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像是被人捅了個窟窿,雨勢不見轉小,反而越來越大。

  擋風玻璃上,雨刷來回地不停地刷,前方的路,還是看不清了,傅寒夜嘴唇緊繃,額頭的青筋鼓起來,輪廓分明的臉,看起來非常嚇人。

  電話快打爆了,他充耳不聞。

  車子在雨幕里,瘋狂前行。

  直到車輪碰了個石頭,車子打滑,車身將要滑出去時,前方突然出現一輛來車,傅寒夜急切地打轉了方向盤,車身擦過馬路邊的護欄,發出不小的聲音,但很快被滔天的雨聲淹沒。

  車子熄火,他攤坐在車子里,剛才,如果不是他反應快,現在,他應該去見閻王了,然而,他并不像是個剛剛與死神擦肩而過的人。

  英挺的臉上,一片死灰。

  連眼神都是空洞。

  手機屏亮了又熄,熄了又亮,直到眼睛里落入‘王朝’的號。

  他才有了反應,拿起手機,按了免提。

  “傅總,太太有消息了,聽說在人民醫院。”

  傅寒夜乍然聽到沈念的消息,他差點喜極而泣,顫著聲問,“王朝,不要聽說,我要確切的答案。”

  “應該沒錯,那人說,太太在路邊暈倒了,他把她送去人民醫院。”

  “過來接我,我在……”

  傅寒夜透過濕淋淋的玻璃窗,報了地址。

  王進很快來了,見車子橫在馬路上,前視鏡撞掉了,引摯蓋也撞破了,連車牌都撞飛了。

  王朝驚嚇不已,心里暗自腹誹,幸好人沒事。

  傅寒夜坐上車,身體往后靠,眼睛微微閉著,車子里都是修羅氣息。

  王朝醞釀了下,還是向老板匯報公司近況,“從目前賬面看,公司受損比較嚴重,那幾個股東,不知道從哪兒得來的消息,全找了過來,待在你辦公室不肯走,夫人與他們吵起來了。”

  王朝嘴里說的夫人,自然是白瀾。

  傅寒夜沖出8號公館后,白瀾沒辦法又回了傅氏,她現在一個人待在傅氏,應付那幾個難纏的股東,口水都快說干了,股東們也不離開,執意要見傅寒夜。

  公司的事,傅寒夜似乎興趣不大。

  見他不吭聲,王朝沒再往下說。

  車子停在了人民醫院門口,王朝打開傘,還沒下車,就看到傅寒夜已下了車,不顧滿天的風雨,頎長筆挺身形直接邁進了醫院大門。

  王朝心里嘆息,覺得傅總好可憐,這種事,擱誰身上都過不去。

  他不是不相信沈念,而是太多的證據,都指向她。

  司宴鴻帶著幾個實習醫生查房,剛走出病房,迎頭就碰上了氣勢洶洶的傅寒夜,兩個男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無聲較量。

  見他全身都滴著水,司宴鴻朝窗外望了眼,不想剛做完手術的沈念被打擾,他到底還是出了聲,“傅氏出那么大的事,你不在公司處理,來這兒做什么?”

  傅寒夜輕嗤了聲,不打算理他。

  提步與他擦肩而過。

  司宴鴻回頭,看著他舅囂張的身影,他轉過臉,對一臉迷蒙的實習生們說了句,“你們先去,我等會兒過來。”

  說完,他就急忙向相反的方向而去。

  幾個實習生的身影剛剛消失,安靜的醫院通道,腳步聲響起,果然是傅寒夜。

  他行色匆匆,幾步就追到了司宴鴻,步伐放輕,悄無聲息跟在他這個外侄的身后,穿過門診部,就是住院部。

  司宴鴻回頭看過來,傅寒夜身形敏捷地躲到暗處。

  見四處無人,司宴鴻推開了一扇病房門,門開了,男人閃了進去。

  不到一分鐘,病房門被人拍響。

  門從里面打開,司宴鴻的臉探了出來,見到門外氣定神閑的傅寒夜,司宴鴻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舅,有事?”

  傅寒夜一臉不耐,“打開。”

  “不好吧,人家病人需要休息。”

  司宴鴻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沈念暈倒在馬路上,被好心人送了過來,從那刻開始,他打算與傅寒夜決裂。

  傅寒夜不想聽他哆嗦,眉峰微挑,“開不開?”

  司宴鴻猶豫了兩秒,最后還是打開了門,傅寒夜大刺刺進來,他的目光在掃到病床上女人的臉時,失望極了,那女人不是沈念。

  失望過后,心里似乎又燃起了新的希望,他走過去,握住了女人的臉,指尖甚至在女人臉上輕輕刮劃了下,女人嚇得尖叫連連,一巴掌打掉了他的手。

  司宴鴻見狀,沖過去,將女人護在身后,沖著無禮霸道的傅寒夜怒斥,“舅舅,你到底要做什么?”

  傅寒夜站在床前,雙手抄袋,目光緊緊盯著被司宴鴻護在身后的女人,模樣是變了,但是人的眼神,神情是永遠變不了的。

  足足審視兩分鐘后,他終究是相信了。

  女人與他對視的眼睛,里面的害怕不是裝出來的。

  沈念膽子沒這么小,他與她生活了三年,他了解她。

  傅寒夜轉身出去,頎長的背影,莫名說不上來的頹廢。

  司宴鴻出來時,看到他立在屋檐下抽煙,腳下,已經躺了好幾個煙頭,看得出來,傅寒夜此時心情很不好,可以說是煩躁不堪。

  既知今日,何必當初。

  司宴鴻心里冷嗤。

  傅寒夜吞丨吐著煙霧,沒有理他,而他也不打算與他說話,就在司宴鴻從他身邊走過時,耳朵里落入傅寒夜低啞醇厚的聲音,“她在哪里?”

  司宴鴻頓住步伐,“你不覺得自己問錯人了嗎?”

  傅寒夜掐了煙頭,扔到腳下,抬起小牛皮鞋尖,將煙頭踩滅,他舔了舔干涸的唇,不厭其煩重復問,“她在哪兒?”

  “不知道。”

  冰冷無情的回答,沒有一絲親情。

  傅寒夜看著司宴鴻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薄唇勾了笑,照明燈打落在他臉上,折射在他深黑的瞳仁里,眸底的傷痛,那么明顯,似乎都不想隱藏,心里的腹誹的聲音,滿是嘲諷與不甘,就算把這里翻個底朝天,他也要找到沈念。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