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闊天地間,陳浩面對一大片燒焦的殘垣斷壁,昔日那被杏樹環繞的小村落不復存在。
幾百口人,僅吳老漢一家六口因他而幸存。
物非人非。
陳浩唏噓,卻不至于傷感或憤慨,這些年見多了殘酷慘烈血腥的事情。
他的內心已無比強大。
一陣風吹過。
塵埃彌漫。
陳浩對杏花村那點惦念似乎隨風消逝,轉身朝大荒走去。
大荒。
歸途中必經之地。
亦是陳浩無法繞開的死亡禁地。
能否活著返回另一個世界,與他的親人愛人摯友重聚,需要的不僅僅是實力。
運氣也很重要,甚至比實力還重要,所幸他運氣向來不差,總能逢兇化吉。
主角光環?
陳浩想到這說法,不以為然撇嘴。
每個人,都是自己人生大戲中的主角,都有機會唱好這出戲,但把握住機會的人很少。
機會,偏愛有準備的人,就好比重生后的他。
大荒外。
百余人翹首凝望來路,貌似在等人。
這些人,大多是年輕男女,其中一穿華服儼然貴公子的青年,臉色陰沉。
在這青年周圍,二十多名護衛肅立。
“好大的架子,居然讓本宮……本公子等這么久。”華服青年表達不滿。
本宮。
在大夏,這稱謂不專屬于皇后,皇子、公主也可以用。
“走!”
青年冷哼一聲,轉身要進入大荒。
“公子,他到了!”說話的中年漢子遙指遠方出現的身影。
青年扭身,冷眼盯著走來的人。
來人正是陳浩。
路過河源府時,陳浩收到監察司的飛信。
所謂飛信,指信使駕馭金雕送到某地監察司據點的密信。
陳浩收到的密信,是樊文炳親手所寫。
若大的監察司,僅樊文炳能給陳浩下達指令。
九皇子入大荒歷練,需陳浩順路保護。
大夏尚武。
皇家子弟也必須入大荒歷練。
遠處,陳浩看似悠然邁步,實則速度極快,眨眼間來到百余人面前。
“姓白的,讓本……本公子等你小半天,好大的架子!”倨傲青年瞪眼斥責陳浩。
“請公子責罰。”
陳浩抱拳,不溫不火回應九皇子肖定宇。
多數人默默打量陳浩。
少數人瞅肖定宇。
即將進入大荒試煉這些年輕人,半數來自宗門,不清楚肖定宇真實身份。
肖定宇帶著高深莫測的護衛,飛揚跋扈,難免引起一些人的好奇。
“責罰……”
肖定宇目光森冷。
陳浩坦然自若,已至大荒邊緣,大不了一走了之。
“別覺得背后有靠山,本公子就動不了你。”肖定宇拂袖,率先走向前方密林。
監察司副使,皇子還真奈何不了。
陳浩挺直腰板,神色平靜看著趾高氣揚且被一眾彪悍護衛簇擁的九皇子。
護衛里,有兩個中年漢子吸引陳浩的目光。
三品武者!
陳浩憑感覺做出判斷。
一位皇子入大荒試煉,算上他,三位三品武者隨行,這排場著實夠大。
眾人隨著九皇子走入森林。
陳浩落在人群最后。
沒人接近陳浩。
雖然這支試煉隊伍半數人不識九皇子,但都看出九皇子大有來頭,沒人愿冒著引起九皇子反感的風險,結識陳浩。
正午。
陽光明媚。
大荒外圍這片森林內卻彌漫淡淡霧氣。
這森林,陳浩熟悉,當初他就在這森林中偷襲白少成,奪下白少成的百寶囊。
強搶。
似乎有些卑鄙。
今時今日他回想那段經歷,毫無負罪感。
在這個將叢林法則體現的淋漓盡致的世界生存,不欺辱弱小屠戮無辜,已算仁慈。
該卑鄙的時候,就得卑鄙。
重活一世,他不可能像上一世,被道德牢牢束縛。
好似望不到盡頭的森林,靜悄悄,沒有蟲鳴鳥叫。
大荒內的可怕生物幾乎不會在這里出沒,而大荒外的生物多半因畏懼而遠離這里。
九皇子肖定宇第一次進入大荒,左瞧右看,很好奇。
最前面,多次進出大荒的五名護衛,小心翼翼開路。
“你們走快點,這里能有什么危險?!”肖定宇不耐煩喝令開路的護衛。
五人哪敢反駁肖定宇,只得快步深入森林。
兩名三品武者面無表情,默默跟隨肖定宇。
一路上。
陳浩始終走在人群最后。
日落時分,百余人穿過森林,來到亂葬崗。
從古至今,無數沒能走出大荒的武者死在這里,或是被同伴葬在這里。
亂葬崗邊有個大坑,底部顯露一座墓室,墓室內的石棺已無蓋板,石棺內空空如也。
“我感覺到,穿過森林后天地間的靈氣明顯變得濃郁。”
“大荒,名不虛傳啊!”
“在此修煉武道,事半功倍。”
初來乍到的一些武者小聲議論。
肖定宇身后,兩位三品武者同時皺起眉頭,并非被墓室中的空石棺刺激。
“不對勁。”
一人開口,深邃眼眸凝望前方連綿不絕的險峰奇山,進山才算真正進入大荒。
可此刻他內心莫名不安。
“我也覺得不對勁。”另一位三品武者神色凝重。
“怎么不對勁?”
肖定宇轉身冷眼瞅兩人。
邱風,段浪。
兩人的名字。
“公子,小人認為,應該終止此次歷練,立即撤出去。”邱風道出心中所想。
“什么……撤?”
肖定宇瞪眼,明顯不爽。
“公子,小人也認為暫時撤離大荒較為穩妥。”段浪贊同邱風的想法。
“危險尚未出現,本宮……本公子就跑了,回到圣京,本公子那些兄弟得笑掉大牙。”
肖定宇怒了,又大聲道:“若是你們兩個貪生怕死,馬上滾回圣京!”
“公子……”
兩人慌忙行禮,想解釋。
“要么滾,要么給本公子閉嘴,繼續向前。”肖定宇蔑視兩人,言語刺耳。
保持行禮姿態的邱風段浪,無奈對視。
陳浩看著兩位三品武者在態度惡劣的肖定宇面前盡顯卑微,內心平靜。
大夏,皇權至高無上。
即使立于武道之巔聽調不聽宣的戰神,也得對皇家保持表面上的尊重與服從。
肖定宇往前走了幾米,突然停下腳步,稍作遲疑,冷傲昂頭道:“姓白的,你去前面開路!”
一些人下意識轉身,瞧向人群最后面的陳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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