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明白過來，為什么司馬子楓會那么著急下手，感情是有個內賊在虎視眈眈著。
她笑著讓奶娘把司馬玉曦帶下去，她可不想讓司馬玉曦學壞呢。
“那我呢，師父，你喜歡我嗎？”洪奇也是那種藏不住事的人。
月娘想了想，“自然也是喜歡的，不然，我為何要收你為徒，你這人聰明伶俐，很適合當我們藥王山的弟子，若是……”
“我說的不是……”
洪奇還沒有說完，卻被秦研雪打斷了，“洪奇，月娘既然已經是你的嫂嫂，又何必讓她為難呢？”
“可是……”洪奇不甘心。
“只怕到時候，你們師徒的緣分都沒有。”秦研雪叮囑道。
她不是愛管閑事的人，只是，她不想讓月娘陷入自責當中。
當初木亨的死讓她內疚了那么久，這一次，她不想洪奇再給她帶去不必要的煩惱。
洪奇看了一眼月娘，最終把想說的話咽了下去。
“師父，你答應我，這輩子都不許不要我呀。”
月娘一笑，“那是自然！以后我即是你的師父，也是你的嫂嫂，自然不會丟下你的，走吧，我跟你回邕王府。”
洪奇離開前，給秦研雪行了一個禮，“多謝離王妃娘娘提醒。”
“無需客氣，我不過是幫月娘罷了。”秦研雪微微點頭，算是回禮。
這一年的冬天來的比以往要遲，本以為這年冬天不會再有什么大事發生，沒想到宮里卻傳來，太后娘娘病重，恐怕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秦研雪依靠在司馬燁的懷里，看著外面的飄雪，陷入沉重當中。
“去年是太妃娘娘，太妃娘娘走時，太后娘娘還陪在身邊安慰，如今沒想到，世事無常呀。”秦研雪感嘆道。
人始終會經歷生老病死，明知道這是自然的規律，還是會悲痛，會感嘆。
“明日，我們一起去探望一下皇祖母吧。”司馬燁提議道。
“好！”
雖然他們和太后娘娘的感情并不深厚，但還是想著去看看她，算是留下些回憶吧。
兩人握著手，在看著雪，突然門衛來報，忠義侯府的人求見。
秦研雪刷一聲站起，“快請。”
她看著司馬燁，眼神有些飄忽，剛才還在議論生老病死，不會是祖母……
不！不可能的，祖母身體健朗，再活十幾年不是問題，不可能。
只見韓語嫣披著披風，踏雪而來，“雪兒，祖母……”
秦研雪心中咯噔一下，打斷他的話，“祖母怎么了！”
“祖母想要入宮探望太后娘娘，可外面的風雪那么大，我們勸不住，只好來找你了。”韓語嫣著急道。
聽到不是老夫人有事，秦研雪稍稍心安。
“王爺……”她看向司馬燁。
司馬燁起身，“本王閑來無事，陪你同祖母走一樣。”
韓語嫣這才展顏一笑，“那就有勞離王殿下和離王妃了。”
他們是外臣，無召不能入宮，不像老夫人，有一品誥命在身，自然是有資格進宮的，也不像秦研雪，是王妃，出入宮中也是自由。
有秦研雪和司馬燁陪同老夫人進宮，他們倒放心了。
“祖母為什么一定要去見太后娘娘呀？”秦研雪好奇道。
這兩個老太太一直沒有什么來往，怎么會突然想要見面呢？
韓語嫣搖搖頭，“祖母不說，我們也不敢多問。”
來到侯府，秦研雪直奔老夫人的院落而去，只見老夫人已經走到院門。
她見秦研雪出現在這里，微微一怔，“雪兒？你怎么回來了？”
秦研雪過去扶著她，司馬燁則給他們兩人撐傘，一起往門口走去。
“祖母，這風雪那么大，你為何要堅持進宮呢？就算你想去探望太后娘娘，也等風雪小一點再去呀。”秦研雪嗔怪道。
老夫人已經五十多歲，這萬一摔著，磕碰著，可還得了？
“祖母怕再不去見見她，就沒有機會了，沒想到卻把你們驚動過來了。”老夫人不好意思一笑。
她沒他們想得那么脆弱，想當年，她也是上陣殺敵的女將軍，如今雖然老了，沒力氣再上戰場，但走幾步路還是沒有問題的。
都怪他們把她護得太好，不然，她哪能這么嬌弱呢！
“既然你想進宮，那我們就陪你進去，這往后呀，你再想進宮的時候，就派人來給我傳話，我陪你一起。”秦研雪叮囑道。
老夫人點點頭，答應著。
這次過后，恐怕她再也不會踏進皇宮半步。
三人坐上馬車，往宮門而去。
他們走的是側門，馬車可以直接進宮，一路到太后娘娘的宮殿，才下了馬車。
老夫人抬頭忘了一下四周，喃喃自語，“這里倒是一點都沒變。”
由司馬燁和秦研雪兩人攙扶著，老夫人到了太后娘娘的宮殿門口，一位默默轉身去稟告，沒多久出來，“太后娘娘有請。”
“你來了？你終于肯來見哀家了？”太后娘娘靠在枕頭上，看著老夫人道。
老夫人上前兩步，坐在一旁的軟榻上，而司馬燁和秦研雪在外室等著，沒有跟著老夫人一起進入內室。
“是啊，聽說你病了，下不了床，我不來看你，難不成還等著你去看我不成？”老夫人沒好氣道。
太后娘娘笑了笑，她很久沒有這么開心的笑了。
“你倒和年輕一樣，還是那么毒舌，也就只有琮林才忍得了你的脾性。”
秦琮林是秦研雪的祖父，也是老夫人的相公，忠義侯府的前侯爺。
這么多年，老夫人從未聽人提起過這個名字，再聽太后娘娘提起時，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們夫妻二人已經分別三十多年了。
“是啊，也只有他，才會包容我所有的缺點。”老夫人忍不住落淚。
她迅速擦了擦眼淚，“不提他，今日我來，是為了來看你。”
太后娘娘苦笑，“你我之間會成今日這般模樣，都怪他們，即便我不提，你會放下嗎？你若真的能放下，就不會等到今日才來見我。”
老夫人一怔，是啊，殺夫之仇，不共戴天，又怎么能說忘記就能忘記呢！