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華娛璀璨時代 > 第331章 自成世界
  諸如《希望》這般的特效電影,基本全程都要在攝影棚里拍攝,沒有任何自然光源,那燈光的光效無疑是重中之重。

  燈光的作用就是模擬自然光,并加以調試成符合影視劇題材所需的光效,最后結合后期畫面呈現制片人和導演所需的美術光學藝術。

  其中,如何利用光效把人物的美感照出來,包括側臉輪廓、面部紋理、眉眼鼻口、人物側影、人物背影等等,這是一門實踐性的學問。

  每個演員的美感和身形及臉部分寸感都不一樣,這就需要導演、燈光師、攝像師現場調試。

  楚軒和劉藝妃經過幾輪試拍,拍出來的畫面中的缺陷被老師們捕捉到,在孔生的調度下,一群燈光老師在不同角度調試燈光,一群攝像老師們也在調整拍攝角度,楚軒和劉藝妃予以配合。

  半個小時后,孔生檢查各攝像機的畫面,看他點頭表示確認后,汪博文進行定點構圖,將幾組燈光的位置和角度、攝像機的位置和角度,楚軒和劉藝妃的站位,通通用筆畫了下來。

  《希望》是國內第一部科幻電影,一切的筆錄對未來再次遇到這種拍攝的情況都會有很大的借鑒作用,這也是積累經驗的過程。

  這一份份筆錄,十足珍貴。

  在目前盡可能達到完美的組合燈光探照下,在目前盡可能達到完美的攝像角度下,場記打板,又一輪拍攝開始。

  監視器前,看燈光調整并調試后的畫面呈現,文木野等人的目光滿是欣賞。

  黎雪往后微微一躺,靠在椅背上,目光看著畫面,道:“楚軒和茜茜這張臉蠻適合大熒幕的,有輪有廓,有棱有角。形象也挺符合國人審美,一個帥得陽剛,一個美得古典。”

  聽著她的點評,看畫面里的楚軒和劉藝妃,眾人予以欣賞,亦是點了點頭認可黎雪的話。

  文木野把玩了下對講機,道:“師哥不說,他的演技一直師姐,你們發現沒,師姐有個很難得的優點。”

  黎雪、李嵐和劉義眉頭一挑,以待文木野的下文。

  文木野偏頭看他們一眼,道:“一旦師姐做出符合人物的微表情,結合她那張臉體現出來的美感,是圈中其他演員很難呈現出來的。”

  劉義笑著點了點頭,雙手環抱著,道:“一個微表情,你就會覺得她這個人物很美,相比于其余女演員還要借用別的手段來展現美感,這確實是茜茜很大的一個優點。”

  黎雪微微額首,道:“張子怡也是一樣,不需要大開大合的表演,一個小小的表情就夠了。”

  “確實。”李嵐認同道。

  文木野拋了拋對講機然后接住,放在嘴邊道:“咔!”

  他偏頭看老師們道:“質感還是差點感覺。”

  眾位老師點了點頭,黎雪道:“這信念感需要他們停留些時間找補一下,要不先拍后續的CG鏡頭吧。”….文木野拿起對講機,“師哥,質感上還差了點,要不你們停下找找感覺,我們先拍后續的CG鏡頭?”

  片場,楚軒和劉藝妃相視一眼,楚軒沒說話,讓劉藝妃拿主意。

  多年來的默契讓劉藝妃一下就明白楚軒意思,她把手肘的防護面罩重新用雙手懷抱,說道:“我還想多點感受。”

  楚軒沖孔生比了個“耶”,孔生點了點頭,拿對講機回應文木野,“再拍兩次。”

  劉藝妃重新戴在防護面罩,以作拍攝準備。

  經過連續好幾次的拍攝,她發現她把拍電影想的簡單了,或許是當年《新警察故事》的配角經歷誤導了她,讓她對真正電影藝術的理解變得粗淺。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和楚軒一路走來太順了,拍戲的過程她和楚軒互相成就導致一切好似都變得簡單起來。

  她現在回想了下,那是因為她和楚軒一直以來都在拍感情戲,本身就是男女朋友,拍感情戲那還不簡單?

