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鳶閨房
田夢走了沒一會就回來了，段鳶剛在石清華的安慰下停止哭泣，見到田夢出現在門口，心也跟著忐忑。
她也分不清自己是希望田夢能勸動慕容洲，還是勸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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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你怎么不進來？”段鳶問田夢。
田夢到房門之后并沒有進入，而是在門口躊躇著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裊裊……阿娘沒臉進去了。”田夢在門口幽幽道。
段鳶/石清華：……
看這樣就知道沒成功。
“不怪阿娘。”段鳶也幽幽道，她家阿娘也沒比她狠心多少。
田夢一邊嘆著氣一邊往屋里走去，一邊說話，“裊裊，我是理解你說的他那雙眼睛會說話是怎么回事了。”
田夢想起慕容洲說不想失去段鳶時的眼神，現在還覺得心疼。
“他都說了什么？”段鳶心情已經平復了許多，這下能靜下心來聊天。
“他說他從小就不知道怎么與人相處，所以有時候意識不到自己做錯什么，讓我跟你說希望你別生氣，他不想失去你這個妹妹。”田夢挑了個大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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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鳶心里有些失落，果然是妹妹啊……
“就是他提起這些，讓我想起他的身世，小洲是個可憐的孩子啊，想到他的身世，什么拒絕的話我都說不出口了。”田夢感慨。
段鳶又來了點精神，她怎么忘了，她阿娘和阿爹也算是以前的大臣了，關于慕容洲以前的事，完全可以問他們啊。
“阿娘跟我說說他的身世吧？”段鳶道。
田夢嘆了口氣，開始講起往事。
“想來，我嫁給你爹也有幾十年了，嫁給你爹之后大部分時間都跟他在沙場征戰，除非是懷了身孕才會回京都養胎，記得那時候是懷上你二哥。
“也是那時候嘉帝（慕容洲的父皇慕容嘉）從民間帶回了一個女子名叫華年，那便是小洲的生母。起初嘉帝對華年十分寵愛，一進宮就給了常在的位份。
“不到半年的時間又封為翼妃，寓意比翼雙飛，這件事當時還是京都的一段佳話，在如此榮寵之下，華年進宮第二年便誕下了小洲。
“小洲作為嘉帝的第九個孩子，‘九’這個數字有好寓意，嘉帝很開心又晉了年華的位份，年華成了貴妃。但最是無情帝王家，天子之愛怎么可能會在一個人身上久留。
“年華進宮第三年，嘉帝開始對年華失去興趣，開始冷落年華母子倆，而年華只是一個民間來的女子，沒有娘家撐腰，再加上她得寵時有太多人眼紅，失寵之后人人都去踩上一腳，年華的位份也一降再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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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華受不了這種打擊，竟是將一切都怪罪在只有一歲的小洲身上，她認為是小洲的出生她才開始失寵，認為是小洲不祥之人。
“她覺得是小洲害她失寵，小洲就該承擔起讓她復寵的責任，她將小洲當成博寵的工具，我也是聽人說，她在大冷天將小洲放在屋外吹冷風，好讓小洲生病，而有理由讓嘉帝去看她。”
聽到這段鳶和石清華的眼睛濕潤起來，段鳶更是忍不住抱怨，“天底下竟是有這么狠心的母親！”
田夢揉了揉段鳶的腦袋，“小洲才咿呀學語的時候，華年就逼著小洲識字，才一兩歲的孩子話都說不利索，年華就逼著他看論語，有些字小洲記不住，年華便對他非打即罵。
“我不常進宮，很少見到年華和小洲，這些都是聽人茶余飯后說的。但是宮宴的時候也見過小洲幾次，一次是他三歲的時候參加除夕宴。
“別的孩子三歲的時候還在爹娘懷里撒嬌，他三歲不哭不鬧坐在席間一副怯生生的樣子，直叫人心疼，第二次是他五歲時在演武場。
“才五歲的孩子就被年華逼著到演武場練武，那孩子練習扎馬步一練就是一天。第三次是在送你二哥去國子監的時候，小洲也只比你二哥小了一歲，國子監里的其他孩子都在玩，只有他坐在位置上安安靜靜看書。
“后來你阿爹和我都會去國子監接你二哥放學，又見過小洲好幾次，每次他都書不離手，永遠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小洲也很懂事，見了人都會行禮打招呼，但我看著覺得一個孩子這樣并不快樂。
“這也是后來生了你三哥和你之后，我和你阿爹對你們如此放縱的緣故，孩子嘛，只要能明是非就行了，跳脫些便跳脫些，也比死氣沉沉的要好。”
段鳶聽到這心里很不是姿勢，難怪慕容洲學富五車，原來是被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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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呢，后來他的腿是怎么斷的？”段鳶接著問。
田夢嘆了口氣，“這都是嘉帝病重之后的事了。
“小洲八歲時嘉帝病重，皇子之間為了爭奪太子之位竟是手足相殘，一次在狩獵場時，小洲的馬受驚，小洲不慎墜馬，便是那時摔斷了腿。
“但這對小洲來說何嘗不是一種幸運，皇子們為了皇位手足相殘，但是皇室規定只有身體健全的皇子能繼位，小洲廢了雙腿沒了競爭能力，因此在那場奪嫡之爭中，幸存了下來。
“但沒過多久，小洲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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