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青璃來到楚辭的專用手術室，仿佛回到了兩人的第一次見面。
門沒關，泛著濃郁腐臭的血腥味兒彌漫出來。
手術臺上躺著一只鮮血淋漓的低級男鬼，他的頭蓋骨被拆掉，腦漿如黑色淤泥般與深褐色的血混合成濃稠的粘液。
“里面的大腦已經全部壞掉了，如果你想要治療的話，需要換一個新鮮的大腦。”
楚辭聲音清冷，在看到青璃出現的時候，才多了絲不易察覺的情緒。
躺在手術臺上的鬼物眨了眨愚蠢的雙眼：“難怪我總覺得我腦子不夠用，原來我腦子壞掉了。”
他突然想到關于這家醫院天價醫療費的謠言，于是可憐兮兮地看著楚辭：“醫生，如果我換個腦子的話多少錢啊？”
楚辭沒有說話，站在旁邊學習的實習生鬼一臉笑意道：“這位病鬼，咱們醫院向來奉行以人為本治病救人為己任，所以是不收錢的。”
男鬼一聽，正準備松口氣，只見對面的實習生嘴角挑起奸詐無比的陰險笑容：“如果您想換一個聰明的大腦，需要兩條大腿的費用就行了。”
“說好的不要錢呢？”男鬼聽到這離譜的價格，差點從手術臺上跳到天花板。
實習生鬼保持微笑：“我們醫院只針對病人免費，你又不是人。”
男鬼："(oДo*)
他竟然沒辦法反駁。
“算了，只要能讓我變聰明，兩條腿就兩條腿吧！”
男鬼重新躺在手術臺上。
接下來的手術由實習生鬼操刀，楚辭站在一旁指點。
青璃擔心影響實習生鬼的發揮，保持著沉默。
她倒要看看這個實習生跟著楚辭這么久了，有沒有進步？
只見實習生一頓操作猛如虎，將一個新鮮干凈的大腦放在男鬼被掀開的頭蓋骨中，待縫好手術線后，他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然后再用鋒利的牙齒將手術線咬斷。
“這位病鬼，您的手術已經完美結束。”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對自己這次的表現相當滿意。
男鬼坐起身來，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腐爛的臉皺成一團。
“為什么我感覺沒什么變化？我好像并沒有變聰明啊！”
然而實習生鬼卻一臉激動地握住男鬼的手，熱情祝賀道：“恭喜你啊，你都意識到自己沒有變聰明了，那就說明你已經變聰明了！”
男鬼：(⊙o⊙)
好像對哦！
“好了病鬼，接下來該做下一場的截肢手術了！”
實習生鬼把男鬼又按了下去，熟練地拿起旁邊的截肢電鋸。
青璃看著實習生鬼一番流暢絲滑的操作，忍不住說了句：“你他娘的可真是個天才！”
一個小小的手術室，太委屈這種鬼才了！
“小子，有沒有興趣升職？”青璃目光灼灼地說道。
實習生一聽轉正升職的機會到了，兩眼也放出光芒。
“我對升職不感興趣，我只想為院長做牛做馬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青璃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實習生鬼諂媚地說道：“譚鑫”
“譚鑫…貪心，真是個好名字，咱們醫院最需要的就是你這種優秀聰明的員工，讓你待在這小小的手術室簡直太屈才了，而我這個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明珠蒙塵，所以我有個重要工作交給你去做……”
青璃開始畫大餅，與譚鑫勾肩搭背離開手術室。
被忽視的楚辭眸子暗了暗，終于忍不住開口：“阿璃過來不是找我的嗎？”
他的聲音透著幾不可查的幽怨，這還是他第一次被忽視個徹底。
青璃聽到楚辭的聲音，呆毛尖立了起來。
“楚醫生一起吧，剛好我也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找你。”
她差點忘記了自己來這里的目的。
楚辭抿緊的唇這才有了笑意，他跟著走出手術室。
空蕩蕩的手術室只剩下孤零零的病鬼躺在手術臺上。
“那個……有沒有醫生幫我截肢啊？”
他的聲音回蕩在手術室……
來到院長辦公室，青璃一臉嚴肅的對譚鑫說道：“這位優秀的員工我非常欣賞你在厚顏無恥這方面的才華，所以我決定成立一個傳銷…哦不…宣傳部門，任命你為宣傳部部長，專門培訓員工的積極與熱情，還有客戶之間的溝通與應變，讓員工心甘情愿的賣命，讓客戶心甘情愿的花錢。”
她對譚鑫委以重任。
而譚鑫更是感受到了肩膀上沉甸甸的重量，這是院長給與他的肯定啊！
他激動的熱血盈眶：“院長，我譚鑫發誓絕不辜負您的厚望與栽培。”
“好了，你先出去把宣傳部門的工作落實，我跟楚醫生談點重要的事情。”
忽悠完畢之后，青璃把譚鑫打發出去。
譚鑫走之前經過楚辭，他下巴抬起，理了理衣領上的褶皺，斜著眼看向楚辭：“小楚，好好聽院長的話！”
這小子剛升職就……飄了！
譚鑫走后，辦公室的門關上。
“院長有什么事情找小楚？小楚定……義不容辭。”
楚辭微笑，聲音卻聽不出情緒起伏，半闔的眼眸微垂著凝視著青璃。
青璃撓了撓腦袋，開門見山地問：“我在玩家中排名一直墊底，是楚醫生動的手腳嗎？”
當她知道前十玩家會被送去養殖場時，就明白了為什么自己在驚悚直播間的名次上不去！
“嗯，是我做的。”
楚辭點頭，從第一次見面他就對這個與眾不同的小姑娘產生了濃厚興趣，當然不舍得她這么快被禁地的鬼盯上。
見他承認，青璃嘴角揚了揚：“我就知道，你喜歡我。”
她有點小自戀，但楚辭卻沒有否認。
喜歡在醫學上只是大腦分泌的苯基乙胺與多巴胺在影響情緒。
但在青璃出現之前，楚辭從未有過異樣的情緒。
他在這個世界冷漠與孤獨的活著，日復一日的重復著失敗的實驗。
直到那一天，一個小姑娘突然闖進手術室……
青璃坐在辦公椅上，她那張臉依如初見時青澀，只不過眼眸不像當初明亮。
她兩手托著腮幫子，臉擠得變形，軟軟糯糯的嗓音沉悶說道：“楚醫生，你覺得驚悚世界里鬼與人類能夠和平共存嗎？”
楚辭沒有遲疑地搖頭：“不能。”
在這里弱肉強食已成定局，人類作為食物鏈的底層，想要與控制這個世界的鬼物們和平共存，太過癡人說夢。
青璃自然明白她的話簡直異想天開，就像肯德基的雞站在她面前說要與她平等共存，她肯定連骨頭也一起吞進肚子里。
但是……
“楚醫生，如果我想讓這個世界的人類能與鬼物們共存呢？”
她看向楚辭，原本暗淡的眸子恢復以往的明亮。
楚辭嘴角的縫合線扯動，淡淡地說道：“那就去做吧！如果被欺負了，我說過…你可以隨時選擇呆在我的身邊，我會護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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