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還是季辭好說歹說勸了好幾遍,張紹遠才同意不給秦玨的飯菜下毒的。
但是那雙眼睛,在偶爾望向秦玨的時候,還會時不時地冒出一些殺意,毫不遮掩的。
季辭:“……”
他沒辦法,只得主動換了個座位,嚴嚴實實地擋住張紹遠看向秦玨的視線。
做完這一切之后,張紹遠總算不用那可以殺人的目光看著秦玨了。
相反,他轉而饒有興致地看向季辭,聲音滿含興味:
“你還挺維護他,為什么?”
季辭無語地看著他:
“還能為什么,因為我和他在一起又不是被逼的,是我自愿的。”
話音落下,張紹遠臉色更難看了。
他喃喃自語道:“自愿?你和他一點都不合適,他如此嗜殺之輩……”
剛說到這,季辭便不滿地打斷了他:
“張兄,此事莫要再提。”
管秦玨是不是嗜殺之輩,是不是他季辭的正緣良配,都不可能動搖他的想法。
因為季辭現在的確是只喜歡秦玨一個人。
若是感情可以輕而易舉地改變,世界上便不會有這么多苦情人了。
張紹遠臉色很臭,嘟囔道:
“不提就不提,還兇我,還不讓我說,嘁。”
季辭:“……”
他閉上嘴巴不再說話,開始專心致志地處理這些草藥。
等到秦玨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相安無事的兩人。
張紹遠掀起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說道:
“能把季兄哄成這樣,你也還算是有點本事。”
秦玨唇角微挑:“過獎。”
張紹遠:“……”
真當老子是在夸你?
最煩這種不著調的人了。
張紹遠走南闖北這么多年,會的手藝頗多。
看相算卦自然不在話下。
打從當年看到季辭的第一眼起,張紹遠就覺得這小子福澤深厚,屬于是老天爺追著給他喂飯吃。
像這種做了十世大善人才修來的命格并不多見,張紹遠知道自己得和他打好關系。
至于秦玨,張紹遠看不透他。
他身上總是籠著一層淡淡的、血色的陰霾。
滿身都是兇煞之氣,命中本該是無妻無子,孤獨終老的。
雖然當時看出了他們兩人之間似乎有點瓜葛,但當時得到張紹遠并沒有當回事。
誰知道現在都快要生米煮成熟飯了!
在張紹遠看來,就是白生生一張紙,被污穢給染的面目全非,自然生氣。
秦玨在他眼里就是這么一堆骯臟的污穢。
如此想著,張紹遠扔草藥的動靜便更大了。
聽到聲響,秦玨不咸不淡地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唇角弧度嘲諷地上揚。
不過好在最后沒有出問題。
過了大約兩個時辰,這些草藥終于全部挑揀干凈了。
張紹遠拎起籃子,走去灶房給小藥爐預熱。
所有的草藥都被一骨碌碾碎扔到藥爐里用熬煮。
至于毒蟲,張紹遠按照太醫院的秘方,給他們放進了一個足夠寬敞的罐子,撒了些祝興奮的藥粉,讓他們自行廝殺去了。
看著他做完這一切,季辭笑著說道:
“這么熟練?”
“那可不。”張韶源打了個哈欠,“你們離開的這些日子,我可就差把那藥方給囫圇吞掉了。”
西域天高路遠,找尋毒蟲也并不容易,張紹遠知道他們艱難,自然也不敢就在京城放肆逍遙快活。
說話間,石桌上一株草藥掉在了地上,張紹遠便彎腰去撿。
誰知道一彎腰,張紹遠那眼睛一瞥,就在石桌底下看到了季辭和秦玨緊緊牽在一起的手。
似乎是察覺到他會看見,季辭慌忙甩手要掙脫出來,但秦玨怎么可能讓他如愿?
直接扣住季辭的手腕不準他掙脫,任憑他怎么掙扎都沒用。
目睹一切的張紹遠:“……”
他瞬間感覺自己老了十歲。
把草藥撿起來之后,張紹遠幽怨地看了季辭一眼,對方心虛地移開視線避免和他對視。
無奈之下,張紹遠揮了揮手,聲音萬分疲憊:
“行了,你走吧,不要讓我看見你了。”
“離我遠一點,隨便你們怎么親密。”
秦玨等的就是他這一句話。
幾乎是張紹遠話音剛落,他就迫不及待地拉著季辭的手站了起來,把人往屋子里面帶。
季辭半句話都還沒來得及交代便被半強迫性地拖了進去。
不等季辭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屋子的門就已經被關上了。
璟王府的下人不多,基本上都被季辭打法出去了,就只留下了幾名打掃屋子的老婆子。
這主屋不怎么住人,大門被關上的時候,季辭總覺得自己聽到了一絲悶響。
緊接著,他就被壓在了門板上。
秦玨那么高大一個人,硬生生把腦袋擠到季辭脖頸間去。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上面,季辭覺得有些癢,沒忍住用手推了推他的腦袋:
“你怎么了?先起來再說。”
秦玨聲音悶悶的,兩只手臂環住他的腰,郁悶道:
“你身邊的朋友都不喜歡我。”
他聲音就跟吃了半噸檸檬似的,又酸又澀,說完之后,又把腦袋往他脖子里面埋,一副缺乏安全感的小可憐模樣。
季辭瞬間就心軟了,他回抱住秦玨:
“沒有的事,他們只是沒有時間了解你而已。”
秦玨抬起頭,在他唇上輕輕吻了一下,眉頭蹙著,繼續控訴道:
“我不用他們喜歡我,因為我也不喜歡他們。”
他這模樣像極了受委屈之后,跑去找家長哭訴的小屁孩。
季辭捧著秦玨的臉看了一會。
嗯,長的也比普通小孩好看。
秦玨擱哪使勁翻舊賬:“以前師兄就總是因為要和他玩所以經常外出,有時候一整天都不會回來,留我一個人在家里。”
他越說越委屈:
“我自己在家的時候特別無聊,做好飯之后就只能坐在院子里等師兄回來,一點都不好玩。”
聽到這,季辭頗有些薅起地問道:
“那我回家了,就好玩了嗎?”
秦玨點頭:“嗯,我可以跟師兄說話,比自己一個人待著好玩。”
他想了想,又說:“還可以和師兄練劍。”
聊到這里的時候,秦玨眼底便閃著細碎的微光。
明明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但秦玨卻高興的好像這是百年難遇的事情一樣。
季辭輕輕拍著秦玨的背,深覺自己這是在帶孩子。
不過,也沒人能拒絕這樣熱烈專一的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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