  只要把人物想象成楚軒的女朋友,那怎么演怎么對。

  所以,以往她和楚軒的互相成就,是給予對方感情上的情緒的幫助。

  可現在她和楚軒不再演情侶,反而演對手了,這讓她一下感受不到楚軒的情緒了。

  她知道,她的表演水平和理解水平跟楚軒還差了不少距離。

  又或者說,她和楚軒互相成就的路進階了,上升了一個水平,導致她有點沒反應過來。

  即便楚軒還是給了她安全感和表演上的幫助,但在屬于她自己人物上的理解仿佛跟斷了一根弦似的,怎么都找不到她心里想要的那種感覺,所謂的信念感也無法帶給她人物上的想象空間。

  她和楚軒之前也看了很多遍劇本,人物從頭到尾基本都理解透徹,但理解歸理解,可怎么做到把理解化為表演呢?

  這是理論和實踐之間的沖突。

  這也是如何想象和如何表達之間的拉扯。

  這同樣也是她和楚軒在更進一步的互相成就路上,如何相融的問題。

  ——得好好琢磨。

  繼《金粉》之后,她又一次體會到了拍戲的難。

  但又對于擁有演員夢的她來說,又算是樂在艱難中。

  “咔!”

  “人物質感還是差了點。”

  又拍攝了兩次,還是同樣的原因被喊咔。

  楚軒和劉藝妃脫下防護面罩,往化妝間走。

  換回了日常服裝后,他們又來到監視器前看回放。

  在劉藝妃眼里,她后面幾次演繹狀態每次雖都有細微變化,情緒比楚軒更濃了點也被老師們予以表揚,但整體來說仍是沒跳出一個框框。

  換作黎雪老師的話來說,沒跳出“人類”的框框。

  用孔生老師的專業點評的話來說,沒有人物個性化,沒有看到人物弧光的亮點,也就是沒有屬于克隆人的人物個性化,也沒有看到克隆人成長后的亮點。….“這種個性化并不體現在表情、眼神、動作這方面,而是一種人物感。”

  “就像有的演員走出來就跟總統似的,有的演員看一眼就像大佬,你要做到的就是,你走出來就要讓人看出你跟正常人的區別,但又不能太過脫離人類的范疇。”

  “不知道這樣說你懂不懂。”

  聽孔生老師的講解,劉藝妃連連點頭。

  “我懂。”她說。

  “就是楚軒演出來的這種感覺。”她看著畫面道。

  “我演的也差了點,還可以更好。”楚軒單手撐在椅背上道。

  文木野扭著礦泉水的瓶蓋,道:“師哥你演得我們都認為可以了,如果你非要增加難度那我也無話可說,必須支持。”

  楚軒搖了搖頭,道:“真可以更好,這幾年只演了一部電影,又隔了兩年了,這方面的信念感我要重新找一找。”

  眾位老師點了點頭,電影質感和電視劇質感是不同的,相應的人物信念感要求自然也分高低,常不拍電影的演員忽然拍起電影來,很容易有哪哪都不對的感覺,這是正常的,也是需要時間去適應的。

  劉藝妃直起腰來,偏頭看楚軒道:“怎么找?”

  楚軒與她兩眼相看,道:“等你媽媽來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楚軒的賣關子,讓劉藝妃小嘴一噘,但人物信念感缺失的煩惱打攪著她,讓她也不以為然地坐下,自顧自地翻閱劇本,繼續攻讀和理解。

  楚軒和劉藝妃這邊的停罷,并不影響拍攝的進程。

  文木野和老師們著手準備后續CG鏡頭的拍攝,以汪博文的激光定位和構圖設想為準,攝像師對著綠布運鏡,哪一塊是星辰大海、哪一塊是外星生態、哪一塊是墜落的飛船,都需要想象著來運鏡,自然也要花費不少的時間。

