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換個地方
“王德玉,你個狗官,我詛咒你生兒子沒屁眼,趕緊卸任換個好人來當這縣令。”
“推官老爺為我們清水縣做主啊,可千萬不要讓王德玉這個狗官回來。”
“王德玉,老子忒你祖宗!”
“……”
朱壽一封接著一封大聲誦讀清水縣百姓的請愿書。
說是請愿書,真讀起來反而更像是一群人在吵架,你一句我一句,沒有長篇大論,也沒有咬文嚼字,全都是那些底層老百姓最真實的聲音。
理刑館內,捕快們彼此對視一眼,紛紛點頭。
雖然他們沒有上前查看,但先后兩波清水縣的請愿書,很簡單就能分辨出那個可信度更高。
而寺正和王德玉的臉色,在朱壽一聲聲誦讀中,黑得幾乎比得上陳夜家廚房的鍋底。
“夠了!”
寺正終于忍無可忍,對著朱壽怒吼:“你這捕頭簡直有辱斯文,竟敢在公堂之上說出這些粗鄙之語,趕緊給本官住嘴。”
朱壽聞言眉頭倒豎。
他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有父皇之外的人,敢這樣訓斥他。
朱壽差點沒忍住,當場把腰間的長刀抽出來,給這寺正腦殼開個光。
陳夜連忙按住朱壽的肩膀,將他推到一旁。
那寺正渾然不知,自己已經在鬼門關前晃了一圈,對著陳夜道:
“你那些請愿書肯定也是假的,我這些天都安排人手盯著你,你根本沒讓人去清水縣,怎么可能突然拿出這么多請愿書。”
陳夜笑道:“誰說我沒讓人去清水縣的,我那日可是帶了一大批人走,然后算上我也只回來三個。”
“那些人不是被我殺……”
寺正下意識吼出來,隨后猛地驚醒,用力捂住自己的嘴。
但為時已晚。
陳夜大手一揮:“你這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來人,把他給我拿下!”
四周捕快齊聲應下,沖上來就將寺正給強行按倒。
不出片刻功夫,王德玉身邊就多了一個小伙伴。
這一切發生的是在太快,王德玉甚至都沒反應過來,等到陳夜再次一拍驚木,他才身軀一顫,意識到自己的靠山已經傾塌。
理刑館主位上,陳夜拍響驚木。
“犯人王德玉,身為清水縣縣令卻玩忽職守,是一罪,后事跡敗露,竟試圖對上司出手意圖隱瞞真相,是二罪,數罪并罰,罪加一等,革去官職,打入大牢,秋后問斬!”
“犯人李創,身為大理寺寺正,動用自身權力,官官相護,是一罪,后意圖利用兇殺手段,謀害朝廷官員,是二罪,數罪并罰,罪加一等,歌曲官職,打入大牢,秋后問斬!”
二人聽到自己竟直接被判了死刑,頓時懵了。
王德玉再也繃不住情緒,嗷的一聲哭出來,不住磕頭求饒。
大理寺寺正,李創則面口猙獰,咆哮道:
“我罪不至此,你這是在惡意報復我,我不服!”
陳夜連眼皮都沒抬,直接揮手道:
“你愛服不服,反正本官判爽了。”
李創聞言,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王德玉哭得更大聲了。
這二人吵吵嚷嚷,弄得陳夜一陣頭疼,連忙揮手令捕快將他們押下去。
等到他們的聲音徹底消失后,陳夜長長呼了口氣,臉上露出放松的笑意。
這些日子,他苦于拿不出證據,每天都要和那寺正磨嘴皮子,說得舌頭都快麻了。
現在大仇得報,陳夜心中那叫一個快意。
朱壽晃晃悠悠湊過來,同樣滿臉快意道:
“我看那兩個狗東西不順眼好幾天了,總算等到他們被判了死刑,出了一口惡氣。”
陳夜搖頭:“別傻了,我給他們判死刑就是圖個一時的痛快,這個審判結果上報后,定然會被駁回的,最終應該是流刑或者徒刑。”
朱壽聞言不由得輕嘖一聲。
不過很快他就重新振奮起來,拿著那些請愿書,給陳夜講述這些天,他們在清水縣當山匪的日子。
陳夜聽得津津有味,也對過程中朱壽等人鬧出的亂子有些啼笑皆非。
“話說,許捕快他們人怎么沒回來?”
“老許被我們送去和王捕頭作伴了,其他人也都趁機去看望王捕頭了。”
朱壽隨口解釋了一句,繼續講述自己當山匪的日子。
陳夜一邊聽著,一邊掏出自己這些天堆積的案子,慢慢翻看。
因為王德玉案子的結束,陳夜終于又回歸到最初平靜的生活。
到了下午,陳夜送走了那些,從府尹大人書中借來的捕快們。
剛和他們道別完,陳夜就看到街的另一個方向上,鼻青臉腫的許捕快和其他捕快正走過來。
“大人,我們回來啦。”
許捕快等人紛紛上前打招呼,每個人看向陳夜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如果說以前,他們對陳夜只是出于下屬對上司的恭維,那現在,他們已經變成了敬佩。
陳夜的人品和智慧,以及敢想敢做的魄力,已經徹底將他們折服。
“回來就抓緊時間干活吧,該拿案卷的去拿案卷,該巡邏的去巡邏,讓你們自在了好幾天,接下來要連本帶利還回來了。”
陳夜當場化身黑心老板,瘋狂壓榨眾人。
許捕快等人剛升起來得敬佩,瞬間崩塌。
一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
朱壽和許捕快等人,撐著被陳夜壓榨干凈的身心,兩眼無神地離開理刑館。
陳夜作為最后一個離開的人,關上理刑館的大門后,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陳大人,還請留步。”
陳夜剛走過一條他無比熟悉的小巷子,一聲呼喊便從巷子中傳出。
陳夜停下腳步,滿臉無奈:“不是吧,這都第三次了,你們能不能換個地方。”
巷子里的人明顯懵了一下,停頓半晌才再次開口:
“我不是很懂陳大人的意思,不過我這次來只是想買陳大人一個人情,有很多人不希望看見李創出事。”
說著,巷子中飛出一個鼓囊囊的口袋。
陳夜抿緊嘴角,熟練地找好角度,躍起一腳,直接將口袋踢了回去。
巷子里的人猝不及防,發出一聲悶哼,顯然是被口袋砸了個正著。
不過陳夜同樣不好受,捧著腳一陣齜牙咧嘴。
“嘶,忘了里面都是硬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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