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的人全都面色一變，段雄看了自家夫人一眼，得到田夢點頭之后才焦急問道：“為何會有滅頂之災？”
段鳶知道她的家人從來都不攻于心計，很少會深入想這些問題，要不是她經歷過前世，現在也不會用這種方式來思考，所以現在要想讓他們理解，就得一點一點將局勢剖析清楚。
“阿爹，你覺得以前朝中大臣紛紛站隊的時候，為什么我們將軍府能夠保持中立？”段鳶問。
“還能為什么，作為臣子本就應該如此，做好本職的事就行，像我們將軍府就是打仗的，打好仗不就行了，整天斗來斗去陷害別人有什么意思！”段雄不假思索回答。
“阿爹這個思想放在以前是可以，但是現在不行了，因為如今的大燕已經不是當初的大燕。以前的大燕確實輝煌過，君賢臣忠，朝中大臣只用做好自己的事就好，偶爾有一顆老鼠屎也會被鏟除。”
這便是以前的大燕，若不是以前打下的基業，大燕也不會立于亂世三百多年。
“但是現在的大燕已經走向腐朽，滿堂官員不為百姓只為自己，現在的朝堂哪里還有朝堂的樣子，分明是個商場！每個人都算計著想吞掉對方手里那點東西，搞得人人自危。
“阿爹是覺得如今的朝堂之中沒有忠臣嗎？有的，但是有又能如何，當所有人抱團取暖的時候，忠臣孤立無援注定活不下去，為了自保他們只能選擇隨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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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將軍府能保持中立到現在是幸運的，在別人都選擇陣營的時候，皇上和太后雖多次對我們明示暗示，我們不理會他們也沒有采取什么強硬的措施，但阿爹以為這是因為我們段家三百多年的基業所以讓他們尊敬嗎？
“不是的，是因為現在正值亂世，大燕沒有多少可用的將才，他們需要我們去為大燕拼命，抵御外敵鎮壓叛亂，保他們在京都高枕無憂！
“但是現在局勢變了，因為朝廷的種種不作為，已經失了民心，而我們將軍府一心為民，深得百姓愛戴，這叫功高震主！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能上戰場拼命的人多得是，皇上和太后寧愿要個平庸的人領軍打仗，也不會想看到將軍府壓過他們那一天，將軍府并非無可替代！”
“今日永興殿上之事便是皇上和太后試探的開始，倘若我們繼續油鹽不進，皇上和太后自知拿不下將軍府，若兩人聯起手來對付將軍府，將軍府會是什么結局？”
段鳶的聲音猶如冰冷的刀刃，扎入了每個人的心里，廳內陷入長久的沉默。
過了很久很久，空氣中傳來一聲嘆息，段雄頹然地坐在椅子上，仿佛蒼老了十幾歲。
“這是什么世道啊！”
君不君臣不臣，竟是逼得人要變壞來自保。
大燕祖帝是武夫起家，所以三百多年來大燕都重武，段家先祖陪著祖帝一路打拼深得祖帝重用，歷代皇室也對將軍府極其器重，段家的組訓一直都是保家衛國，從來都沒有人有過別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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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他這里，他也以為只用遵循組訓就好了，他也以為做好了分內之事，上面的人能知道將軍府沒有二心。
但是知道又如何，他們不會樂意看到功高震主的局面。
“我在殿上答應與暝夜一起辦案只是權宜之計，若阿爹選擇遵從本心，我會與將軍府共沉淪！”
段鳶眼神堅定，她想護住將軍府，但是也尊重將軍府。將軍府有自己的初心，為了初心他們可以不同流合污，結局大不了一死，也沒負了個“義”字。
但將軍府里有她的家人，倘若違心能保住所有人，她也可以一條路走到黑。不管她的家人做出何種選擇，她都會堅定地支持。
“我們也愿同將軍府共沉淪！”
所有人都看向段雄，雖然平常段雄在家里沒有多少權威，但他一直都是一家之主。
段雄看著看向自己的幾雙一眼，一張臉像是要哭又像是要笑，最終忍不住罵出聲：“到這種難選的時候，老子又他娘有話語權了是吧？”
說完之后他又哭喪著臉，“我也不知道該如何選，你們爺爺把將軍府交到我手上，我也想光宗耀祖，但是……”
他抬起頭，“你們都是我的至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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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題外話】：最近權謀戲寫得頭疼，絞盡腦汁希望寫得精彩一些，不知道你們喜不喜歡看這部分？
（ps：為什么評論區這么安靜，一度讓我懷疑有沒有人追書，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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