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殷小柔的話，方程只覺得自己的大腦似乎停止了運轉，殷小柔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認得、也都懂，可是......組合到一起怎么就那么難以理解了呢？
殷小柔看到方程迷茫的神色，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我也不知道嘯天怎么會出現在那里，我拿著蚩尤的那枚神識好不容易的才找到了屏翳的所在之處，我跟他提出要用蚩尤的神識去交換你的那枚魂識，他竟然就那么點頭答應了！我當時真的很驚訝，甚至一度懷疑這個屏翳并不是真心要跟我做交易的！可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我還是同意了要跟他交換彼此手中的籌碼！”
殷小柔頓了頓，她看了看眼前的方程，又繼續開口說道，“只是沒想到交易那天，他交到我手上的......竟然是嘯天，當時的我真的被嚇了一跳，可是當張嘯天的手放在我的手上時，我就清楚的感覺到了他的不一樣，你的那枚魂識......已經在他的身上了！”
聽過了事情的大概經過，方程明白了，屏翳就是故意這么做的，他是要自己做選擇，跟當年的選擇一樣，自己當年為了天下黎民選擇了背叛蚩尤，而今天......在嘯天與天下安危之間，他又會作何選擇呢？
是選擇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還是這所謂的世間正道呢！“他還說什么了？”
方程喃喃地問道，“他說......”殷小柔頓了頓，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然后又長長的吐了出來，這才開始繼續說道，“他說......你不是覺得你自己能改變世界嗎？
好，那就好好看看你付出的代價是什么！請開始為這道選擇題......作答吧！”
殷小柔一字不落的把屏翳的話帶給了方程，“代價......”方程呢喃著這個詞語，“是啊......要怎么做才能不去付出這個代價呢！”
他站在落地窗前，朝霞映在他的臉上，表情凝重而且消沉，當年自己的選擇換來了世間幾千年的安寧，如今呢，自己是選擇放棄嘯天拿回魂識去對付蚩尤，還是任憑蚩尤重生成功、禍亂世間，但是卻可以保住嘯天的命呢？
“總會有辦法的吧！”
他默默的在心里對自己說！之后的氣氛一直很沉悶，大家絕口不提那件事情，只是在默默的做著自己的事情，只有蘇夢瑩一個人聽說張嘯天回來了，開心得一直不停地嘰嘰喳喳，而張嘯天則靜靜的坐在她的身邊，一臉寵溺的望著她！“你知不知道你嚇死我了？
話說......你遇到綁架犯了怎么還自己回來了？
那伙綁架犯那么菜嗎？
連你都搞不定？”
蘇夢瑩說完這句話自己還“咯咯咯”的笑了起來，“是啊，他們弱爆了，被我三下五除二收拾得屁滾尿流、滿地找牙，求爺爺告奶奶的跟我說再也不敢了！”
張嘯天語氣夸張的說到，蘇夢瑩白了他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是那個殷小柔救了你！”
蘇夢瑩知道這個殷小柔，也隱約知道她好像對方程有那么一點不一樣，不過對于這次她救了張嘯天蘇夢瑩還是非常感激的！至于怎么救的......蘇夢瑩還真的不想知道，因為她知道這殷小柔跟方程一樣都奇奇怪怪的，好像都掌握一些常人不太懂的技能，所以她能把張嘯天救出來，蘇夢瑩一點兒也不吃驚！“那你知道還問我！”
張嘯天無奈的白了她一眼，蘇夢瑩看著他那哀怨的小眼神瞬間就被逗笑了，“因為......我還就喜歡看你這副吹牛的樣子！”
蘇夢瑩傲嬌中還帶著些許的害羞說到，張嘯天看著她的樣子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撫了撫她那白皙的小臉蛋，“誒，我說張嘯天，我怎么覺得你今天跟平常不太一樣呢？”
蘇夢瑩好像一下子反應過來一樣，“有什么不一樣啊？”
張嘯天看著她微笑的問到，“恩......你看我的眼神特別深情，好像跟平常不太一樣，怎么？
遇到了一次危險，突然覺得我特別可愛、特別想要好好的珍惜我，是不是？”
“是是是，你說的都對！”
張嘯天急忙點頭！蘇夢瑩和張嘯天之間的對話卻刺痛了方程的眼睛，他起身走出房子，來到了院子里，點燃了一根煙！煙沒抽上一半，他就聽到自己身后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給我來一根！”
張嘯天的手伸到了方程的面前，方程微微有些顫抖的從煙盒里掏出了一根，遞了過去，“你不用糾結了，我已經想好了，那個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你必須得從我的身體里拿走！”
聽了張嘯天的話，方程猛地一愣，“拿走？
你說的容易，你知不知道......把它拿走的結果是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會有多痛苦？”
他有些不太敢去看張嘯天的臉，因為他知道，此刻的張嘯天......臉上一定帶著他那副特有的毫不在乎、無所畏懼的表情，“我知道！不就是死了嗎？
沒錯，我張嘯天是怕死，這沒什么不好意思承認的，可要問這世上的人又有誰是不怕死的呢？
但是......我也知道，如果我不去死，那就會有更多的人要死！”
張嘯天狠狠的吸了一口煙，“程子，我沒有那么偉大，真的！但是那些即將會死的人們當中也有我想要保護的人，我的家人，我的朋友，還有......她！我可是個買賣人，用一條命換那么多條命，這買賣穩賺不賠啊！”
說到最后，張嘯天的聲音已經在微微發抖了，他試圖用抽煙來掩飾自己的這種情緒，可是在那么明白自己的方程面前，這種掩飾又有什么用呢？
“狗子，你別這么悲觀，車到山前必有路，你別著急，還有時間，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你還不想我嗎？
上學那會兒......你什么事兒不是我解決的啊，一直以來都是我出腦子你出力，咱們倆配合的一直都很好啊！所以......這一次你也不用擔心，我一定會找出解決的辦法的！”
說實話，方程并沒有信心，但是他有決心，直到最后一刻到來之前，他都會去找到這個辦法的！“能找到嗎？”
張嘯天聽了方程的話，果然心安了許多，他看著方程那張堅定的臉問到，“一定能！”
“張嘯天，你怎么了？
你剛剛說的......是什么意思？
你要死了嗎？
為什么？
怎么會要死了呢？”
兩人身后突然傳來蘇夢瑩的聲音，把張嘯天嚇了一跳，“我......”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開口，這事兒......實在太匪夷所思，就連他自己剛知道的時候都是嗤之以鼻的。
況且現在不僅僅要把這么玄幻的事情講給蘇夢瑩聽，還要告訴她自己就快要死了，這讓她怎么能接受？
“告訴她吧，她有權利知道的！”
方程看著一臉為難的張嘯天，心里很懂得他現在的感受，他突然想到自己在未來的某一天，可能也要面對這樣的情景，跟家人、朋友和愛人去解釋自己有可能要離開這個世界的原因！“張嘯天，告訴我，你到底怎么了？”
蘇夢瑩也大聲叫道，“我......”張嘯天低下頭，用手輕輕的搓著衣角，“好了，你們慢慢聊，我先進去了！”
方程拍了拍張嘯天的肩膀，轉頭向屋子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