充滿敵意的說道。
“鵝鵝鵝……這有什么可裝的，我還比你大呢！”胡麗麗驕傲的一挺胸脯，笑得花枝亂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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