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雖然簡單，卻有特殊意義，注定讓楚軒和劉藝妃銘記。
翌日起來，兩人又匆匆忙忙趕往片場，參與拍攝工作。
后頭的大部分戲份都是集中在幾個場景里頭，無需轉來轉去，也無需花太多時間布置場景。
就如此，在演員們不分晝夜地努力下，也在工作人員的忙碌下，《仙劍》的拍攝已是接近尾聲。
直至今日，還差最后四場戲，就可宣告殺青。
——9月15日。
南詔國場景。
晚上，一輪新月懸空。
工作人員正在布置片場，李國利和導演組的老師們正在給楚軒和劉藝妃講話，眾多演員和劉小麗、楊田珍也在聽。
“還有四場戲就可以殺青了。原本只有三場才對，最近這段時間我們給楚軒你加了一場戲。”
李國利看了眼楚軒和劉藝妃，道：“今天晚上拍兩場，第一場是趙靈兒生子，李逍遙和趙靈兒圍繞他們孩子的感情戲。第二場是拜堂成親，當時在仙靈島李逍遙和趙靈兒沒有夫妻對拜，這第二場算是圓了他們的一個缺憾。”
楚軒和劉藝妃點點頭。
李國利又道：“拍完這兩場戲，我們連夜坐車出發去麗水【仙靈島】場景，布置片場也好，你們兩個去做準備也好。早上天一亮，我們拍第三場戲，趙靈兒重傷在李逍遙懷里，屬于你們兩人間的感情戲。”
劉小麗和楊田珍抬了下眉，這又要通宵拍戲？
“好累。”楊田珍在心里吐槽。
李國利接著道：“拍完這第三場，就拍第四場殺青戲，也是楚軒你的最后一場戲。這最后一場戲前一小半段是楚軒你和劉藝妃的悲情戲，后面一大段是你的個人演繹，你要一直抱著劉藝妃邊走邊演，劇本你也看過，難度系數很大，只有三句臺詞，要演五分鐘。因為是你一個人的獨戲，場景又都在一個地方，我會調度鏡頭跟拍，一鏡到底拍下去。不然每喊一次“咔”，這對你的情緒會造成影響。”
劉小麗和楊田珍及眾演員面色一驚。
三句臺詞演五分鐘？
而且趙靈兒后面會死，也就是說楚軒雖然是抱著劉藝妃，但相當于抱著趙靈兒的尸體。
這是要演得多悲情？
還要演五分鐘，這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楊田珍清楚記得，《新警察故事》里頭，楚軒飾演【關軒】最后頭崩潰也就一兩分鐘。
就是這一兩分鐘的崩潰戲，當時的楚軒都有點受不了，拍完了還一直在哭。
這一下要演五分鐘，以楚軒對茜茜的感情，那楚軒……
楊田珍無法想象，但她很期待楚軒能演繹到什么程度。
導演組的老師們心下是苦笑的。
這最后加的一場戲，是李國利拍板的。
基于楚軒的演技，以及楚軒和劉藝妃以往演過的眾多感情戲的效果來看，李國利相信楚軒能演出他們想要的極致悲情的效果。
但這難度也太大了。
眾所周知，沒有臺詞的戲是最難演的。
因為沒有臺詞，觀眾只會看演員的情緒。
情緒不到位，觀眾就會出戲。
當時他們建議過，給楚軒多加點臺詞。
但被李國利否定了，他說，“一個人悲傷到了極致，任何臺詞都是蒼白無力的，我們只需看楚軒的情緒，和他的情緒營造出來的氛圍就夠了。”
最主要的是，他們前幾天拿著劇本給楚軒看的時候，楚軒一口答應了。
“很有挑戰性。”楚軒如此說。
好吧，既然當事人楚軒都沒有問題，那他們也無話可說，只能抱以期待。
這時，李國利又說道：“我之所以將這四場戲安排到一起，有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就是，這四場戲都是感情戲，對于楚軒你找情緒會很好找。第二個原因就是大喜大悲，先體驗自己的妻子誕下一子，再體驗和自己的妻子拜堂成親，然后妻子死，這其中的情緒變換，對楚軒你找狀態會更有利，因為這幾場戲都集中在今天晚上和明天早上，時間跨度不大。”
“李導你好殘忍。晚上讓別人結婚，第二天就讓人家死。”彭渝晏說了聲。
話落，眾人歡笑一堂。
李國利也笑了，又道：“藝妃，今天晚上兩場戲，你的作用就是，盡可能把多的情緒傳遞給楚軒，你表現得越喜歡他這個李逍遙，那對于楚軒明天早上的演繹或許就會越順利。”
劉藝妃看了眼楚軒，點了下頭，說了聲“好。”
——片場。
楚軒和劉藝妃從導演組方向走來。
一路上，劉藝妃一直盯著楚軒看。
“怎么了？”楚軒詫異道。
“李導說的，表現得越喜歡你，你明天就會演得越好。”劉藝妃眉眼一眨。
楚軒失笑道：“這不用表現，用心感受下就夠了。”
“也對。”劉藝妃眉眼一彎。