  楚軒和劉藝妃則是一邊看劇本,一邊交流著。

  中午吃了頓飯,等劉小麗游玩回來的時候已是下午三點。

  “我們先走了,先去找找感覺,你們忙。”楚軒合攏劇本道。

  “師哥師姐再見。”文木野揮了揮手,老師們也打了個招呼。

  劉藝妃跟著楚軒起身,并把楚軒手里的劇本跟自己的疊在一起放進小背包。

  “你說的是認真的?”劉小麗穿著件單薄的棕色風衣,右肩挎著黑色包包,雙手插在兜里。

  “嗯。”楚軒點了點頭。

  “什么認真的?”劉藝妃一頭霧水。

  “帶你去看病人。”劉小麗感到好笑,又感到無語。

  “啊?”劉藝妃眨了眨眼,有些茫然。

  楚軒沖那名場務招了招手,場務連忙跑了過來。

  “麻煩帶路。”他說。

  “好的楚總。”場務應下。

  一行人來到影視基地門口,坐上了在等待著的保姆車。

  場務在司機旁邊匯報下路線,司機了然,發動車子,疾馳而去。….大半個鐘頭后,保姆車在一家附屬醫院停下。

  這家醫院在郊外,也不是一家簡單的醫院,是一家精神病院。

  劉小麗下車后看了看醫院招牌,其中“精神病”三個字很是刺眼。

  如果不是楚軒要求,她或許一輩子都不會來這種地方。

  上午的時候楚軒給她打電話,讓她盡可能早點回來,說是要帶茜茜去一個特殊的地方,給茜茜上一節進階的表演課。

  聽到是精神病院,她屬實很納悶,表演課跟精神病院有什么關系?

  她搞不懂。

  但她很清楚,楚軒不會害茜茜,也打招呼讓她陪同,她也就來了。

  “來這里干什么?”劉藝妃拉著楚軒的手道。

  “找信念感。”楚軒右手一翻,跟她十指緊扣。

  劉藝妃瞪了瞪眼,來精神病院找信念感?

  劉小麗和保鏢們不禁扯了扯嘴角,這操作有點讓他們沒搞懂。

  “楚軒先生?”一名醫生從大門旁的小房子里走出來。

  “徐醫生?”楚軒招呼道。

  “是我。”徐醫生點點頭,跟楚軒握了握手后,他百感交集地道:“除了上頭視察,我頭一回聽說有人要觀光我院,楚總隨便看,只要不大聲喧嘩和走進封閉區就行了。”

  “感謝。”楚軒點頭,跟徐醫生走了進去。

  這家醫院綠化得不錯,從大門而入全是綠植,還有中心花壇。

  自中心花壇分出兩條路,一條向左,一條向右。

  跟著徐醫生往右走,又左拐一二十來米到底后右拐,一片被鐵絲網攔住的蒙蔭綠地映入眼簾。

  這片綠地上,有廊道,有亭子,有小噴泉,也有不少靠背長椅。

  其中,穿著病號服的男男女女或行走其間,或坐在椅子上,或追趕著蝴蝶,或對著太陽“啊啊啊”的叫喚著什么。

  劉藝妃緊了緊楚軒的手,和媽媽一樣,如果不是楚軒帶她來,或許她一輩子都不會來這種地方。

  只是楚軒來這里找信念感?她著實有點懵,這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疇。

  “我以前來過類似的地方。”楚軒忽然說,在鐵絲網前停下,目光靜靜地看待著鐵絲網里面的一切。

  “你為什么來?”劉藝妃好奇問,劉小麗和徐醫生同樣好奇,哪個正常人會來精神病院?除非精神病院里有親戚。

  “《沉默的羔羊》知道嗎?”楚軒偏頭問。

  劉藝妃點了點頭,“漢尼拔。”

  “我模仿過漢尼拔一段時間。”楚軒說。

  劉藝妃怔了下,道:“為什么模仿漢尼拔?”

  楚軒眨了眨眼,道:“這個角色很有魅力,正邪兼并,黑白之間的情緒轉換只在一瞬間,我想體驗一下是怎么做到的。”

  聞言,劉藝妃猛然想起了什么,道:“所以你的關軒演得那么好,就是來源于這份體驗?”

  “可以這么說。”楚軒點了點頭。….“那怎么做到呢?”劉藝妃問道,她好像明白楚軒帶她來這里的目的了,楚軒是想用自己的方法來給她教學。

  雖然來精神病院讓她匪夷所思,但她陡然回憶起楚軒幾年前給她說過的一句話——演員就是神經病。

  或許,楚軒當初的講解只是片面,今天要給她深入講解?

  楚軒掃視了一眼鐵絲網內的場景,有的人蹲在地上玩草,有的人拿著石頭劃土,有的拿著個假娃娃當成孩子抱在懷里,有的人則拿著一朵花笑嘻嘻的插在另一個人的頭上。

  “如果這些人都是演員,你怎么看?”

  聞聽此言,劉藝妃雙眼一瞪,劉小麗面色一怔,保鏢們臉色一滯。

  徐醫生嘴角猛地一抽,道:“楚總,你別嚇我!”

  縱然是這家精神病院的醫生,但他頭一回聽到這樣的言論,著實把他嚇了一大跳。

  我天天照顧的患者,是演員?

