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友聽的都忘了摸牌了，還是呂軍提醒了一聲。
牌友問：“哪來的？”
徐萍一臉驕傲地說：“她說她自己攢的，攢了一年多，才夠買這一瓶酒的……當時我也懵了,還打了她一頓，問她攢錢就是為了給那畜生買酒喝的？結果我女兒什么都沒說，被我一頓打，連滴眼淚都沒有掉下來，就穩穩當當地坐在他爸爸旁邊，看他喝完那一整瓶的酒。事后我才知道,那是伏特加啊，90度的白酒……”
牌友都聽的額頭冒了汗，問道：“那后來呢？”
“后來？后來他爸死了。”
牌友嚇的不輕,手里的麻醬都放下了。
而徐萍一邊摸牌，一邊云淡風輕地說：“凍死的。”
牌友這才松了一口氣出來，撫了撫胸口，嚇壞了。
不過，徐萍打完牌后，繼續說道：“他當然該死，對我們娘倆那么壞，也是他命里該絕，喝完了我女兒給他的酒，他燥熱的根本睡不著，穿著背心就要出去透氣，你們可知道，我們北方的那個冬夜啊，零下40度，吐口吐沫都成冰疙瘩，他上衣都沒穿就要往出跑，我想把他拉回來，他就打我,拿起什么都往我身上砸……”
“還是我女兒拽住了我，不讓我攔著他……得虧當時我女兒提醒，既然他想要作死，我干嘛還攔著？”
“所以，你就讓你男人大冬天里光著膀子跑出去了？”
牌友倒吸一口冷氣。
徐萍冷冷笑了一聲，“是啊，我根本攔不住他，等他跑出去以后，我就帶著孩子去找孩子她姑。她姑更是混蛋，見我抱著孩子來找她，開口就罵我沒良心，說這么冷的天讓她哥往出跑，也不知道要攔著點。”
“你男人對你那樣，她怎么有臉怪你的？”牌友怒道。
徐萍也冷哼了一聲：“我就是想讓他們都知道，是他自己跑出去的，與我無關。”
“那孩子的她姑有沒有出門去找？”牌友又問。
“找了，她姑半夜穿上衣服就出去找了，結果,這兄妹兩個人,一個也沒回來,都凍死在外頭了。”
雖說是這男人自找的，可牌友們還是忍不住一陣唏噓，一時間也說不出誰對誰錯來了。
徐萍一邊打牌，一邊無所謂地說道：“我知道，你們都覺得我心狠，對吧？可你們誰經歷過我那時的日子，如果他不是被凍死在外頭，我們娘倆估計也早晚被他給打死，他喝起酒來簡直不是個人。”
這下，牌桌上除了麻將的聲音，沒人再說話了。
徐萍也從對面呂軍的煙盒里抽了一根煙除了，攆進自己嘴里，低頭用打火機點上。
她繼續說道：“最后，那兄妹倆的尸體是在我們家旁邊的河邊上找到的，我男人凍在了河邊的小樹林里，她妹妹應該是摔斷了腿，沒法回來求援，也凍死了。”
“四餅。”呂軍打了一顆牌出來，打斷了徐萍的話。
徐萍杠了四餅后，從后面摸了一顆牌打出去。
牌友似乎終于反應了過來，對徐萍說道：“你剛剛說，是你女兒攔住你，你讓你管他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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