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夜深深地看著她，“你了解她嗎？”
沈念細細回想了下，緩緩吐出，“這些年，我與她，一直聚少離多，她以前的那些事兒，我是有所耳聞的，不過，她植物人醒來后，我見她變了，也不再去想以前的事。”
說白了，就是不了解唄。
傅寒夜接過話頭，“對啊，你都不了解她，她與段夫人到底有沒過節，你也不是很清楚，所以，就不能妄下定論，我已經交代王朝，讓他去了解下具體事情經過，段家，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家，但是，如果咱媽的確做了不該做的事，我們也無能為力。”
傅寒夜的態度是順其自然。
人，要救，但是，如果真買兇殺人，誰又能救得了？
沈念垂下了眼簾，咬了咬唇，“我知道，只是，我心里難受。”
傅寒夜拍了拍她的手，“我理解你的感受，當時，我媽進去時，我心里也很難受，后來仔細想想，她做錯事了，就該受到懲罰。”
沈念抬眸，看著傅寒夜的眼神，有幽傷，也有難過，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涌動，她輕輕說了聲，“對不起。”
傅寒夜顯然很意外，“為什么要說對不起？”
沈念汲了口氣，“當時，我只覺得奶奶死得很冤，覺得媽是咎由自取，現在想想，我沒考慮到你的感受。”
傅寒夜輕輕笑了，指尖輕刮了下她的鼻頭，“小傻瓜，我可沒怪你，你說得對，奶奶不能白死，我媽該受到懲罰的。”
沈念輕輕擁住了他，“謝謝你的理解，我真的特別感謝，經歷了這么多，我們還能夠在一起。”
傅寒夜，“你搶我臺詞了，念念。”
一聲‘念念’喊的余味猶長。
“這輩子，我最感到慶幸的是，生命中能遇到你，我感覺，有你在我身邊，我經歷的所有劫難，都是值得的。我也很感謝你成長在那樣的環境里，也沒有學壞，至少，你沒有你媽媽一樣。”
這話沈念不依了，她皺起眉頭，“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學壞了，你就不要我了？”
傅寒夜否認，“不是，即便是你學壞了，我也不可能不要你，因為，我愛你。”
男人終于說出了這句話。
沈念心都在顫抖，“謝謝，謝謝你愛我，傅寒夜，我當初如果像我媽一樣學壞了，我也不可能遇上你了，說不定，我生命里，會有更多的男人出現。”
傅寒夜握住沈念的手，更用力了，像是恨不能與她緊緊連為一體。
“所以，我感謝老天，感謝傅雅蘭的憎恨，如果不是她的設計，也許，這輩子，我們相逢也不會相識。”
男人的話，沈念有些動容，她緊緊擁住了他。
兩人情意綿綿后，傅寒夜動身離開，又到了去泡溫泉的時間了，沈念要與他過去，傅寒夜不讓，沈念心里又牽掛著李香蘭的事，最后，只能讓他一個人去了，去之前，她把他送到門口，囑咐他，“你如果遇上白嫵要怎么辦？”
傅寒夜知道她擔心什么了，“我的心里眼里，都只有你一個人，如果遇到她，我繞著走。”
沈念還是不放心，“如果她來騷擾你了呢？”
女人的直覺很準，她總覺得白嫵不會就這樣放棄，而她也相信，白嫵那天的話，不會是玩笑話。
白嫵看傅寒夜的眼神，像極了自己看傅寒夜的眼神。
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喜歡，是藏不住的。
“她就算脫了我褲子，我也硬不起來，這樣，你總放心了吧？”
傅寒夜拍胸脯保證，不會給白嫵一絲的機會。
沈念的眼睛，下意識看向傅寒夜旁褲襠。
傅寒夜喉嚨不自禁地溢出一聲笑，“乖乖，你這樣看著我，我起來了，要怎么辦？”
被男人這樣一挑逗，沈念臉紅了，她麻著膽子道，“起來就起來，又不是沒做過。”
傅寒夜目光閃了閃，避開了她火辣且大膽的注視，“等我回來再說，晚上，你洗干凈等著，不收拾你，真擔心你那小眼神去禍害別人。”
兩人依依不舍的分別。
傅寒夜剛走，沈念再也沒空去想兒女情長，她買了束花，直接去了醫院。
高級病房，此時，很安靜。
權相宜受了傷，精神不太好，她半躺在床上，眼神呆呆地看著窗外，聽到腳步聲，這才緩緩收回了目光，當她看清進來的人是沈念時，半天回過不神來。
沈念以為權相宜會讓她走，沒想到，她卻笑瞇瞇看著她，“念念，你來了。”
沈念覺得奇怪，她把花放到床尾，走過去，站在床頭，輕輕對權相宜說了聲對不起，權相宜的眼神，一直在她臉上流轉，“你……為什么要道歉？”
該道歉的人，不是她嗎？
這樣角色的轉換，權相宜不適應。
沈念說明來意，“段夫人，實在抱歉，我知道，我說再多，也無法彌補對你的傷害，都是我媽的錯，她太不應該了……”
段夫人聽了沈念的話，終于明白她的意思。
她臉上開心的笑容，瞬間僵凝，“你是來代她道歉的？”
沈念，“我媽已經被警察帶走了，這兩天，我吃不好，也睡不好，不管如何，她畢竟是我媽，不管結局如何，這聲抱歉，我是一定要對你說的。”
權相宜滿臉失落，“孩子，這事與你無關。”
沈念簡直不敢相信，段夫人對自己的態度，仿若是她最親密的人，她臉上洋溢的笑容，是那么的幸福，可是，她媽媽差點殺了人家呀。
沈念不知道哪里錯了。
憑她對段夫人的了解，段夫人說話不是這種范兒。
從來對她都高冷又倨傲。
不知道說什么，她只能說，“謝謝段夫人的包容與理解，你是一個好人。”
好人？
這兩個字來形容她，權相宜心里不是滋味。
“你先坐下，我們說說話。”
沈念依言坐到她身邊。
權相宜伸手，想去握沈念的手，手伸到半空，許是意識到不妥，她的手，又收了回去。
“孩子，你喊我阿姨吧，我沒有女兒，特別想有一個女兒，或者，你喊我干媽也行。”
話題又扯到了‘干媽’的問題上。
既然人家都愿意和諧，沈念求之不得，除去段夫人的身份外，人家還是受害者。
沈念輕輕喊了聲，“干媽。”
權相宜神色狠狠一怔，她盯著沈念，眼睛里有淚光閃動。
怕自己喜極而泣，她控制住自己奔騰的情緒，“嗯。”
如果能去掉這個‘干’字，那該多好啊。
權相宜想。
可惜，如果沈念知道了真相，或許，她這聲‘干媽’也不愿意叫自己了。
權相宜穩住了情緒，“孩子，你媽媽的事，與你沒有關系，你今天來，除了向我道歉我，是不是還想讓我撤訴？”
權相宜畢竟是個有腦子的人。
沈念剛一現身，她就明白了。
沈念頓了頓，清了清嗓子，“不是，我只是不知道她為什么要這樣做？我問她，她只知道流淚，干媽，你們有什么過節嗎？”
權相宜聽了，眼神閃了閃，“沒……沒過節。”
沈念想不通了，“可是，如果沒過節，她為什么要這樣做？”
權相宜不敢看向沈念探究的眼神，“她應該被人利用了，畢竟，我們段家在商場上也得罪了不少人，我與遠兒的命，很多人都在等著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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