  一念至此,人都麻了。

  “把他們當作演員來看,我們再以演員的視角來看待他們,從而就能接受他們的行為方式。”

  “接受了他們的行為方式,我們再以制片人和導演的視角來看,我們的眼睛就是攝像機,來捕捉他們的言行舉止和面部表情。”

  “然后捫心自問,怎么演,才能演出他們這樣的狀態。”

  劉小麗和徐醫生啞口無言,反正楚軒的話他們理解不了。

  劉藝妃一邊聽楚軒的言論,一邊鼓起勇氣仔細打量著患者們。

  把他們當作是一群演員?

  把自己當作是一名制片人或導演?

  也就是說,這鐵絲網內就是拍攝場景,里面所有人都在演戲。

  “可是……”劉藝妃糾結道:“我們為什么要演他們的狀態?”

  楚軒說道:“你先要理解,他們為什么是這樣的狀態?”

  “因為他們有病。”劉藝妃脫口而出。

  “你還沒懂我的意思。”楚軒搖了搖頭。

  劉藝妃微微蹙眉,看向楚軒。

  楚軒說道:“換種看法,你可以把他們當作是奧斯卡影帝影后來看,這樣的演技行云流水,跟真的精神病患者一樣。”

  楚軒看向劉藝妃,道:“所以,這些奧斯卡影帝影后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演技?他們是怎么演出來的?這是不是需要很強大的信念感?而他們的信念感又來源于哪里?”

  一連串問題讓劉藝妃的腦袋有些漿糊,但細細琢磨下楚軒的問題她又好似有些明悟。

  對啊,尋常人有信念感,演員也有信念感,那這些患者也有信念感。

  因為只有信念感,才會讓人做出下意識的行為。

  尋常人如此,演員如此,這些患者也如此。

  而按照楚軒的看法來看待,相比于尋常人和演員,這些患者的信念感無疑是超強的,甚至是世界上任何人都比不過的。

  那么問題來了,這些患者的信念感來源于哪里呢?….這一刻,劉藝妃清楚了,懂了楚軒帶她來這里并說找信念感的原因了。

  如果真的能搞明白這些患者的信念感的源頭,那以后什么角色不能演?

  在如此強大的信念感的支撐下,影后也不再是一個夢。

  看劉藝妃好似有所體悟,楚軒微微一笑。

  “在大學我就一直教你演戲,在《天龍》開始實踐,再經歷《新警察故事》、《仙劍》和《神雕》,表演的第一個階段我認為你已經達到了該有的水平。”他說。

  “第一個階段?”劉藝妃眉眼一眨。

  “第一個階段,就是演員入戲,從《天龍》你第一次入戲,再到《仙劍》的仙靈島戲份入戲漸深,最后到《神雕》你可隨時入戲,我覺得你成功了。”楚軒說道。

  “那今天你帶來我這里,就是教我第二階段?”劉藝妃挑了下眉。

  “第二階段,角色入戲。以《神雕》為例,就是你劉藝妃入戲的同時,小龍女也要入戲。”楚軒說。

  劉藝妃蹙起眉頭,道:“我小龍女沒入戲嗎?”

  楚軒看著她,道:“你自己回想下,你通過情緒爆發出的面部表情,有幾成屬于你自己?有幾成屬于小龍女?”

  劉藝妃默然,陷入思索。

  楚軒的意思她聽得懂,角色是角色,演員是演員,角色的表情是角色的表情,演員的表情是演員的表情。

  如果演角色演的都是自己的表情和情緒,那就是在演自己。

  反之,就是在演角色。

  楚軒想要告訴她的,就是如何提升角色的含量,拋去自身的含量。

  同時,她也明白了,如果按照這樣的演技進步來看,那就會演什么像什么,演什么是什么。

  楚軒又說道:“八成演角色,兩成演自己,這是我認為的全球最巔峰的演技水準,至于百分百演角色,那可能一輩子都出不了戲。”

  劉藝妃點點頭,道:“那該怎么做?”

  楚軒看著鐵絲網里的場景,道:“初入行的演員,或是說第一階段的演員,拿著個劇本,看自己飾演的人物,基本都會第一時間考慮一個問題:如果是我碰到這樣的情況,我會怎么辦?我該說什么?我的表情又是什么?我又會有什么樣的情緒?”

  劉藝妃緩緩點頭,確實如此,她就是這樣的。

  就比如小龍女和楊過分開的戲,她當時就在想如果楚軒和她分開了,她會怎么辦?