“演員準備！”有工作人員喊。
一間類似苗族廂房的木屋中，楚軒、劉藝妃及其余演員各就各位。
——拍攝開始。
楚軒、彭渝晏、酒劍仙飾演者謝俊豪三人在外，劉藝妃在【產房】里頭。
楚軒在【產房】門口，表現得一臉急切，又不失少年般的神態和行為，一會兒彎腰看門縫，一會兒閉一只眼看窗戶紙洞。
陡然，房門從里頭被打開，楚軒立馬站直。
“逍遙，是個女孩。”
一名女演員很是慈祥，將懷中被布帛包裹著的嬰兒慢慢遞給楚軒。
楚軒伸出雙手接過，用拍戲前專門找老師學過的抱孩子的方法，小心翼翼地將孩子抱在臂膀間，雙手傾斜地捧著，一臉笑呵呵的模樣。
未免吵鬧到孩子，他亦步亦趨地跟個螃蟹似的側移，慢慢來到床榻前坐下。
彭渝晏和謝俊豪在楚軒身邊，揚起笑臉小聲說著“多可愛”、“多好看”的臺詞，迎合著喜慶的氛圍。
劉藝妃從側門走了出來，臉色略顯蒼白，步伐輕盈優雅。
“公主。”有人招呼。
楚軒和眾演員抬頭一望。
“我想看看孩子。”劉藝妃清雅道。
“來，你先坐下。”楚軒讓了個位置。
劉藝妃輕緩地在楚軒身側坐下，和楚軒一起看著他懷里的孩子。
她和楚軒在演這出戲前商議過，孩子這件事或許離他們還太過遙遠，兩個人都沒辦法因為孩子而演出感情。
這種情緒是真的想象不出。
但這場戲又要有演繹出美好和溫情的效果，他們兩人只能看了眼孩子，再看一眼對方。
“這是我們的孩子。”劉藝妃看著楚軒，眼中充滿柔情。
楚軒嘴角一揚，目光與她對視，盡顯柔和。
“快給你們的孩子取個名字吧。”有演員笑道。
楚軒微微一怔，眼珠左右動了下。
“不如……”他看向劉藝妃。
“叫……”劉藝妃看向楚軒。
“憶如。”兩人異口同聲。
話落，兩眼相看，一個一臉和煦，一個面色柔美。
“咔！”
“過！”
“楚軒和劉藝妃準備下一場！”
楚軒和劉藝妃從片場走出來。
“等下我們又要拜堂了。”劉藝妃巧笑嫣然。
楚軒點了下頭，含笑著“嗯”了一聲。
劉藝妃捋了捋發絲，道：“可拜堂之后，明天我就要死了。”
楚軒心下一怔，哭笑不得道：“你故意刺激我？”
劉藝妃眨了下眼，道：“對呀。鎖妖塔那場戲，你不是說你的情緒還不夠嗎，我想知道我死了的話，你的情緒夠了是什么個狀態。”
聞言，楚軒忍俊不禁。
“趕緊去換衣服，我情緒夠了是什么狀態你明天就知道了，妖女。”他搖頭道。
聽楚軒叫她“妖女”，劉藝妃不以為意，反而沖楚軒挑挑眉，喜笑顏開地朝換衣間走去。
——片場。
楚軒和劉藝妃就位，兩人跪地，面向一位女演員和彭渝晏。
楚軒就穿著李逍遙尋常穿的灰白古服，劉藝妃身著大紅的類似苗族的服裙。
被“咔”了兩次，第三次拍攝開始。
“一拜天地。”彭渝晏淺笑。
楚軒和劉藝妃磕頭。
“二拜高堂。”彭渝晏繼續說。
楚軒和劉藝妃又磕了個頭。
“夫妻對拜。”彭渝晏笑意漸濃。
楚軒緩緩扭頭，劉藝妃慢慢側臉，兩人相視。
在拍《仙劍》之前，他們就說過，用真情實感來演繹角色，用心來感受互相之間的劇情。
在【仙靈島】上，那缺了夫妻對拜的最后一環禮節，雖經歷過洞房的戲份讓他們覺得無所謂了，但略微的遺憾還是有的。
而每到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戲，李逍遙也好，趙靈兒也罷，只是兩個角色。
然則，楚軒就是楚軒，劉藝妃就是劉藝妃。
楚軒的情緒給的是劉藝妃，不是趙靈兒。
劉藝妃的情緒給的是楚軒，不是李逍遙。
窗外夜已深，點點星輝微亮。
堂前燈火明，照亮歲月靜美。
楚軒的雙眼稍微合攏，目光萬分溫和。
劉藝妃兩邊嘴角上揚，儀態溫婉賢淑。
就如此，兩人低頭，相互一拜。
“天涯海角。”他道。
“矢志不渝。”她道。
——取景器前。
楊田珍一臉姨母笑，屏幕中的此情此景，讓她感到十分美好和溫馨。
劉小麗努了努嘴，楚軒和女兒夫妻對拜時的那眼神的對視，讓她的目光微微一凝，而又漸漸緩和。
她看了眼屏幕中的楚軒，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一個久違又是玩笑的詞匯。
——女婿。
劉小麗甚至玩笑般地想了想，如果高堂是她，那局面會是怎樣？
“咔！”
“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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