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臣那是偉大科學實驗，為了人類的福祉做出的努力，記得跟史官說。”方正一糾正道。
李元照斜了他一眼，不屑的撇撇嘴。
“殿下，你想沒想過就算你真的殺了他們會發生什么。”
“當然是百姓拍手叫好。”李元照面無表情道。
“錯！只有極小一部分百姓會拍手叫好！”
“受他們勒索的只是一小部分商戶跟攤販，大部分百姓對衛生隊印象還是極好的，如果貿然殺了他們，百姓會有怨言而且會給殿下帶來惡名！這是所有人都不希望看見的。”
“再者，那些人其實罪不至此，最多處罰一下，開除衛生隊。殺人是最后不得已的手段，貿然殺人，不能服眾！”
李元照又嘆了口氣：“知道了老方，我只是說氣話而已，你現在特別像以前詹事府里那些師傅。”
方正一舔了舔嘴唇，忍不住摸了摸下巴。
是么？爹味上來了？
“咳！殿下妥善處理衛生隊就好，臣就不多干涉了，其余的準備怎么辦？”
李元照想了想道：“本宮準備廢除之前的管理辦法，一切重歸原樣。”
“那些受損的商戶，本宮愿意出錢賠償，再登報道歉...你看如何？”
方正一立即搖頭："可以恢復原樣，但絕對不能道歉跟賠償！”
“殿下代表的是朝廷，朝廷怎么會犯錯呢？朝廷永遠英明，犯錯是不可能的，道歉更是萬萬不可能的！”
李元照當即反駁道：“老方你怎么胡說！朝廷犯的錯還少嗎！歷史上下罪己詔的皇帝還少嗎？”
“當然不少，可殿下見過朝廷認錯么？歷史上也確實有皇帝下罪己詔，不過那只是手段罷了！”
“百姓是最健忘的，一定要等到事情妥善解決，百姓忘記才能下罪己詔，到時候百姓就會對皇帝感恩戴德，這才是罪己詔的目的。”
“如今殿下事情還未解決完就要提前認錯，旁人會怎么看你？大家會說你是個糊涂太子，折騰百姓!鬧到陛下面前，陛下面子上也過不去啊！”
李元照瞪大了眼睛，怒道：“罵就罵了！本宮犯錯本宮認！關父皇何事，老方你就是花花腸子太多，本宮不像你這么無恥！”
方正一差點氣到鼻孔冒煙。
我無恥？我他媽為了誰啊！白眼狼！
李元照還在喋喋不休：“哦!你剛才還怕本宮殺人百姓有怨言，難道現在死不認錯百姓就沒有怨言了嗎！”
“當然沒有！”方正一信誓旦旦道：“我剛才也跟殿下說了，百姓是最健忘的，把他們已經擁有的東西拿走，過了一段時間再還給他們，到時候他們就會覺得殿下英明！這都是殿下賜予的，他們不但不怨恨還會對你感恩戴德吶！”
聞言，李元照五官擠在一起，滿臉糾結：“老方你真無恥，本宮是做不出這樣的事的。”
“可是朝廷是一直這么做呀！朝廷賺的錢你少花一分了嗎！”方正一滿臉不爽。
“手段！方法！不存在無恥與否，只有用之正則正，用之邪則邪！我們追求的是最好的結果。”
“直來直去固然省心，但是你道歉，就會讓百姓跟朝臣失去對你的信任，以后再做事不論好壞阻力都會增大！”
“這件事你只要公開，公平，公正的處罰衛生隊員即可，其余的不必多做！”
李元照低頭沉思著，方正一也沒多加打擾。
過了一會兒他才抬起頭道：“你..說的有道理，但是那些受損的百姓本宮難道不能賠錢么？”
“當然不能！”
“殿下要是開了這個口子以后可沒頭了，只要百姓愿意總能把失敗的原因歸咎于朝廷，難道到時候殿下要一一賠錢么？有多少錢才夠賠？”
“如果不賠，殿下的聲譽又會受損！所以，絕對不能賠！”
李元照肉眼可見的失落下來："所以...一切事情因我而起，所有人的損失因我而起，我卻沒辦法補償一點對么？”
“對！犯錯就是犯錯！有些錯誤是無法彌補的。”方正一逐漸嚴肅：“殿下貴為儲君，你的一個錯誤都可能害死許多人！你批復下去的每一條命令都可能改變無數人的命運，而且沒有后悔藥可吃。”
李元照垂著頭不停的吞咽著口水，看起來難受至極。
方正一的語氣也不免柔和下來：“可是每個人都是在錯誤中成長起來的，臣是這樣，天下所有人都是這樣...殿下不必氣餒，學到教訓就是好事，畢竟我們都沒有金手指，總是會犯錯的。”
李元照抬起頭，眼眶里已經有了淚水，悶聲道：“啥是金手指？”
“呃...你就當他是一種能讓人很爽的東西吧！這只是個比喻！”
見他傷心的樣子，方正一變魔術似的從袖子里掏出一張名單遞了過去。
輕聲道：“遇到挫折，切不能灰心，有時候還是有補救的余地的！”
“這是受損商戶的名單，他們能禁得起衛生隊的勒索那就說明小有資產，過些時日就能東山再起。”
“我們雖然不能直接補償他們，但是可以找借口給他們免稅，或是幫他們招攬生意，這樣也算補償了，殿下以為如何呢？”
李元照接過名單，抹了把眼淚，笑了：“如此，也好！”
"嗯，那就這樣辦，只不過...可不是每一次都能補救的了的。”方正一語重心長道。
“我懂！”
“殿下餓了么，我帶了肘子，奶香豬的！”方正一打開食盒，將數道菜擺到桌上。
李元照此時情緒已經發泄大半，看著滿桌的菜肴，肚子發出了咕咕響聲。
尷尬的看了一眼方正一。
“本宮餓了，吃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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