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忠順面露難色，無奈應了一聲。
老爺雖然背景硬，但是架不住這背后關系復雜，實在保不齊哪天有人不爽背后抽冷子給他來一下。
上頭自然是不敢硬碰硬，下面小鬼手段就多了。
不過這也沒辦法，既然他已經這么安排了，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看他表情有異，方正一問道：“怎么？你覺著難辦？”
“其實沒你想象的那么難辦，交易所絕對不可能任由民間商賈一直私自運營，朝廷早晚會插手的。你們以為現在情況一切順利，那是只不過是剛起步還沒碰到事。一點小意外出現，到時候所有人都好不了。”
“我說的事你先做了，比等朝廷來從頭做起要好，商道中這些彎彎繞，朝廷還未必有你們這些專業的商人考慮的縝密，所以不用為難，明白么？”
劉忠順神色鄭重的點了點頭。
李元照卻在一旁露出了一臉壞笑：“老方，本宮剛才想一個事，你說我要是找一大批人去散播謠言是不是就能影響股價從中獲利了？”
方正一面色微變。
好家伙，腦子轉的倒快。
太子已經想到這上了，那肯定有別人也想到這塊，看樣子事情推進，明晰規則還要抓緊了。
“殿下說的不錯，確實可以通過這種方式獲利，但是這種行為無異于詐騙，你可別動歪腦筋啊！”
“那不能，那不能！”李元照訕笑著連連擺手，“本宮就是突然想起這茬...”
方正一嘆了一聲：“就怕有許多人都這么想，交易所未來會是一個創造奇跡的地方。”
“在交易所內，人心就代表一切，如果謠言能撼動人心，那自然也能撼動股價。”
都說是信心比金子還珍貴，這點放到股市來說確實一點錯都沒有。
股市2999點跟3000點幾乎沒有任何區別，但是就是這一點之差，就能在市場中產生差別巨大的影響。
無外乎人的非理性本能，本能的對整數有異乎尋常的熱情。
這種非理性，連帶著數字背后也被賦予了別樣的意義。
平時倒還沒有什么影響，而如果非理性被謠言利用，那結果就是災難了。
方正一看向劉忠順，道：“聽到殿下說的話了么？這方面也是重點關注的問題，不過可能涉及到緝拿追查，你們恐怕無力解決。”
“那我該怎么辦？謠言這東西實在防不勝防啊。”劉忠順擔憂道。
“嗯...如此就只能加快進度，想辦法主動引朝廷介入了。我給你半個月時間，把交易所的所有數據全部統計出來，另外聯合所有重點參與的人員，把現有的漏洞盡量補足，一切完成之后，你拿著拜帖去尚書府找許溫書許大人商談。”
“戶部尚書？他...他能見我一個小商人么？”劉忠順期期艾艾的道。
雖然平日里也沒少跟方正一打交道。
但他是桃源縣人啊，大家一塊從無到有起來的，平時方正一做事的風格，心態都有所了解。
所以心里很輕松。
但是外界就全然不一樣了，許溫書是何等身份？能愿意見他？
方正一嘴角微微上翹：“換做以前，他怕是不會見你，可現在不一樣了。”
“商賈的重要性，影響力跟過去相比提升了不少。再說....許大人不是在你那買過房子么？”
“不要怕！膽子大一點，你就跟他開誠布公，光明正大的說！我覺得問題不會太大，他還是個開明的人。”
“呃...那我試試吧。”劉忠順心中惴惴不安。
方正一頷首：“嗯，那你去忙吧，我跟太子殿下再在交易所里看一看。”
劉忠順應了一聲，準備離去。
方正一似想起了什么，抬手叫道：“等一下，那個交易所樓頂啊，欄桿邊啊..以后每塊靠著樓下的地方都給我安排兩個人在邊上守著。”
“啊？為什么？”劉忠順滿頭霧水。
“我怕以后有人輸不起跳樓！死哪都行，別死交易所！”
“......”
劉忠順離開了，李元照舔舔嘴唇，好奇道：“老方，你真覺得這事兒戶部能答應？”
方正一邪魅一笑：“這是必然的，只不過咱們得想辦法讓路走的順一些，快一些。”
“其實最著急的應該就是戶部，你信不信他巴不得求著跟交易所聯合起來？過幾天，我就先去尚書府拜訪許溫書！”
......
尚書府。
許溫書如往常一樣，用膳，泡腳。
回到書房，一手拿著放大鏡另一手拿著報表細致閱讀著。
現如今不比往常，報表已經開始通過邸報向整個大景官場推廣。
這個流程自然剛展開沒多久，不過權力中樞為了追求極致的效率跟掌控力已經先一步全面展開了。
而今他看的大部分公文，都是通過報表的形式呈上。
雖然效率提高了很多，但是隨著外部環境的變遷，工作中出現的參數也愈發多了。
這一張張看下來，許溫書不免有些頭疼。
放下手中的放大鏡，揉了揉眉心。
正在休憩間，下人的聲音在房門外響起。
“老爺，建業侯前來求見，他正在院中候著您呢。”
許溫書心里一驚：“誰！？”
“建業侯，方正一方侯爺。”
“他怎么大晚上的來了！快，快請進來！”許溫書趕忙從座位上起身，趿著鞋小跑到門口。
剛打開門，方正一的笑臉展露眼前，目光下視，他手上還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
看樣子像是點心禮品之類的東西...
當即，許溫書心中一沉。
完了！今天指定沒好事！上次這家伙帶東西看他就給他誆了一遭。
今天還來？
這個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許溫書鼓起笑臉，語氣略帶歉意的道：“沒想到侯爺突然造訪，下人不懂事，怎么能在院子里讓您等呢？”
方正一微笑道：“哦，不干下人的事，是我要院子里等的。許大人忙著呢？要不我再等等也行。”
“不不不，請進！”許溫書伸手將他請入屋內。
一進入書房，方正一隨手將禮品放在桌上。
許溫書有些不安道：“侯爺深夜造訪，想必是有要事吧？”
方正一抬手，隨意道：“沒有沒有，千萬別多心。今天來就是想拜訪一下您，平日里我公務在身有些忙，只不過今日育才小學的老師把學生的期中匯總送到了我手里，看了您孫子的成績，我就迫不及待想著來一趟家訪。”
“家訪？”許溫書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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