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里忽然有了光彩。

  瞳仁深處,也有不讓人輕易發現的黯然神傷。

  沈念尷尬地沖他笑笑。

  恰好,阿霞走了過來,傭人沒有注意到兩人間異樣的氣氛,“少奶奶,夫人在那邊等你。”

  白瀾找她?

  沈念順著阿霞的視線望過去,連著客廳通往花園的廊道上,立著白瀾筆挺的優雅身影。

  她邁步向前。

  “夫人找我有事?”

  沒人在,她也不必裝。

  白瀾的神色很冷,與先前的熱情判若兩人:

  “沈坤是你父親?”

  沈念聲線清晰,“是的。”

  白瀾輕蔑一笑:

  “沈念,三年前,你就開始謀劃了,是不是?”

  沈念一頭霧水,她不是背鍋的主:

  “我不明白夫人的意思。”

  白瀾并不想與她多說,只道:

  “我會與你算債的。”

  語罷,提步擦過她的身體,向著休閑室的方向而去。

  沈念狐疑,她還沒來得及細想,有個陌生電話打來,“請問是沈念嗎?”

  沈念,“我是。”

  “我們提審了個犯人,他說他叫沈坤,是你父親。”

  她給喬安安約的是三天,沒想才一天不到,父親就被送了進去。

  沈念心里亂糟糟的。

  她轉頭離開夜水寒,直奔警察局。

  審訊室里,沈念看到了瘦得不成人形的沈坤,他唇色白得嚇人,眸子里沒有光,哪怕是見了沈念,他也沒有什么反應,整個人像癡呆了一樣。

  沈念奔過去,喊了聲,“爸。”

  眼睛里有水汽彌漫。

  喬安安答應過她,說不再折磨父親,看著眼前父親的樣子,沈念真恨不得把喬安安殺了。

  “警察同志,我們可以保外就醫嗎?”

  她問旁邊的警察。

  警察犯難,“你爸身體是不好,但是,目前,還達不到保外就醫的條件,再說,你爸身上的案子很多,出去還沒有這里安全。”

  沈念不再淡定了,她乞求:

  “那么,我請求你們稍后再提審,我爸神智看不起來都不清楚,他連我都認不出來,還怎么回答你們的問題?”

  兩個提審的警察去外面商量了下,最后同意了沈念的請求。

  沈坤要被帶進去了,他忽然回過神了,緊緊抓住沈念的手,像瘋了一樣:

  “念念,我不要進去,救我,念念。”

  不管沈坤如何鬧,警察們也沒理睬,不是他們沒同情心,法律無情,犯了法,就該受到法律的制裁。

  沈念追了上去,哭得都看不清東西了。

  王朝來了,他身后跟著一名律師,“太太,這是周全律師,濱海最著名的律師,傅總讓他來幫助你父親的。”

  六神無助之時,王朝與周全的出現,像是她溺水時抓住了的稻草。

  “周律師,拜托了。”

  周全:“不客氣,看在傅總的面子上,我會盡全力幫你父親打這場官司。”

  警察過來了,招呼他們去了會議室,警察把案情簡單向周全介紹,“沈氏偷稅漏稅的案子,可以采取補窟窿的方式,只要把稅交上,就可以出去,當然,這不是個小數目,犯難的是他身上的另一件案子,我們抓沈坤之前,有人報案,提了十年前的沈坤被車撞死的車禍,我們與交警那邊溝通了,十年前,沈坤被白飛開車撞死,而沈坤的詐死,讓白飛白坐了四年的牢,因為這件事,白飛老婆跑了,白飛出獄后,想不通,跳了樓,把自己摔成了植物人,現在,對方家屬死咬著沈坤不放,這才是難題。”

  當年那場假車禍,撞沈坤的人名叫白飛。

  白——

  這姓氏不多,想到剛才白瀾冰冷的臉,沈念忽然意識到了什么,王朝低聲在她耳邊說,

  “太太,過來說話。”

  沈念心里七上八下,她跟著王朝到了角落。

  王朝見四下無人,直接開門見山,“你猜得對,白飛是夫人的弟弟,唯一的弟弟。”

  沈念忽然如墜冰窖,她差點沒站穩,就那樣摔出去。

  那邊,周全接著電話出來了,結束通話,周全臉色不自然,“王助理,我手上業務多,這案子,我不能接了。”

  王朝疾步迎過去,攔住了人,“周律師,你可不能在關鍵時候撂挑子。”

  周全看了沈念一眼,把王朝拉到一邊,“王助理,剛剛的電話,是傅夫人打來的,她說,如果我接這起官司,就讓我在律師界消失,你說,我要怎么辦?”

  白瀾要幫她的弟弟,沈坤詐死,而她弟弟坐了四年的牢,四年青春,再加上,因為這件事,白飛間接成了植物人。

  白瀾不會放過沈坤。

  目前,傅寒夜是站在她這邊,如果他知道了真相,不用說,他是不可能幫她的,白飛是他的親舅舅。

  天上,明明有太陽,為何照不進她的心?

  周全走了。

  王朝也犯了難,“太太,不要著急,我先問問傅總……”

  沈念阻止,“不用問了。”

  不想自取其辱,沈念選擇悄然撤退。

  “那……要怎么辦?”

  沈念,“我去找其他律師。”

  王朝搖頭,嘆息了聲,“如果白瀾出手,濱海沒人敢幫你父親打官司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看傅總的態度,如果他愿意幫你,說不定還有一線希望。”

  沈念雙腿一軟,差點跌出去,白飛是傅寒夜的親舅舅,先不說這個,她父親詐死,本來就不對,她又怎么有臉去求傅寒夜,讓他網開一面,手下留情。

  傅寒夜來電話了,沈念瞥了眼屏幕,沒有反應。

  電話自動斷掉,立刻,王朝的電話又響起,“沈念呢?”

  王朝瞥了眼面前的女人,吸了口氣,說,“在我旁邊。”

  傅寒夜語氣很不好,“讓她接電話。”

  王朝把手機遞了過來,沈念躊躇了會,在傅寒夜失去耐性前,她拿過了電話。

  “你爸到底怎么回事?腦殘嗎?”

  車禍詐死這種事,都想得出來。

  傅寒夜不明白他這個岳父曾經是怎么管理一個企業的。

  見沈念遲遲不開口,傅寒夜慢慢冷靜下來,“無論如何,今晚奶奶的頭七,你必須在,沈念,你馬上給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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