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工廠為了保證食物的供給，將一種惡性增生病變細胞注射在食材的身體中，使他們的器官肢體不斷分裂。
他們的身體已經無法復原了，若沒有屠夫定時切割他們的血肉，他們的身體會無限增生。
雪雪眼神充滿希冀地看著祁愿離開，等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她眼眸中的光隨之暗淡。
她動了動身體，在白花花的肥肉縫隙中是隱藏的炸藥。
“再見了祁愿，再見了大家。”
祁愿似乎心有感應回頭看了一眼，又緩緩收回了目光……
“小子害怕嗎？其實你比起其他人類已經算是幸運，雖然你被當做家畜一樣圈養，但是他們給你吃給你喝，讓你短暫衣食無憂，給你打造一個夢幻虛假的樂園。然而外面生活的人類卻一直處于更加殘忍黑暗的地獄之中，他們每天提心吊膽茍延殘喘的活著，沒有一天安生的日子。”
戴著野豬頭套的詹清訶嘴里叼著一根未點燃的煙，沙啞的嗓音透著成熟男人的滄桑。
祁愿點了點頭，明明年紀不大卻句句高深地說道：“我害怕，但即使外面的世界更加危險，我也要離開這里。當我的身體被圈養，我的靈魂被禁錮，我的思想被同化，那我就是一只真正的人形家畜！我寧愿在外面殘酷的世界中隕落死亡，也不想成為一頭沒有思想的家畜等待著被送進屠宰場。”
同樣文化程度不高的詹清訶……
(⊙o⊙)
青璃抬起腦袋與詹清訶四目相視，兩人臉色閃過羞赧。
這啥文憑啊竟然能說出這些話！
此時此刻，青璃不由得感嘆道：“都怪我那個缺德師父，但凡他當初送我去讀個九年義務教育，我也不至于連個小學學歷也沒有。”
說罷，她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水。
詹清訶推著小推車的手不易察覺地握緊，他聲音難堪道：“也許你師父也是有難處呢！”
青璃哼唧唧地撇嘴：“他能有什么難處？”
詹清訶心虛地說：“比如上學的話作業本太貴，兩毛錢一個。”
青璃聽到詹清訶的話，嘴角挑起一抹森冷的笑。
“你說得對，既然如此等我那師父哪天駕鶴西去了，我這做徒弟的可不能跟他一樣如此摳門小氣。”
她絕對送師父一千張五雷轟頂符，讓他老人家徹底走的安詳，走的快樂，走的幸福。
詹清訶虎軀一震，身體頓時發寒。
一股不妙的感覺油然而生。
祁愿不明白青璃話中的九年義務教育是什么，但聽到青璃的吐槽，他附和道：“看來姐姐的師父確實不是個好東西。”
他現在有求于這個看起來怪怪的姐姐，所以只管拍馬屁就行了。
青璃揉了揉祁愿蓬松柔軟的頭發，笑瞇瞇道：“你小子說的話，我咋就這么愛聽呢！”
果然，文化人就是不一樣！
詹清訶默默垂著腦袋，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電梯緩緩下降，他們要離開加工廠。
而路過第四層的時候，里面的鐵籠子突然傳來猛烈的撞擊聲。
“哐——”
“哐——”
“哐——”
一個渾身赤裸的女人撞擊著鐵籠，即使皮膚已經大面積淤青，她依舊咬牙堅持著。
青璃聽到了嬰兒微弱的哭聲，示意詹清訶拉動手剎。
等他們來到鐵籠子面前，女人已經虛弱的倒地不起，她的身體浮腫虛胖，那是養殖場為了讓她們快點生下孩子，給她們注射了不明激素。
“救…救救我的孩子。”
她指了指地上的嬰兒，小家伙剛剛出生，皮膚皺巴巴的，身上粘著羊水與血污，肚臍上連接著半根臍帶，似乎是女人在生下她時徒手扯斷的。
是個小女孩。
青璃看著地上的小家伙，想起了餓死鬼餐廳送外賣時的嬰兒盅。
那個小家伙也是從這里出生，然后被送去餐廳做食材的嗎？
“我不喜歡干這些沒有利益的事情，所以這個小家伙我帶走了，就用她往后的余生來慢慢還債吧！”青璃低垂著眼眸，聲音平淡沒有情緒。
她徒手掰開鐵籠欄桿，空蕩蕩的手中陡然出現一個碎花小棉襖，她用小棉襖包住地上的嬰兒，再拿出一張安神符貼在嬰兒的身上，哭聲虛弱的嬰兒瞬間陷入沉睡。
女人露出感激的微笑，下一秒，她仿佛在瞬間被抽空了所有生機，臉上散發著陰郁不散的死氣。
“謝謝你……”
在留下這句話后，女人安心閉上了眼睛。
青璃抱著小嬰兒離開鐵籠，其它鐵籠子里面被關著的女人全部轉身看向她。
她們每個人腹部隆起，原本充滿絕望與死氣的眼神在看著青璃懷中的小嬰兒時，充滿了一絲希望。
至少……
有一個孩子能夠平安離開這里！
“謝謝你…”
“謝謝…”
伴隨著青璃經過鐵籠，每一個女人握著欄桿低聲道謝。
在鐵籠子的干草堆下，同樣隱藏著不顯眼的炸彈。
青璃從她們的臉上都看到了死氣，但是她無能為力。
她的芥子空間能容納萬物，卻唯獨容納不了生命。
“那是她們的選擇，那就說明這個選擇是她們自認為最好的安排，我們無權為他人改變命運。”
詹清訶察覺到青璃情緒低落，忍不住開口說道。
然而青璃卻愁眉苦臉，小臉擰成一團悶悶不樂，她瞅著懷里的小家伙，喃喃低語：“我不會喂奶怎么辦？如果換尿布會不會很麻煩，她拉屎的話要不要把她丟掉？養小孩子太麻煩了，干脆現在丟掉吧！”
詹清訶嘴角抽搐：“你不會養的話把她交給我。”
他一把奪過青璃懷中的小嬰兒。
讓這衣食不能自理的臭丫頭養個小嬰兒，他相信絕對會出人命的。
懷中空蕩蕩的青璃倏然一笑，她開心地說道：“那就一切拜托你啦！”
詹清訶神情錯愕，后知后覺的反應……
瑪德，上當了！
詹清訶看著懷中熟睡的嬰兒，只能自我安慰道：“算了，至少這個小東西看起來應該不會故意把大頭針落在我衣服上扎我咪咪。”
想到這里，他眼神欣慰。
對再次養育一個小家伙開始暗暗期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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