  由這樣的假象所帶來的情緒,讓她就這么一路演了下去。

  “從頭到尾都在想‘我’,僅僅只是在腦海里勾勒出一個場景,想象出一個畫面。”楚軒說。

  說著,他伸手指了指道:“看那位‘女影后’,手里抱著一個假娃娃,這位‘影后’跟媽媽一樣,面色和藹溫暖。”

  劉藝妃順著他的手指望去,點了點頭。

  “這是怎么‘演’出來的?我們可以發散思維想象一下她腦海中的畫面。”….“某日,她的孩子失蹤了,她尋找無果后崩潰大哭,漫山遍野的尋找。”

  “她跋山涉水,跨洋過海,出村入城,期間不知摔了多少跤,流了多少淚。”

  “后來,有個好心人將她的孩子找到并給了她,她喜極而泣,焦急的心緩了下來,坐在長椅上懷抱著她的孩子,她眼里只有孩子,一刻也不松手。”

  “最后,在鐵絲網外,被我們看著。”

  劉藝妃愣了下,好心人是誰?孩子是假娃娃?這個故事有點詭異,但好像又很真實,一時間讓她難以言語。

  劉小麗和徐醫生也是默然不語,楚軒的小故事讓他們感到詭異的同時又心生悸動。

  “以上,我說的都是‘她’,不是‘我’。”楚軒說道。

  劉藝妃抬眉一怔,點頭道:“不要想自己會怎么樣,要想‘她/他’會怎么樣。”

  楚軒予以微笑,道:“也不再是勾勒出一個場景,而是勾勒出一個世界;也不再是想象出一個畫面,而是想象出一段人生。”

  劉藝妃眸光一亮,道:“我好像明白了!”

  楚軒掃視著鐵絲網內的場景,道:“現在我們來想象一個世界,一個只有克隆人的世界。”

  “你看那個同手同腳的‘克隆人’,他像不像是劇本中我們剛蘇醒不了解人類生活的樣子?”

  “你看那個拿著片樹葉子很好奇的‘克隆人’,他像不像是劇本中我們對人類生活處處都好奇的樣子?”

  “你看那個沐浴著太陽的‘克隆人’,他最正常了,像不像是劇本中我們最后一個鏡頭,面對宇宙星空的樣子?可他雖然行為正常,但在我們眼中他就是有種不正常的感覺。”

  “這種感覺是怎么做到的?”

  “因為,他們的腦海中自成一個世界,他們都活在這個世界里。”

  劉藝妃陡然一怔,恍惚片刻后便是一臉恍然。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根據劇本框架勾勒出一個世界,根據人物劇情想象出一段人生,根據人物特性在這段人生中的遭遇描繪出種種情緒!”

  “而我們作為演員,把描繪出的種種情緒演出來就對了!”

  楚軒與她相視一眼,道:“你能理解就好,有了這份理解,你以后看劇本的方式和理解人物的方式都會上升幾個檔次。”

  楚軒又提醒道:“但是,代入‘她/他’的世界,會讓你很難受,且是無比的難受,因為這是不屬于你的情緒,是不屬于你的世界。你只能強迫自己相信這個世界,相信這段人生。”

  劉藝妃眉眼微微低垂,一想到在攝影棚里老師們說質感不夠,一想到楚軒帶自己來這里的用意,她忽然抬眉道:“你沒出道之前磨煉演技的時候是不是很難受?”

  楚軒一怔,旋即緩緩點頭。

  劉藝妃點了點頭,捋了捋頭發,目光泛起抹堅定,沒再說話。

  楚軒再看了“克隆人”們的最后一眼,“走吧。”

  “楚總,你讓我大開眼界。”徐醫生揚起笑臉。

  “雖然我不懂演戲,但你剛剛的言論聽起來真的很牛,在我心里你是藝術家。”他又說。

  “過獎了,隨便說說。”楚軒搖了搖頭。

  劉小麗也不太懂楚軒言語中所要表達的東西,但看茜茜受益匪淺的樣子,那定是好事。

  從大學一年級以來楚軒就在茜茜表演上幫助她,然后再到兩人互相幫扶。

  今天突然來了這么一出,她估計是兩人的拍攝遇到了問題。

  在表演上她也幫不到這兩個孩子什么忙,只能由這兩個孩子自己琢磨了。

  一行人返回醫院門口,坐上保姆車,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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