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瑧目送少年拖著死馬遠去,思索著這家伙想作甚。待瞧不見洛清亭的背影,他收回眼眸。
打開馬車的一處暗格,里面是放好的兩只棋笥,他將其放在小桌上,又開始了自弈。
棋局過半的時候,他陡然聽到山頂上傳來駭人的虎嘯。
鐘離瑧微微僵硬,直覺告訴他那虎嘯跟洛清亭有關。
他腦子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洛清亭會不會有危險。
但這想法繼而又被洛清亭的話代替了。他拖著那死馬上山的時候,只留下一句話,讓他們在原地等著他,或者是繼續前行。
棋卻怎么也下不下去了,鐘離瑧斂著眉頭,將手中的黑棋丟入棋笥,抬步下了馬車。
侍衛們都驚恐的看著那處山上,虎嘯聲一陣接一陣,鐘離瑧敏銳的聽到那聲音從嘶吼變成了哀嚎。
他腦子里陡然浮現晸使押著老虎去盛安的場景。
洛清亭,他該不會要……
那也太……這太不可思議了!
晸朝帶來的虎都是他們自己豢養的,而且去絕不可能只有一個人去捉!
鐘離瑧想到那驚才絕艷的少年,心驀的漏了兩拍。他剛想叫上赤奴一塊兒上山,便瞧見山腳下的二人。
談子麟和崔浚臺抬眼看著那山,神色松動的談著話,走近便聽到談子麟道,“他之前說要送晸朝一份大禮,看來就是這個了。”
崔浚臺點點頭,“但我們沒有籠子,要去附近的鎮子買嘛?”
談子麟捏著下頜想了想,道,“那籠子一般的鐵匠鋪不會有的。洛清亭做事一向考慮的滴水不漏,他要是想要籠子,肯定會提前準備的。”
“也是。那他,不會像拴著老虎走吧……”
走近的鐘離瑧聽到這里,腦子里不禁浮現少年拴著虎走在晸朝大街上的模樣,怎么想都覺得詭異,而且那畜生不會傷人么?
不過話說回來,這二人是跟洛清亭交好的,沒想到竟這么信任他。
“王爺。”
“景殿下。”
二人覺察身后有人,一瞧是鐘離瑧,不慌不忙的抱拳行禮。
鐘離瑧點點頭,正欲問什么,山上突然傳來一陣穩健的腳步聲。
不,不是人的腳步聲……
鐘離瑧立馬警惕起來,幾個暗衛跳了出來,拔劍護在他身前,侍衛也聽出了異常,個個驚懼的看著那條通往山林的羊腸小道。
只有談子麟和崔浚臺還算淡定,從暗衛后探出身子,朝山上望去。
羊腸小道旁生的雜亂的植被一陣抖動,那急促的步伐聲愈發的近了,眾人的心也跳到了嗓子眼。
經過冗長的光線暗淡的山路,奔到路的盡頭,眼前便豁然開朗了。洛清亭的眸一下被明亮的光刺中了,她下意識閉了眼睛,再抬眸,便見到一行人用見了鬼的眼神看她。
那龐然巨物赫然是一頭蜜黃布褐斑紋的老虎,足有半人之高,四肢粗壯矯健,威風凜凜,頭頂上的“王”字虎虎生威,一聲低嘯,霸氣側漏,震的地上的塵土都飛揚起來。
再往上瞧,一藍衣少年傲然坐在虎背上,堪稱削瘦的少年,在巨虎的襯托下更顯瘦小。
可誰都無法忽視他,少年的墨發飛揚,挺立的背脊好似天塌下來也壓不彎,他神色淡然,他們卻從中瞧見了說不盡的瀟灑恣肆,那漠然的目掃過,他們甚至無法與之對視。
一人一虎,極具張力,沖擊著人們的視覺。
聽見虎嘯,少年眉頭微斂,抬手對著虎頭就是一巴掌。
他們便聽見虎哼哼哧哧了兩聲,似是委屈,似是訴控,反正不敢亂嚎了。
眾人風中石化,幾乎要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壞掉了。。
“放松些。”洛清亭見赤奴幾人依舊僵住身子對準她,抬手揉了揉虎頭,“我的新坐騎,不會傷人的。”
空氣默了好幾息。
就在洛清亭覺得自己冷場時,談子麟跑了過來,面上難掩的興奮,“太厲害了!”
他倒是信任洛清亭,其他人動也不敢動,他已經上手了,“你怎么馴服的?”
他摸上了虎頭,在虎要嚎叫出來之前,洛清亭揪住了它的耳朵。
“跟馴馬不是一樣嘛。”洛清亭云淡風輕道。
“咦!”談子麟震驚了。
一樣嘛?他咋不知道!
洛清亭爽朗的笑了笑。
虎更具野性,的確難馴服了些,可它們不聽話,她可有的是手段。
“那那匹馬呢?”
“葬了。”洛清亭道,“還是它刨的坑。”
他們垂下頭,只見虎的前爪上沾染了黑色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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