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頭也不抬,喉結微微一滾,聲線庸懶:“你……不要臉。”

  然后,男人再也不理她。

  沈念自討沒趣,拿著碗碟出去了。

  洗碗時,那20萬像顆釘子一樣死死釘著她腦子,讓太陽穴生疼。

  傅寒夜讓她回去,回去后,他也許能幫她解決問題,可是,沈念不敢相信他了,三年前,嫁他,其實就是選擇了相信,而三年的冷漠無情,三年的冰冷空間,還有傅寒夜與喬安安恩愛交融的畫面,始終在她腦子里抹不去。

  她怎么還會回去,自取其辱。

  晚上,沈念又回肖薇薇那兒去了,她不好給肖薇薇提李香蘭欠賭債的事,只說自己需要用錢,肖薇薇說借她,她猶豫了,最后決定,讓肖薇薇給她介紹來錢快的工作,她打算,如果一月內,賺不到20萬,就先給肖薇薇,這樣一來,她就有了退路。

  不至于讓李香蘭斷手斷腿。

  肖薇薇見她堅持,也順著她,肖薇薇是闊太太,閑暇之余,做點紅酒生意,一來打發時間,二來,也給自己賺點零花錢。

  肖薇薇就讓沈念給她代銷酒。

  沈念聽說利益可觀,滿口答應下來。

  第二天,剛下班,沈念就去了天香樓,今晚的天香樓,格外熱鬧,沈念為了賺錢,臉都快笑僵了,有時,為了能多推銷兩瓶酒,她還會上前去給客戶敬酒。

  有的客戶很好說話,有的則要為難了。

  眼前的客戶,脖子上戴著金鏈子,像狗鏈子一樣,財大氣粗的樣子,一臉花襯衫,讓沈念嗅到土豪的味道。

  但是,沈念知道,這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

  她笑著湊上前,語氣軟糯:“老板,這酒很好喝的,要不要為您滿上?”

  男人瞥了她一眼,目光輕挑從她纖細的身形上掃過:“想要我買你的酒,就過來陪爺喝兩杯。”

  沈念笑瞇瞇地回:“這是自然。”

  她端起酒杯:“老板,我敬你,祝你生意興隆,財源滾滾。”

  “小女子先干為酒。”

  沈念的豪爽讓男人很是高興,他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空位:“過來,挨爺坐會兒,你今晚的酒,爺全包了。”

  沈念不想過去,礙于土豪包里的錢,她只能坐到男人身邊,裙子長得有點短,剛坐下去,裙擺就提了上來,露出雪白的大腿,男人的眼睛望過去,大手也跟著伸了過來,正想要摸上那雪白的腿,沈念抬手扣住了男人手腕,咧開嘴兒笑:“老板,您的手,好有力量,您的肌肉,也好硬,好強壯。”

  男人不怒反笑:“喜歡嗎?”

  沈念不答反問:“那老板喜歡我嗎?”

  男人:“不喜歡能摸你?”

  沈念搖頭:“男人想摸女人,并不代表喜歡,只能說明是流氓,老板這么優秀,可別拉低了檔次。

  不得不說,沈念的確會拿捏人心。

  男人想生氣都不行,當眾發怒,可是會拉低檔次的,尤其是對個漂亮的女人生氣,那更顯得沒品。

  男人抽出沈念握住的手,輕輕揉了兩下,沈念敬他的酒,他喝了:“美女,你即想要我買你的酒,又不付出,這即要又要,不行的。”

  男人掃了眼全場,目光頓住不遠處那個身材惹火的女人身上,那女人也是酒小姐,穿得比較清涼,正在與一個男人喝交杯酒:“你看人家怎么做的,再看看你,穿得多了些,且摸一下都不行,不懂規矩,就不要出來混了。”

  沈念瞇眼笑,笑容老漂亮了:“老板想唱什么歌,我陪你,老板想要小女子提供情緒價值,也是可以的。”

