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時寒生青玉孤鴻,一共四個人。
跟他媽親兄弟一樣穿著相同款式的婚服,騎在馬上的模樣又嚴肅又正經。
季辭腦袋都快要冒青煙了。
被氣的。
重婚罪犯法啊!
就算是擱這個年代也沒有一女嫁四郎的事情發生啊!
云時他們到底有沒有把三清道宗的名譽放在眼里!
說實話,不僅是季辭震驚了,樓下那些賓客也愣愣地瞪大了眼睛。
道宗這一名宗主三名長老,全都是修仙界的熟面孔,個個位高權重,怎么現在……
人群中的九重天掌門已經完全傻眼了,張大嘴巴怔愣地看著他們。
唐子臣伸手把他爹的下巴合上,焦急道:“怎么辦啊老爹,季辭他不想成親的!他們還一次性上四個!”
九重天掌門回過神來,摸了一把山羊胡,感嘆道:
“他們這些小年輕就是會玩,孩兒,你以后會不會娶四個女人回來?”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開玩笑!”唐子臣往人群里看了一眼,又抬頭看向客棧上方。
他總覺得季辭就在上面看著,這讓唐子臣更加崩潰:“爹!”
“你喊爹也沒用。”九重天掌門嘆了口氣,他遙遙指向打馬游街的那幾名長老,說道,“那些可是道宗的長老,還一來就是四個,估計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娶那名弟子了。我一個人哪能斗得過他們?”
九重天掌門并不想被卷入這場紛爭中。
聞言,唐子臣一咬牙,知道靠爹靠不住,轉身就沖入了人群。
九重天掌門嚇了一跳,慌忙喊道:
“哎!你干什么娶?!不許亂來!免得老子還要娶撈你!”
唐子臣全當耳旁風,飛快沖向了客棧。
若是只有云時一個人還好,但這么多人,唐子臣無法不關心季辭的安危。
他掏出一枚玉牌:
“秦玨!你再不來你就完蛋了!我和你說……嘶!”
話音未落,唐子臣就撞到了一個硬邦邦的人身上。
他抬起腦袋,正好看到一個金發綠眸的異邦男人。
-
外面的喧囂季辭聽的一清二楚。
不僅外面熱鬧,這客棧里面也是雞飛狗跳。
起因是那瘦弱的店小二帶進來了一個人。
那人是名喜婆,很耳熟對不對?
不僅耳熟,還十分眼熟。
季辭現在一看見她,就想到之前這老婆子只剩骷髏骨架的模樣。
但季辭何許人也?他強行壓下心中驚懼,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樣,問道:“有什么事嗎?”
那喜婆一改往日的陰沉模樣,喜笑顏開道:“自然是給新郎上妝了,季公子,來,到鏡子面前坐好,我保證給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他一個大男人,化什么妝?
更別說是讓面前這個喜婆來……
季辭不知道云時是怎么想的,明明知道他上次在這里經歷了什么,還要搞這出。
很好,想殺死云時的念頭更強烈了。
季辭不愿意,但喜婆的態度十分執拗,最終他還是被拉到鏡子面前,開始上妝。
他不太適應臉上被涂抹描畫的觸感,便死死閉著眼睛。
只是偶爾才會睜開看上一眼。
銅鏡其實只能看個大概,但盡管只有那么一個模糊的輪廓,他也覺得自己帥的驚天地動鬼神。
客棧外面的聲音愈加響亮,鞭炮聲和敲鑼打鼓聲一道響起,吵的人耳朵疼。
季辭被擾的心煩意亂,待那店小二進來送水的時候吩咐道:
“去把門窗都關上,聒噪。”
店小二忙不迭去關了窗戶。
那些喧囂頓時遠去了許多,季辭眉心稍緩。
結果那喜婆又開始絮絮叨叨:
“下面可都是等著看新郎的賓客呢,季公子怎么都不高興的?”
季辭:“……”
他今兒就把喜婆腦袋按水盆里,看她高不高興。
季辭暗自翻了個白眼,沒吭聲。
喜婆描了一下他的眉毛,季辭抬眼看到她的手指,青白,指甲尖利。
季辭沉默了一會,說道:
“阿姨,你知不知道你得了灰指甲?”
喜婆一愣:“什么?”
“……沒什么。”季辭揉了揉眉心,“繼續吧。”
喜婆不明所以,不知看到了哪里,于是問道:“季公子怎么一直抓著這把劍?大喜的日子,握著兵器恐怕不吉利。”
說著,就要去搶季辭手里的劍。
季辭狠狠皺著眉頭,把折柳抱在了懷里:“做什么?!”
“折柳救過我許多次命,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不吉利的東西了?”
“你不知道劍修看的最重的就是這一把劍嗎?”
喜婆訕訕地把手收了回來:“……我不是那個意思。”
“季公子要帶那就帶吧。”
成功把折柳劍護住的季辭松了口氣。
似乎是察覺到了主人的情緒,折柳蹭了蹭季辭的掌心,很是依戀的模樣。
待到全部上完妝,已經不知道是多久以后了。
估計已經過了晌午。
進來送水的那名店小二直愣愣地盯著季辭,臉蛋紅撲撲的,結巴道:“季公子,好、好看!”
季辭摸了下自己唇上的口脂,哼笑了一聲:“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下面現在在干什么?”
店小二撓了撓后腦勺:“在吃飯呢,好多菜,香噴噴的,四名新郎官也在吃,很熱鬧。”
季辭:“……”
所以為什么他不能吃飯?
搞區別對待是吧?
這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流行的陳規陋習?
季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眉頭稍稍蹙起。
他揮退了店小二,在腦海中模擬著到時候動手時的場景。
四個人,多是多了點,但殺掉一個云時問題應該不大。
婚禮上見血,哈哈,真是想想都刺激。
就在季辭沉溺在自己世界的時候,客棧窗戶被敲響。
季辭心里閃過一絲預感,站起來走到窗戶邊上。
打開,只見整整齊齊兩顆腦袋倒吊著出現在季辭面前。
是唐子臣和……尉遲。
季辭稍微有些詫異:“你們怎么來了?”
唐子臣啥也沒說,直接從窗戶跳了進來,然后把一塊新的玉牌遞給他:“給,秦玨找你。”
聽到這個名字,季辭先是眼睛一亮,反應過來之后,卻是率先往后退了一步。
這事兒要是叫秦玨知道了,后果不堪設想。
季辭不想讓秦玨難過。
但唐子臣不允許他躲,直接把玉牌懟到季辭耳邊,說道:“他過來了。”
那邊傳來秦玨沙啞的聲音,竟是帶著絲絲笑意的:
“師兄要成親了是嗎?”
“那我來搶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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