  言下之意,只陪聊陪唱,陪睡,那是免談。

  男人忽然興趣缺缺:“我不喜歡勉強女人,請吧。”

  沈念知道這一單生意黃了,她也不留戀,拍拍屁股起身要走,旁邊是男人客戶,剛才她們說話時,那客戶就在認真聽著,見沈念起來,客戶隨手一推,沈念就跌倒在了男人懷里。

  男人眼睛瞇成了一條線,大手順著就往她胸口隆去。

  ‘啪’。

  巴掌聲,清脆響亮。

  所有人,愣在當場。

  昏暗的燈光下,男人的臉,五指印明顯,而他的雙眼,更是噴著火焰,像是想把沈念燒成大窟窿。

  不堪受此侮辱,男人咬牙:“男人的紳士風度是要對名媛淑女,像你這種出來撒野的,又不知輕重的女人,只能讓男人粗暴對待。”

  男人薅住她頭發,頭皮發緊,沈念的頭只能被迫往后仰,一只酒瓶塞進她嘴里,猝不及防,咕噥咕噥,她連被灌了好幾口紅酒。

  然后,男人將她踢翻倒地,沈念撐著身子,捂住被疼的肚子,她撈起一只酒瓶子,電光火石間,‘咣當’一聲響,男人哀叫一聲,疼痛襲來,額頭破了,一股熱流從額頭,沿著鼻尖往下落。

  眾人驚詫,大廳里的燈刷地亮了,頓時,整個昏暗的空間,亮如白晝。

  大堂經理立刻趕來,見了男人額頭破了,流血不止,他對沈念破口大罵:“早知道,就不讓你來這兒推酒了,好心可憐你,你竟然給我弄出這么大的事。”

  見有人拿手機錄視頻,大堂經理慌了:“求求大家,不要發出去,這只是一樁意外罷了,我們馬上處理,馬上處理。”

  男人的手下,早已涌上去,抓住了沈念,正要左右開弓煽沈念耳光時,兩抹影子撥開人群,抓住了那個男人的手。

  預期的耳光沒有落下,沈念張開眼,對上的是傅寒夜冰冷刺骨的黑眸,男人頎長的身影,籠罩著小小的她,驚慌中,她也能聞到男人身上荷爾蒙與強烈的乖戾氣息。

  “傅寒夜。”

  紅唇吐出三個字。

  而大家聽到傅寒夜這人名,全都驚若寒噤。

  包括捂住額頭,臉色氣成豬肝的受傷男人。

  “你怎么在這兒?”

  沈念的確吃驚不小,傅寒夜這時候不是在寒水心,就是在夜水寒,可是,偏偏讓他看到了自己這狼狽的一面。

  “閉嘴。”

  傅寒夜擁著她,寒涼的眸子,掃向受傷的男人:“多少錢,夜水寒出。”

  說完,不理大家驚詫的目光,他帶著沈念去了間休息室。

  “給老子呆在這兒,哪兒都不準去。”

  傅寒夜丟下的話,像秋風掃葉落,讓沈念的心,緊得不能再緊。

  而另一間包房里,一群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在看到傅寒夜進來時,全都起立。

  傅寒夜人高腿長,站在包間里,強大氣壓壓迫著在場每個人。

  讓大家覺得呼吸困難。

  大堂經理張鵬戰戰兢兢:“傅總,我們不知道那個小姐是你的人,不好意思。”

  被砸了額頭的江大清,嘴唇抿得緊,卻沒說話。

  雖然他也懼傅寒夜,可是,今天的事,是那女人不對。

  “大家別多想,沈念是我秘書,她做了什么錯事,夜水寒都一力承擔,這是夜水寒對每個員工該有的責任與義務。”

  男人字里行間,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把自己與沈念的私人關系,撇得干干凈凈。

  男人與女人間,本就微妙,除了男女那檔子事,又有什么關系能讓一個男人冒著得罪所有人的危險,承擔下所有。

  大家心里明白,可是,都不敢說。

  接下來,是商量賠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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